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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傾公主出使,本來是她的提議,但是,後來長傾又中途返回,表面上看來,是因為她的大婚之禮,但……誰又曉得,這其中沒有別的事情發生呢?
她現在想想,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東慶王出使玄股國,避開了朝中的一系列紛爭。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江州發大水,朝中接到訊息,東慶王一行人被困,江州危急,她率人來賑災,軍隊被阻,她得不到任何訊息,甚至,也不能將消息傳出去,江州一城百姓,連同一千蘇家軍,都被困在即將沉沒的孤島之上。
直到,她無奈親自出城去搬救兵,才探知真相。東慶王與玄股太子云淵被困海中,軍隊去營救他們而置江州於不顧了。
雲淵,雲淵。看似很無辜的雲淵,卻好巧不巧的,在一系列的事件中都似有似無地存在著。
看似毫無干係,實則……如果沒有他,很多事都不會發生。
張大是玄股國的人。
如果張大是雲淵的人,不知道雲淵是否會想到,皿曄調查張大的突破口,竟然是他的口音。而僅憑一個口音,就斷定了他的身份。蘇郁岐一臉欣慰甚而是崇拜地看著皿曄,這是一個怎樣智慧的青年啊!
「張大是玄股國的人。而余稷是毛民國的人。在追殺王直的兩股人中,有一股已經確定,是余稷的人,那麼,另一股人,是誰的呢?會不會是雲淵的人?」
「有待查證,不過可能性不大。」皿曄回答得很乾脆,絲毫疑慮都沒有,「雲淵是不會留下把柄給你查的,就算那些人是他的人,他也會給他們偽造一個身份,或者說,他乾脆會借刀殺人,唆使別人去。」
「別人,是什麼人?」蘇郁岐眸光銳利地凝著皿曄,打斷了皿曄的話。
皿曄抬眉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反而執著地將自己的話說完了:「更何況,現在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指向雲淵,他的出現,或許真的只是巧合。」
蘇郁岐探究地看著皿曄,「你在替他解脫嗎?」
皿曄淡然地一笑,「我在分析事實罷了。」
蘇郁岐追問道:「你覺得,一次又一次,有那麼巧合的事?」
皿曄道:「我只相信證據。事關重大,必須有實質性的證據,否則,雨師四面為敵,苦的,不是龍椅上那個小天子,而是你,大司馬蘇郁岐。」
蘇郁岐一時怔住。
皿曄這般謹慎嚴謹,竟都是為了她。
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有種感覺,皿曄出現在她的身邊,就像蘇甲留在她的身邊是一樣的,目的,都是守護她。
蘇甲的心裡,萬事萬物抵不過不過她,其實,皿曄又何嘗不是。只不過,皿曄較之蘇甲更理智些罷了。
還有就是,皿曄的頭腦,太聰明了。
「嗯。」蘇郁岐點了點頭,「那現在,就是要找證據了。我今日還要去善後,找證據的事,就交給你了。」
「好。我先去獄中審一審那些教唆鬧事的人。」皿曄合上了案卷,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蘇郁岐也站了起來,與皿曄對面而立,說了一句:「那我們分頭行事吧。」
皿曄點點頭,卻沒有急著走,忽然圈住她的腰身,冷不丁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有那麼一瞬,才放開她,「晚上見。」
他說完,利落乾脆地轉身走了出去。
蘇郁岐咬著被他吻過的嘴唇,良久才反應過來,心跳猶自快得厲害,她按著胸口,有些懵然地往外走。
四外看看,還好,沒人。
但在皿曄離開的方向,忽然就發現了皿錚的身影。皿錚走得極快,蘇郁岐打從心底里覺得,他走得快,是因為他在躲她。他為什麼要躲她?
應該和皿忌躲著她的理由是一樣的吧。蘇郁岐咬牙切齒地想。
皿曄這個混賬,現在在有外人的場合下竟也不避諱了!
但話又說回來,皿曄,打從她認識他那一天起,他有在意過別人的看法嗎?
沒有!
她仍記得,八抬大轎抬他過府那天,他大約是為了報復她「娶」他過門,下轎子的時候,死活不肯自己走,楞是讓她這個瘦不拉幾的小人兒背著他個八尺長的男兒進的府門!成為當日最大的笑柄!
當然,當日的另一個笑柄,就是她棄凌子七於不顧,而選擇了和皿曄入洞房,還被容長傾鬧了洞房!
