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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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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樾說的這些話, 阿蓉心底一個字也不信。什麼還好?什麼多一份毒也無礙?
哪怕不聽太醫說的,單她自己思索, 也能猜得出聖上先前被控制住的慢毒,如無意外, 是可以拖很久的。
或許會等到七老八十才毒發, 甚至於永遠都不會發作, 若非她將那份糕點給了聖上,這毒也不會無緣無故被引發出來, 最終成為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混毒。
可不論心下如何難受, 阿蓉現在也不想表現出來了。
她忍住不哭, 只展開手臂了, 搭在陳樾的懷裡, 而後慢慢收緊, 環住了他的脖頸,她用臉蛋蹭了蹭男人肌肉緊繃的身體,聲音悶悶地, 「不疼了麼?」
&有一點點疼了。」男人低聲繾綣。
&怎麼辦?」阿蓉抽了抽鼻子,眼眶通紅的瞅了他一眼,親了親他的臉頰,不知為什麼, 她還是沒有忍住, 嚎啕大哭起來。
哭的徐公公差點以為聖上這是駕崩了, 連忙跑進帘子里來看了一眼,恰好對上活生生的聖上,那無奈又縱容的眼神。
這一天深夜,除了聖上因為混毒的折磨,早早入睡,止瀾殿中的所有人,包括假裝睡熟的阿蓉,其實都不曾閉眼。
&統,你在嗎?」阿蓉在心裡低喊,這是她第一次呼喚系統,但理所當然的,系統只是一件器物,少了原本的系統持有者「姑姑」的存在,不會回答她任何問題。
阿蓉頭一次這麼彷徨無助,姑姑給她留下了系統,她卻不知該怎麼使用,就連想要在商場中購買一顆解毒丸,她也要瞻前顧後、惴惴不安。
聲望值只有三百三十五點,買了解毒丸後,將只剩三十五點,阿蓉不怕聲望值見底,她只怕買到的解毒丸有問題:
只適合系統持有者使用,對外人無效;或只能解除其中一種毒、無法除盡聖上體內兩種性質的混毒。
&有靠系統了,還請姑姑保佑我。」阿蓉閉著眼合手作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將系統界面點進系統商城。
她趴在床上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在搜索欄中查找了:「避毒珠(傳承古物,需聲望值5000>
&別人解毒的藥丸(信息輸入錯誤,查無此物)」
&體丹(無暇之體,需聲望值20000>
&藥(指定對應毒草後,系統將提供天然生長解□□草,需聲望值30>
……
翌日天色微亮,阿蓉揉揉疲憊的雙眼,在商場中兌換了解毒丸,這是一顆通體翠綠的小丸,散發著十分令人醒神的中藥味。
或許是身體機能消耗太大,哪怕阿蓉在旁邊動作再大,陳樾自始至終沒有醒來,阿蓉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冷冰冰的、硬硬的,她卻喜歡得不得了。
&下你要好起來呀。」她口中念著,將手心的綠色小藥丸,一點一點塞進男人口中。
說起來聖上的五官雖不是清俊的那一種,卻格吸引人,尤其是眼下他蒼白的唇,在血氣充足的時候,笑起來十分好看。
阿蓉注意到那隻藥丸融化了下去,才抱著聖上的一隻手臂,睏倦的閉上雙眼,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高大的男人探出手指,輕輕拂過阿蓉熬夜後落下一片淡黑的眼底,停頓了片刻,他步下龍床,大步越過遮擋的帘子。
殿外的徐大宴嚇了一跳,見了鬼似的望著生龍活虎的陛下,迴光返照四個字在他脆弱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好在徐公公在宮中多年,不該說的話還是知道閉嘴的,於是一陣動亂後,太醫院的人再次站在陳樾面前時,都變成一臉古怪的神色。
困擾太醫院多年的慢毒,以及鴆毒和慢毒形成的混毒……都沒了?
不僅不是迴光返照,還是完全自愈?
莫非聖上是真的天龍轉世,龍的體質肯定和人的血肉之軀不同,中了毒自愈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皇城度過了一整晚的不眠之夜,有心人稍一打探便可知道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聖上實在眾目睽睽之下吐的血,這個是封不住口的,因此也不過一夜之間,朝臣中足有大半都聽說陛下不行了。
不行了,就是快咽氣了,還記得當初先帝為何降罪陳皇后?正是因為陳皇后給如今的聖上下了毒,那毒對外口稱是已解,可眼下看來,恐怕當時仍留下了禍患,於昨夜毒發了。
想一想,陛下唯獨宮中一位昭儀娘娘,根本沒有子嗣,若是真不行了,大周朝莫非就後繼無人了?
沒人覺得齊昭儀能翻出什麼浪花,此女入宮前不過是齊府的一個庶女,最多得了陛下頗多寵愛罷了,於朝政沒什麼干係。
&她去陪葬好了。」劉氏在齊府中惡毒的笑道,「陛下不是喜歡她嗎,難道捨得讓她留在這世上?須知那小孽種可是長得好,年歲再大點就能勾男人魂兒了,跟她那賤人娘一樣,到時候給陛下帶上幾頂有顏色的帽子,陛下怕是能氣活過來!」
&實如何還未有定論,若是被陛下知道,你有幾條命送上去?」齊航厭惡的看她一眼,一甩袖走了出去,「你可還有個兒子,嘴上積點福吧!」
他是不怎麼關心庶女,那身為庶女娘親的胡姬他早年雖寵愛過一陣,後來也忘了是什麼樣子,只記得是個少有的異域美人。
可惜人家不愛理他,他後來也冷了心,不再去看望對方,再之後就聽到消息,胡姬香消玉損,她給他生的那個女孩,也因為批命不好,被送到了城郊的莊上自生自滅。
可漠不關心歸漠不關心,他從沒想過要叫她去死,阿蓉礙不著齊家的事業,頂多就是因為生母的原因、礙了劉氏的眼,可這麼多年了,劉氏還不嫌夠麼?
