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古老的《命》字,在我體內,近乎黯淡了。
十七紀元的無上巨頭,斗轉的一個個殺伐,帶著恐怖的秩序印記,即便我有不滅天軀,也不是那麼容易磨掉的。
命運中的「改命」,逐漸收效甚微,我大部分的潛能,已經揮霍一空。
第六天,戰況最為慘澹。
「鏗鏗!」
金烏巨頭的戰戈,劈在我的後背上,可怕的傷口裂開時,已經可以看到我體內的白骨,以及寸碎的五臟六腑。
這是從背後剖開的一刀!
「陋天,別掙扎了,你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註定要死去,交出一個《命》字,我可以讓你死得體面些!」金烏巨頭瘋狂吶喊道。
「轟!」
積蓄已久的石族巨頭出擊,整個人帶著極盡巔峰的氣勢,周身有隕景天芒,一片片漂浮,如同掌控無數個石族大世界,帶著一種石族開天法則,一齊朝我轟殺而來。
這就是數量上的優勢,他們兩個,有足夠的時間準備秩序法則大術。
我不斷倒退,嘴角咳血。
整個人幾乎無法站穩了,身上多處龜裂,顯露出當中的森森白骨,體內的臟腑,也不知道碎裂多少次,這一次,更傷及魂根的,是石族法則,不斷裂入我的體內,要瓦解我的天軀。
「交出古老的《命》字,否則你萬劫不復!」石族巨頭癲狂了,雙眸紅,兩個巨頭,以二殺一,足足六天,還未落幕,顯然有損他們的巨頭威名。
而且與他們殺伐的,還是我一個新晉的天。
「吾命不滅!」
我仰天長嘯,滿頭黑,染滿了血水,在這一刻飛舞起來,自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重新達到了巔峰。
「噗噗!」
我一舉掃斷了永恆戰戈,手掌一沉,直接掏入金烏巨頭的胸膛內,一大塊血肉,直接被我撕裂出來,黃金血水貫流,無比血腥。
「轟!」
我翻手一個橫檔,站在臂膀上的殺戮天刃,同樣碎為千百塊,染血的拳印,對上石族巨頭的拳頭,勢大力沉轟去,不滅的拳印,不滅的意志,帶著一往無前的大勢。
「咔咔!」
一瞬間,石族巨頭的手臂,號稱堅固不壞,在這一刻,直接生扭曲,寸寸崩裂,被我直接轟碎在虛空,斷臂飄血,慘叫聲響起。
一陣駭浪驚起,我們兩方一步後撤,踏浪而行,拉開了身位。
「陋天,潛能揮霍一空,現在,開始要強行燃燒體內天血嗎?」金烏巨頭,身上的血漬,直接被他以黃金烈焰蒸乾了,剛才一擊,雖然傷到了他,但是相比我的傷勢,小巫見大巫。
「走到這一步,你也不過困獸猶鬥罷了。」石族巨頭修復手臂,並沒損傷到太重的本源傷。
接下來,我停止燃燒天血,這樣的做法,直接在燃燒自己的命。
星海,雖然也有「天坑」險地。
不過相對於無上巨頭,秩序印記之下,一切,皆可踏為廢墟。
沒有辦法,我繼續邊戰邊退,期望恢復一些,可以利用命運術改命。
現在的我,已經傷及五重魂根不止。
三界那邊,一直沒有支援,可以想像,那裡的戰況,旦夕禍福,肯定是不容樂觀,到了這時候,我也不期望能有援軍,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儘量拖延時間。
在這片茫茫星海,已經攻伐了十多天,依舊沒有落幕,不過我一身的精血,乾涸了很多,皮膚干皺,顯得類似一具乾屍形態。
石族巨頭與金烏巨頭,也沒有好受到哪去,一身都是血水、傷口,不敢以海量命源修復,凝聚著體內最後的精氣,要將我至於死命。
後面的幾天,每當陷入死地,我都會燃燒天血,強行殺出一條血路,並未湮滅。
石族巨頭與金烏巨頭,也不得不燃燒精血,不過很少量,對於這些老牌巨頭來說,他們的命,顯得珍貴得多,畢竟一路走來,他們看到太多的隕落。
就算是巨頭,也會隕落!
當年與上天一戰,界上界,一下子損失六位巨頭,遭受無法承受之重,就連界上界之主,據說也受了一種很難逆轉的傷勢。
他們能活下來,皆因惜命!
「陋天,受俘吧,不然的話,你的體內,還有多少天血可以流淌?」在身後追逐,石族巨頭還在「虧勸」著。
茫茫星海,卻沒有我的一條生路,無比悽慘。
一個月多後,在一片黑風暴混亂的海域,大戰已經不知爆了多少次。
這一次,我體內的天血,可以用一滴一滴來衡量了,每一滴,都要以絕對的意志,強行擠壓出來,進行燃燒,以此殺敵。
黑白戰袍,破破碎碎,已如襤褸!
