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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振在兩米開外,看到了,也沒辦法衝過去。
他驚叫了一聲,林惜側過身,想換個比較不危險的地方去承受這一刀,卻不想突然橫掃出了一條腿。
腰上一緊,她人就被前來的男人拉到懷裡面了。
林惜眼淚頓時就出來了,抬手抱著人,原本白皙的一張臉因為一整晚都是在逃亡中,整張臉都是狼狽的。
月色下,她一雙眼眸都是紅的。
陸言深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傷口了,血流得多,她身上的白色雪紡衫全都是血。
他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彎腰將林惜抱了起來。
丁源帶來的人多,那幾個人很快就被壓住了。
韓振看著林惜被抱了起來,人也撐不住了,摔在了地上。
丁源看到,連忙過去:「韓先生?」
林惜記起韓振,「丁秘書,他怎麼樣了?」
可是陸言深走得快,林惜連忙拉了他一下:「陸總,你――」
她想讓他停一下,看看韓振怎麼樣了,可是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最後她還是把話說出去了。
林惜坐在副駕駛上,陸言深從上車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高度緊張了好幾個小時,強撐了十分鐘之後,也終於受不住暈過去了。
黑夜中,黑色的轎車就好像是一隻飛奔的豹子一樣。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陸言深將車裡面的林惜抱下來,他動都不敢動她一下。
眼上看到的傷口是手腕處的刀傷,還有其他的一些傷,她穿著衣服,他也看不到。
丁源把韓進送進手術室的時候連忙就趕過去找陸言深了,林惜已經被處理好了,在病床上打著點滴。
陸言深站在床邊上,他站在房間外面,半響,才敲了敲門:「陸總。」
陸言深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來:「韓進怎麼樣?」
「小腹中了一刀,不過不是致命傷,送來醫院及時,沒什麼生命危險。」
他點了一下頭,一雙黑眸裡面全都是戾氣:「查到是誰沒有?」
丁源皺著眉,也很苦惱:「查不到,童家那邊沒什麼動靜,成韻這兩天不在a市,李森也很正常。」
「陸博文呢?」
「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客了。」
陸言深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一個人。」
丁源把能想的人都想了,現在卻是真的想不到誰:「陸總,還有誰?」
「成仁貴。」
林景手上的東西,他們都想拿回來,因為牽涉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丁源整個人一怔:「我馬上派人去查!」
陸言深沒說話,看著丁源轉身進了電梯,他才轉身進去病房。
林惜受了兩處刀傷,手腕上的最嚴重,七八厘米長的傷口,開了皮,已經到肉裡面去了,就算長好了,必定會留疤。
還有一處是在後背,不過後背的地方她應該是躲開了,只有一條破皮的血痕,沒到留血的地步。
只是她身上青紫的地方不少,林惜皮膚白,所以那裡受傷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傷口是他親手處理的,其實比起他從前見到過的,都不是什麼大傷口。
但他怎麼都忘不了幾個小時前那刀對著林惜的那一幕,要是他晚了那麼一秒鐘,林惜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他從來都沒什麼怕的,就算是死,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可是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明顯地抖了一下。
他真的是怕了。
沒有人知道,送來醫院的那四十分鐘,他的手一直在發抖,那上面沾了林惜的血,不多,卻像是會腐蝕的濃硫酸一樣,他就沾了一點,就已經是開始腐爛了。
林惜是被嚇醒的,睜開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床頭前的陸言深,眼睛一酸,差點就沒忍住哭了出來:「陸總。」
人倒是沒有哭出來,可是一張臉上全都是驚雲未定的慘白。
陸言深捏了捏她的手:「林惜,都過去了。」
他難得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林惜動了動,抬手想他抱自己。
陸言深看著她,眉頭皺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身上:「別怕。」
也不知道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感覺人在自己的懷裡面,聽到她喊自己,他才算是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林惜又何嘗不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能夠承受的。
如果不是一直堅信他會趕過來,她真的都快撐不下去了。
活了三十一年了,倒是第一次被刀直接劃開手臂的皮,那種疼痛,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好。
還有第一次把刀刺進別人的肉裡面,鮮血濺出來,她一閉上眼睛就能夠想到那一幕。
她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現在被陸言深抱著,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也不說話,就只是抱著他哭,整個人都在發顫的。
陸言深低頭看著她,覺得心口好像被一座大山壓著一樣。
「林惜。」
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她扯了一下他的衣領,阻止了他開口:「你讓我安靜地哭一下。」
聽到她的話,陸言深眉頭皺了一下,最後只是應了一句:「嗯。」
抱著她的手收緊了起來,將人緊緊地扣到懷裡面,感覺到懷裡面的人的眼淚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他向來都是潔癖的,可是現在,他卻半分都不排斥,腦子裡面就只有兩個詞:熱的、鮮活的。
林惜哭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冷靜下來,情緒冷靜下來之後,她第一句開口就是問韓振:「陸總,韓振他怎麼樣了?」
陸言深臉色黑了黑,但還是開口回答了他:「腹部中一刀,倒是沒什麼大礙,現在應該沒醒過來。」
最後一句話完全杜絕了林惜想要去看看韓振的想法,她伸手接過陸言深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下臉,可是怎麼擦都不舒服,她只好拉了拉他的手:「陸總,我想去洗個臉。」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把人抱到床上:「先坐著。」
他說著,人轉身自己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拿著一條毛巾。
林惜也不動,她沒受傷的時候就喜歡指使他做事情,現在真的受傷了,她才不會那麼傻,自己去動手。
溫熱的毛巾敷在自己的臉上,向來殺伐果斷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卻變得柔軟寡斷起來了。
毛巾被拿開,林惜才問他:「陸總,那些人問我要我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已經不是第一個人說她手上有林景留下來的東西了,可是事實上,林惜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
「嗯。」
他應了她一聲,將毛巾放到一旁:「餓不餓?」
林惜知道他轉移話題,可是這一次,她有點強硬,拉著他的手:「陸總,告訴我,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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