&說錯了嗎?她當初若是與洛平侯定了親事,後頭指不定就能做個皇妃,那就是個沒福氣的東西!」劉氏色厲內荏的爭辯。
卻見到齊航的身影,在她尖細的聲音中越來越遠。
&走啊,你倒是走啊,走得越遠越好,有本事往後永遠都別靠我劉家!」劉氏臉色鐵青的轉過身,桌上的白瓷杯啪的摔碎了一地。
徐公公傳達聖意、陛下因故休朝幾日後,洛平侯府一時間成了朝中最貴,比先帝在位時還要風頭無兩。
踏出洛平侯府時,陳岌臉上的神色十分淡漠,見到同僚也如往常一樣的招呼,態度從未改變,可就是哪裡,有一些變化了。
至少許多平時對洛平侯再愛答不理的人,這時候也會點點頭,然後快步離開。
陛下毒發逝世前不見得會讓洛平侯即位,但洛平侯在世家之中的力量是最大的,他若要趁聖上的人心灰意冷之時、強行逼宮,未嘗不能成功,洛平侯與聖上博弈之事,知情者不過二三,但看得出洛平侯最有潛力之人,就太多了。
&說洛平侯絕非池中之物,當年整個陳氏家族為他鋌而走險,顯然就是看出了這一點!」
&子野心,這是狼子野心啊!」朝中的保皇一派在家中摔了竹書,這兩日洛平侯府門庭若市,怎麼會有人看不出那些人的意思,「就算聖上真的……也絕不能是洛平侯!」
&要恭喜洛平侯爺了。」這一日早朝,聖上還是不曾出現,當有公公前來喊退朝後,靖安侯向後瞥了一眼,陰陽怪氣道。
&安侯爺這是何意?岌何喜之有?」洛平侯差異的挑眉。
靖安侯觀察他的表情,拱了拱手,「在老夫面前就別裝了,你算計這一天很久了吧?老夫自忖百無一漏,卻沒想到你更為狠絕,所以三年前陳皇后手中拿到的毒,是你的?」
&知侯爺在說什麼,莫不是犯了癔症?」洛平侯溫和一笑,「對了,本侯要去求見陛下,侯爺可要一起?」
&必了。」靖安侯嗤的一聲。
他也算破罐子破摔,靖安侯府與洛平侯府積怨已久,早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化解掉的仇怨,靖安侯已經做好了將來陳岌登位,將他的侯府抄家問斬的準備了,此刻倒是什麼也不怕。
他又譏諷道,「別怪我不提醒你,豎子成不了大事,陛下也絕不會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看看陛下這一脈的先祖,那是什麼人。」
洛平侯笑了笑,待靖安侯大搖大擺的離開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幽深,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正是因為不敢小覷聖上,他才打算進宮去看一眼。
放棄了陳家在整個皇宮中的耳目,就為了下那一份毒引,不該沒有成功的,否則昨夜皇城之內,絕不會徹夜燈火。
&下……」徐公公踏入殿中,見聖上正抱著昭儀娘娘作畫。
阿蓉從沒見過琴棋書畫這種高雅的東西,因此十分好奇的觀看著,只覺得不到片刻,她幾日前側臥在塌上酣睡的形象,便躍然紙上。
陳樾抬起頭,只下巴貼在自家昭儀柔順的長髮後,淡淡的看了徐大宴一眼。
徐公公心下一顫,連忙咳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確有重大之事,他躬下身,「陛下,洛平侯求見。」
&廚房裡的火具,和金銀細軟,渣子都不要留下,能帶走都帶著,帶不走的就埋,絕不能叫人有這莊子能住人的念頭……」
可實際上這座莊子裡,屋宇並不多,跟在她身後的也只有零星幾個人,大部分還都是老弱婦孺,也不知她折騰個什麼勁?
好在這些人對她所說無一不尊,竟是一票人轟轟隆隆,將整個莊子給搬空了!
莊裡獨有的一輛牛車,在日將落的時候,後頭堆的細軟和各色乾糧已經冒了尖兒。
那牛估計從沒拉過這麼龐大的貨量,哞的一聲叫起來,眼眶裡蓄了淚,走起來也顫巍巍,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娘,真的要走?」慶姆是莊裡的廚娘,回頭望一眼空蕩蕩的莊子,總覺得剜肉一樣的疼。
&也不想的,那些事,可都成真了。」齊蓉嘆了口氣。
&對。」聽此一言,慶姆就立即噤聲了,她家姑娘夢裡有仙人指點,一連幾次都說中,那是有了不得的本事。
阿蓉小臉黯然,她也是捨不得啊,可昨日對門那戶莊子裡,真住進了人,個個青衣壯漢,和夢裡頭簡直一模一樣。
她可沒有大家那麼樂觀,青州那伙賊人若真闖到這白郡城郊,恐怕整個莊子,都難以倖免,想到這裡,阿蓉仰起小腦袋,美目看了對面莊子一眼,「刑叔,還得派個人,也跟對面莊子提醒一聲。」夢裡那伙賊人,可不止禍害了他們這一家莊子,對面也同樣火光沖天,喊聲震天,想必是遭了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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