臉龐上,堆著一層又一層的蒼老褶皺,眼窩凹陷,沒有一點精氣神,我的皮膚瘦如萬年乾屍,比乾屍更瘦,類似萬年暴曬的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些血肉,就是一副骨架,外邊是一層天皮在包裹,三界天身的一切精髓,早已被我燃燒煉化。
一頭的狂舞黑,此刻,也已白蒼蒼。
渾身上下,近乎是一種山窮水盡的姿態,唯一有亮光的,就是一個古老的「命」字了。
命運在身,卻無法改命,實在有些滑稽。
對面,兩個無上巨頭,也是同樣的光景,為了鎮殺我,他們也燃燒了近一半的天血,
「轟隆隆!」
正在拼殺時,無限遠的星海岸上,有大片的光芒在閃爍,一片蒼穹,亮如白晝,無比絢麗的光芒,正在沉沉浮浮著,不知是什麼情況。
「上天,你徹底煙消雲散了嗎?」微微佝僂著,我沙啞無力說了一句。
不過戰局,對我來說,越艱難了,因為駭浪之外,又有一個巨頭強者趕來,正是混沌巨頭,人身獸頭,渾身血紅如殘陽,無數的秩序光束,在他身上涌動著。
起源巨頭,到底還是不敵混沌巨頭?
看到此,我徹底絕望了,空洞的眸子,已經無法再表達什麼。
「嘩啦啦!」
一時間,石族巨頭與金烏巨頭,雙雙停駐下來,左右而站,堵截我的去路,形如兩具高大的瘦弱獸屍,粗壯的骨架,有黯淡光芒流離,雙眸中,依舊透著霸道的凌冽。
「陋天,這一戰,敢於拼天命,居然逼我們到如此地步,你配得上一個巨頭之名!」石族巨頭的身上,起碼有四十個拳印凹陷,一些地方,也見到臟腑了,繼續道,「可惜了,你終究無法成長起來!」
「天巫族的預言,依舊被我們提前扼殺了,否則被陋天成長,一旦讓他達到無上巨頭的巔峰,絕對比上天更甚,是我界上界的大禍。」金烏巨頭無情的面龐上,凹陷的眼窩,點點金芒在飄動。
混沌巨頭一步步趕來,踏星走月一般,無法知曉,起源巨頭是慘死了,還是逃遁?
站在浪朵上,瘦骨嶙峋的我,站立都不穩,深深凹陷的眼窩,望著三界的方向,心中動容,我陋的一世,就如此結束了嗎?
這一刻,我才明白,曾經燧人皇裹屍,該是多麼的悲痛。
「上天!」
「這一世,將由我陋天決斷!」
「三界,不可斷!」
握緊拳頭,我還在仰天怒嘯,在另外兩人聽來,更多的,是一種歇斯底里不甘心的絕望,我體內的「命」字,最後燦燦生輝。
石族巨頭與金烏巨頭,並未出手,這一個多月的殺伐,每次看到我將死,最後付出沉重代價,卻未得逞,此刻,他們不願再冒險。
對他們來說,垂死的一位無上巨頭,也能垂死掀起滔天大浪。
「天之掙扎,要直接祭燒最後的命嗎?」石族巨頭陰晴不定說道。
這一刻,隨著體內的「命」字,最後光,一種莫名的軌跡,在我體內流轉。
「這具無上天軀內,強行擠壓,最後的三滴天血?」金烏巨頭皺眉說道。
「命運,我要援手啊!」
我朝天怒吼,手心上的三滴天血,蘊含的天之精氣,不斷以莫名的軌跡,在循循流轉,仿佛在溝通時間長河,引起了一幕幕天變。
這一刻,就算是兩個巨頭,都不由神色動容。
「截住他,他在召喚來世!」
「這種必死的天命,註定飛灰湮滅,居然還能有一個來世?」
「金烏,少廢話,一個命字,足以遮擋很多推演的變數,斬殺那條長河!」
這一刻,兩個巨頭都不在憐惜無上天血,一瞬間,直接燃燒體內海量的精血,血氣沖天,重回一種可怕的境地,不斷打出秩序法則,要截斷冥冥中浮隱的一條時間長河!
「這個陋天的來世,居然也是一個無上巨頭,怎會如此可怕?」依稀間,他們無法徹底隔斷,依舊有一個影子,從未來一步步走回來,籠罩在無盡的天雷內,萬法不侵,堅固不滅。
「不對,這傢伙太瘋狂了,居然不留一點命火,全部闖回來!」金烏巨頭看出端倪,也已如臨大敵。
「三界,命途多舛,沒有辦法!」對著那個影子,瘦如乾屍的我,語氣唏噓,無奈說了一句。
與我有八分相似的影子,漠然無語,霸絕一切的眸光,盯著石族巨頭與金烏巨頭,緊緊一個眸光,他們兩個不由後撤萬米。
「嘭嘭嘭!」
我體內的一個《命》字,劃空飛出,直接垂立在那道影子的頭頂,一個《命》字,替他隔絕了萬般天雷,暫時不受秩序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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