現在想起這一樁荒唐公案,她偶爾會覺的腸子都青了,但即便是腸子青了,也沒有後悔過。還不是因為她找到了皿曄這個可以一生一世共白頭的人。
躲著她走的皿錚,很快就被迫回到了她的身邊,臉上尬笑著,還要假裝很正經地作揖行禮:「王爺,公子讓我陪您去做事。」
蘇郁岐促狹心起,道:「陪我去?好啊。去給我備馬吧。」
皿錚不知為何,心肝兒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皿錚備好了馬候著,蘇郁岐抱了一大堆的案卷出來,還有筆墨盒子,將案卷並筆墨往皿錚的懷裡一塞,翻身上馬,道:「後面跟著跑。」
皿錚看看自己的馬,不大明白蘇郁岐的意思,是讓騎馬,還是不讓騎馬?
胸前的案卷兩尺高,怎麼說也有五六十斤重,皿錚隱約覺得,蘇郁岐蘇小王爺的意思,是不讓他騎馬。
小王爺似乎在故意整他。可是……為什麼?
難道……
常年跟隨皿曄,皿曄的敏銳和睿智,即便是學了點皮毛,也夠用的了。皿錚立刻意識到,小王爺就是在故意整他,原因麼,因為他看見了他主子公然在衙堂里吻她!
皿錚思想的工夫,蘇郁岐的馬已經飛奔出去一里地,漸漸就剩一個小影子,皿錚忙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將沉重的案卷牢牢地抱在胸前,催馬緊追。
蘇郁岐催馬趕到了昨日的事發地點。
大火過後,遍處殘垣斷瓦,一片焦黑。軍卒在殘磚斷瓦中尋找著燒焦的屍骨,在殘垣一隅,已經擺了一排的屍骨,有數十具之多,皆是燒成焦炭一般。
屍骨的周圍圍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失去了家人的人,懵然地望著屍骨,不知是該嚎啕大哭還是該怎樣,因為他們甚至認不清,哪具屍骨才是自己家的。
蘇郁岐下馬,往那邊走去,皿錚也只能抱著卷宗急急地跟上。
陽光很熾烈,那些家屬卻像是被霜打過了一般,一副衰枯之相。蘇郁岐瞧著,心裡不由泛起一絲苦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其實或多或少,她都有失察之責。但事已至此,自責沒有什麼用,只能想辦法去挽回。
她深深一揖,向著那些人鞠了一躬,皿錚看著她鞠躬,也只好跟著鞠躬,一躬到底,蘇郁岐停頓了很久,他也只能跟著停頓很久。
一鞠躬之後,蘇郁岐道:「蘇郁岐對不住江州的父老,讓大家在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天災之後,還要再遭受這樣的人禍。我知道這樣的認錯是蒼白無力的,但我還是應該認這個錯,道這個歉。蘇郁岐不求大家的原諒,只求大家給我個機會彌補。」
「王爺,人都沒有了,家也沒有了,彌補什麼?」人群里有一個見過些世面的年輕人,難得這樣的時候還能說出整句的話來。
其餘人皆是茫然著一張臉,沉默著。
「我知道,別的都可以彌補,可是生命是沒辦法彌補回來的。蘇郁岐就算是有回天之術,也不可能讓這些屍骨都復活。何況,我也不會什麼回天之術。我能做的十分有限,但也不想逃避,想要盡力去做。」
那青年直勾勾盯著她,似不相信一般,可也沒有說出什麼譏諷的話來。
蘇郁岐繼續道:「我已經調了十萬蘇家軍來江州,未來的三年,蘇家軍將一直留在江州,幫助大家重建家園,修固堤壩,直到每個人都有房子住,每個人都有飯吃。蘇家軍相信大家都聽說過,有他們在,你們是不是可以放心些?」
沉默的人群忽然就看見了生機一般,都詫異地看著蘇郁岐。蘇家軍在雨師國,是神一般的存在。在蘇郁岐帶兵打仗的那三年多里,他們立下了赫赫戰功,誠然,最後蘇家軍已經拼得所剩無幾,現在的蘇家軍是後來又征起來的新兵。但有蘇郁岐這個主心骨在,即便是新兵,也值得人無限信任。
可是,那是軍人,怎麼可能來做苦力?
蘇郁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如果朝廷沒有款項能撥下來,那我蘇郁岐就自掏腰包。如果我的銀子不夠,那就讓蘇家軍做苦力賺銀子,總之,我不會讓大家無家可歸的,也不會讓大家生活在一個殘破不堪的江州。」
「皿錚,一會兒你寫幾張告示,把我說的話都寫上去,貼到江州的人比較多的地方去。」
「是。」皿錚答應了一聲。
「嗯。現在,你跟大家做一份筆錄,一定要問清楚家裡少了什麼人,姓名,身材特點等等。」
「哦。」皿錚實在理解不了還記這些東西做什麼,心裡發出一聲慨嘆:官家的飯碗,真的是不好捧啊。
「一定要認真仔細。我給你的這些卷冊,都是空白的,你慢慢寫。」
皿錚望著懷裡的厚厚一摞卷宗,臉色有些苦:「王爺您放心吧。」
「趕緊做,做完了還有別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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