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末年,秦國外連橫而斗諸侯,頃刻間楚魏韓皆朝於秦。燕據險峰之固,地利人和,在秦大肆擴張領土之時,秦將取燕之心,世人皆知。
因此,燕國上下陷入一片緊張惶恐之中。而千越山也接連接到刺殺保護任務,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自從我被大師兄從湖中救起後,我獨自一人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夜,拒絕所有人來看我。或許,師父說的對,刺客之間的愛是不會完整的。作為一個專業刺客,我不該把真實情感帶進刀光劍影之中,該割斷的情絲,早晚都會被身邊數不清的利刃所割斷。大師兄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過慣了漂泊不定生活的他也想要一份平靜安穩的感情,而這些我卻無法滿足他,或許這正是我不如瀟瀟的地方吧。
可是,我依舊想不通。
近日,秦王突然宣布即日來訪燕國,說是來訪,倒不如說是來勸降。燕王緊張地下詔命千越山出幾名精銳刺客負責保護燕王的安全。我得知這個消息,打開許久未用的柜子,穿上那件被我鎖在櫃中的緊身衣,將齊腰的黑髮悉數盤起,收拾好毒具裝備,打開了這間七天未見陽光的屋門,主動向師父請命。
師父捋了捋鬍子,緩緩說道:「阿房,這可非同兒戲。你要知道,派選刺客進宮,可不是僅僅是保護燕王這麼簡單。」
「是,阿房都明白。徒兒願意一試。」我跪在大廳里,堅定地說。
許久未見的大師兄忽然從門外衝進來,上前跪在我旁邊:「師父,還是讓我去吧。阿房她畢竟是個女……」
「比一場,誰勝了就誰去。」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七天未見,我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去看他。我怕自己若是撞上大師兄的目光,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再起波瀾。
「也好。慶卿,你去準備一下,通知所有弟子,三日後進行比武,遴選高手進宮參與此次任務!」師父說,「點到為止,切不可使用暗器毒具,避免傷了同門的性命。」
「是!」大師兄抱拳。
我退出大廳,卻看見大師兄等在門口。我的心揪了一下,連忙裝作沒有看到他,換了個方向離去。
「阿房!」大師兄叫我。
我沒有理會他,加快了腳步。誰知大師兄緊追不捨,我只得小跑起來。可是,剛拐過長廊,就看到黑白師兄迎面走來,看我出了房門,又驚又喜。可我沒有過多解釋,抓住白師兄的衣袖:「我不想見他!」
黑師兄和白師兄交換了目光,沒有問我原因,兩人默契地點了頭,白師兄就拉起我鑽進了旁邊的空房間。而黑師兄留在外面,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阿房!」我聽到大師兄追了上來,我和白師兄藏在屋內,默不作聲。
「小黑,阿房呢?」大師兄拐過來,只看到了黑師兄,便上前質問。
「阿房不是在她房間裡嗎?怎麼,你突然找她幹嘛?」黑師兄自然地回答。
「胡說,我剛才明明看到阿房往這裡走的!你怎麼會沒有看見!」大師兄一著急,聲音便提高了些許。
黑師兄依舊是無動於衷:「我還想質問你到底把阿房怎麼了!她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七天七夜都不理人?你倒是先沖我發脾氣了?」
「我……」大師兄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解。
「沒別的事了吧?讓一下,我還有其他事呢。」黑師兄見大師兄猶豫了,便步步緊逼。
「等一下!」大師兄一把將黑師兄按在房門上,「老白呢?」
「你幹什麼!」黑師兄掙扎著,同時卻小心地和門保持一定距離,防止門被大師兄撞開。
「我問你老白呢!你們倆從來是形影不離的!」大師兄說著,環顧四周,抬手就要去推房門。黑師兄一拳過去,大師兄一閃,二人便大打出手。
白師兄見此情況,對我使了個眼色,便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大師兄,你找我?」
正在糾纏的兩人看到白師兄出現,都鬆開了手。大師兄上前一把抓住白師兄的衣領:「阿房剛剛和你們在一起!是不是!」
白師兄很冷靜,用力掰開大師兄的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師兄一氣之下狠狠給了白師兄一拳,白師兄沒有躲閃,拳頭重重砸在白師兄臉上,嘴角也出了血。
「你瘋了!」黑師兄上前阻攔。
白師兄站起身來,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冷冷地說:「阿房她說了,她不想見你。那麼,不管她有什麼樣的理由,我和小黑是絕對不會讓你見到她的。」
大師兄聽了這話,便不做聲了。門外突然很安靜,我把臉埋在膝蓋里,止不住地流淚。
「阿房。我知道你能聽見。」大師兄說,語調裡帶著疲憊和不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慶卿,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想說的就這些,你若是不想見我,那我就等。」說罷,大師兄轉身離去了。
黑白師兄見大師兄離開了,便推開門走進屋內,看到蹲坐在地上的我,心疼得將我扶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黑師兄心急如焚,急忙問道。
我搖搖頭,只是一個勁兒不停地哭。過了好久好久,我才慢慢平復下來,然後將那晚我在瀟瀟門前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黑白師兄。
「混賬東西!」黑師兄聽罷,一拳打在牆壁上。「沒想到大師兄居然是這種人!」
「你先別下論斷,這件事有蹊蹺。」白師兄思考片刻,提出了他的看法。
「什麼意思?」我淚眼朦朧,望著一旁臉上掛了彩的白師兄。
「我了解大師兄,他不是那樣的人。你那夜只是看到了大師兄的後背,並沒有看到正臉。而且,你眼中的景象並不一定是真的,它可能是別人故意呈現給你的。」白師兄話中有話。
我點點頭,示意白師兄繼續說下去。
「事後,按你所說,瀟瀟單方面承認了這件事,但大師兄卻一直矢口否認。那說明,他們兩人之中必有一個在說謊。因為阿房看到了他們二人赤身在床上纏綿,所以就先入為主,認定是大師兄在說謊。可是,你想想,大師兄若真的做了,以他的擔當,他為什麼不承認?」白師兄條理清晰,幫我理清了思緒,這麼想來,這件事情確實奇怪。
「那……白師兄的意思是,也可能是瀟瀟說了謊?」黑師兄插嘴。
「這個我也不確定。只不過,我覺得這個瀟瀟並不簡單。前些日子,我夜巡迴來,正巧碰見她。那個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她卻偷偷跑出來,手裡捧著一隻信鴿,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放飛了。我用輕功去追那信鴿卻沒有所獲,應該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信鴿。但是,瀟瀟曾經不是說過,她沒有親人,那麼她的信,又是寫給誰的呢?」
我們三個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我突然想到,那天我倒在瀟瀟懷裡,感受到了習武之人的真氣,便說給了黑白師兄。這麼一想,黑師兄也提起了一點讓人生疑的地方,就是那次我吃醋,把漓戈劍丟在大師兄和瀟瀟之間,劍卻突然偏離,受奇怪引力而刺向大師兄。
「你們說,會不會是瀟瀟用內力牽引了飛出去的漓戈劍?」黑師兄說。
我連忙搖頭:「不會的,得擁有幾十年的修行才能有那麼深厚內力。她一個小女子,不可能的。再說,如果她真的會武功,當時在鬼方林里也不會被土狼咬傷,危在旦夕啊。」
聽我這麼說,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思索無果,我們三個人一臉凝重,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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