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琛和陌荇兩兄弟一前一後來到地牢中,地牢潮濕空氣不流通,以至於陌琛才來就聞到叫人作嘔的血腥味。
而那個被鎖在鐵柵欄里的男子已不見當年的風采,此時正渾身是血,破履爛衫的被綁在鐵柱子上苟延殘喘著。
看來陌荇真的很聽話,只是折磨他,而非叫他死去,這也正是陌琛想要的結果。
肖顒被綁在鐵柱上,滿臉是血,有些血漬已然乾枯成了黑褐色,有的還是鮮紅色。
他的一隻眼角被陌荇打傷,眼下腫的很高,他整個人虛虛弱弱可是卻離咽氣還差一大截。
陌琛並未對這個曾經的驍勇善戰的將軍有任何同情,而是很自然的立在牢籠外,看著裡面的人問,「多日不見肖將軍可還好嗎?」
陌琛的語氣幽幽弱弱,像是關懷更像是得意,而肖顒已然被折磨的昏昏沉沉,似睡似醒。
因為陌荇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地牢中收拾自己,打的重了就叫太醫來看,不重就給自己灌下一大碗的參湯,以保存體力。
他從沒受過這樣的煎熬,此時此刻真的還不如戰死沙場來的痛快。
肖顒聽見陌琛的聲音,他微微抬眼看了看陌琛,可是眼皮很快又低了下去,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
陌琛見狀佯怒道,「我九弟太不懂待客之道,怎麼能這麼對待肖將軍這樣的貴客呢?真是不懂事。」
陌荇聞聲淺笑不語,而是盯著肖顒不撒眼,若不是四哥不許他死,自己才不會留著他到現在。
至少陌荇現在是這麼想的,而陌琛此時此刻瞧著肖顒被折磨的非人樣了。
他心裡略略解氣,剛剛佯裝生氣現在又假意關懷的說道,「肖將軍曾靜馳騁沙場,也算是能叫敵人聞風喪膽的,如今這點皮肉之苦,應該不礙事吧?」
肖顒瞧著他們兩兄弟如此歹毒心腸,他虛弱的抬眼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陌琛瞧著肖顒說話沒有底氣,還真是怕肖顒會扛不住死了。
他可不能叫他死了,回頭得好好跟陌荇說說,別下手這麼重。
陌琛想到此處,立在一處對肖顒說道,「我說過,我只要你親口承認,當年你是怎麼至我兄長與死地的,又是受誰指使的,僅此而已。」
肖顒聞聲真是生氣,他本來就虛弱,眼下一陣粗喘,想著當今皇上可是自己的親外甥,他如今可是被人壓在身下起不來。
作為一個皇帝該有多恥辱,他想都不想就覺得肺要炸了,肖顒抬起留著血的眼,看著陌琛,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說道,「你難道現在還不滿足嗎?整個大陌誰人不知道你是個霸王,你把皇上壓在自己的權勢之下,和當年的亂臣賊子又有什麼分別?」
肖顒氣的喘粗氣,陌琛看著卻很解氣,他剛剛說什麼?
陌琛好笑的問,「亂臣賊子?是和肖將軍同一種人嗎?」
肖顒聞聲掙扎著,可是身上被鏈子捆著,又受了傷沒動一下都覺得痛入骨髓。
他掙扎著,蹙眉怒吼,「皇上是你的親哥哥,他不過是顧著你身上和他流著同樣的血,否則他才不會這樣容忍你。」
他生氣,陌琛不氣,反而對於這樣的畫面他很有成就感,當初哥哥被你差點害死,如今他若是看見了,只怕也解了氣。
陌琛想到此處,嘴角處溢著笑,只是這地牢裡實在太難聞,眼下他以將袖中的帕子拿了出來,用帕子敷在口鼻處,蹙眉問肖顒說,「他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肖顒被折磨的幾乎要發瘋,他本來就惱他們兄弟兩個這麼折磨人,可是眼下陌琛竟然是這樣的姿態。
他自是惱著怒著,掙扎的鐵鏈嵌入了肉里,血水溢出,他臉上怒目圓睜,像是個發瘋的野獸。
肖顒對陌琛說道,「他若不好,皇上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他,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庶出的逆子。」
肖顒罵出陌琛是逆子之後便是一陣大笑,笑的叫陌荇想殺人,陌琛更是怒氣難消。
他說自己是逆子,那當年的皇上算是什麼東西?
肖顒的臉上掛著笑,可是眼睛裡掛著複雜的傷痛,陌琛被肖顒徹底激怒,他狠戾的看著肖顒,怒斥道,「若是有那麼好,當年就該阻止他母親如此對待我的母親和哥哥,若是真的顧念親情,也該早早退位讓賢。」
肖顒聞聲止住笑,瞪著陌琛說,「當年的錯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你母親又有多清白?」
陌琛聞聽有人說自己的母親不好,他怒氣猶如天降,眼睛狠狠的剜著肖顒說,「我母親清白如朝露,你們誰也和她比不上!」
肖顒聞聲不語只是眼睜睜看著陌琛生怒,半響陌琛怒氣消去了些,這才又說,「肖將軍隱姓埋名多年,難道就不想見見故人嗎?你真不想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嗎?」
肖顒聞聲知道陌琛想做什麼,他想利用自己的家人來對付自己。
他雖然擔心自己的家人,可是想著太后妹妹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家人的,所以並不怕,而是說道,「陌王爺何苦這般自傷自殘,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你何必執著。」
陌琛就按肖顒依舊死不改口,他睨著肖顒,語氣如此冷冽,不容分辨的說道,「我只需你親口承認,當年你是如何迫害忠良的,別的話你不需多說。」
肖顒聞聲閉上了眼神,語氣幽幽怨怨,說了句,「我不會承認的。「
陌琛問,「做都做了,和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
肖顒聽見陌琛的話這才睜開眼,看著陌琛說,「你既然這麼認為又何苦叫我承認什麼?」
陌荇早已怒意難消的人,剛剛肖顒如此過分,他一怒之下真是想殺人,眼下他四哥能忍,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自按下了手邊的機關,只見捆在肖顒身上的鐵鏈開始收緊,那本來就嵌在肖顒身上的鏈子,眼下更磨損著他的每一寸皮膚,鮮血直流。
陌琛見肖顒被如此對待,可是除了蹙眉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陌琛見狀叫陌荇住手,說道,「九弟,咱們不著急。」
&將軍現在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日後自然有叫肖將軍開口的機會。」
陌荇聞聲這才鬆開了手中的按鈕,鐵鏈送下來,肖顒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他身上真是沒有一點好地方了,陌琛看著還挺惋惜,問道,「肖將軍許久沒有見過家人了吧?」
肖顒不言語,陌琛又話中有話道,「肖祁現在可是朝中能文能武的大臣,很是難得!」
肖顒本來可以忍受身上的傷痛,可是聞聽陌琛已經準備對付肖祁,他不忽然大怒,咆哮道,「陌琛,你不要太作孽,否怎會後悔的。」
陌琛見肖顒終於有了軟肋,他笑道,「我也沒說把他怎麼著不是嗎?」
肖顒聞聲喘息著,身上的痛遠不及心裡的痛,曾經陌琛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皇上親命他教他習武練劍,雖然只是短暫的師徒情誼,可是在他心裡他一直都很看重陌琛。
可是當年的事情?
他說不出口,只能眼神如此惋惜怨恨的看著陌琛,陌琛瞧著肖顒這麼看自己。
他心裡莫名煩躁,他不需要這個男人提起過去那段時光,什麼師徒情誼,早在他陷害哥哥的那一日起就全都不作數了。
陌琛不想看見肖顒的眼神,也不想在站所以轉身走了,臨了對陌荇說,「看著他,不要讓他死掉。」
陌荇當然知道四哥拿著他還有用處,自然聽話的點頭跟上陌琛的腳步往地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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