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為了尋找一種極其稀有的食物,年輕的夏師父一夜都沒有合眼,難掩的睏倦出現在他的臉上。
迎著清晨剛起的薄霧,他帶著自己昨天夜裡的辛苦採摘的食物,邁著疲倦的腳步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啪!
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處理方法。
經驗豐富的夏師傅直接把食材丟到了庭院中間光滑的石板上面。現在那石板還是冰冷的,但等到太陽升起來之後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改變。
夏師傅準備回屋子補上一覺,等到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食材也就到達了最合適的乾濕程度。
經驗告訴他,那個時候是最美味的。
等到夏知蟬一覺醒過來,已經是正午時分。
他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被外面一陣陣殺豬般的喊叫聲給吵醒的,只能是有些煩躁的打開房門:
「別喊了,跟殺豬似的」
「夏知蟬!你放開我!你幹嘛把我綁起來,你快放開我!」
被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的南二,側倒在庭院中間的石板上,像是一頭馬上要被宰殺的豬一樣喊叫著,但就是沒有人搭理他。
「你幹嘛把我綁成這個樣子」
夏知蟬擦了擦打哈欠留在眼角的淚珠,好像還沒完全醒過來似的,臉上明顯帶著疲憊的神色,但是看見不停喊叫的南二,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看了眼搭在衣架上的黑白玄袍,上面一個接一個的撕裂口子,心裏面就沒有好氣:
「你還記得自己在哪嗎?」
「我」
南二剛才只顧著喊人幫自己解開繩子了,卻沒想過自己在什麼地方。
嗯,記憶的最後是他親手斬下來楚天霸的頭顱,為南宮家所有冤死的亡靈報了仇。
之後的事情好像
「我怎麼好像失憶了,我記得自己應該還在司馬家裡才對的呀,而且應該還是在河神祭前一天的晚上」
南二想了想,卻發現自己好像失憶了,不是被人偷襲,也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只是完全失去了自己有關殺掉楚天霸之後的記憶。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又怎麼會五花大綁的出現在竹林小院這裡的庭院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反正現在最重要的是」
夏知蟬沒穿外衣,只穿著睡覺時的白色中衣走了出來,蹲在倒地上起不來的南二身前,笑了一下說道:
「你,已經不是人了。」
嗯,別人要是聽見這句話,第一反應肯定是對方在開玩笑而已,要不然就是藉機會罵自己。
但是以南二對夏知蟬的了解
「我怎麼不是人了,我」
南二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夏知蟬站了起來,抬頭去觀察天上太陽的方向,心裏面就很生氣,自己倒在地上你也不扶一下,自己說話你又跑去看太陽。
還拿我當不當朋友了!
「時間差不多到了,喂,你要小心一些哦。」
「我小心什」
呲啦一聲,就好像一塊生醃的五花肉被放在燒到合適溫度的鐵板上面,發出的一道聲音。
不過烤肉的聲音讓人食指大動,但是這個聲音的話
「哎呦,我艹!這是什麼什麼東西,我靠!」
南二猛然間痛呼一聲,原本倒在地上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四肢不由自主的開始劇烈的掙扎,但是那麻繩是用來捆豬牛羊的,一般人還真掙脫不開。
黑色的氣開始一點點從他漲紅的皮膚上面滲透出來,像是烤肉烤焦了,出現了黑色的煙一樣。
「啊——」
南二更加痛苦,他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蟲子在自己的皮膚下面用力的蠕動著,蟲子鋒利的尖牙將皮膚和肌肉都輕鬆的撕裂開來,那股劇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他的四肢開始抽搐,那結結實實困在身上的麻繩卻發出嘎吱吱嘎吱吱的聲音,要知道這繩子就算好幾百斤的牛都是能輕鬆困住的。
夏知蟬還吩咐驛卒他們特意多拿來了好幾條,可就這個樣子好像還不太行的。
「看來下次得讓他們準備特製的鐵鏈子了。」
「啊——」
南二還在嘶吼著,他雙瞳充血變得通紅,大張的嘴巴裡面冒出來濃濃的黑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這個人馬上就要燒著了呢。
夏知蟬什麼法術也沒有動用,現在折磨南二的是天上的太陽光。
抬頭望天,日至正中。
純陽之氣無比的充盈著。
陽光落到別人身上,只會在這深秋時分感到一絲溫暖,可落在渾身都是煞氣的南二身上,就像是一把把割肉的刀子了。
「啊——」
南二不是不想說些別的,而是突然起來的劇痛讓他根本說不出來話,只能是發出無意義的吼叫聲。
夏知蟬盯著天上的太陽,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一直到身旁的嘶吼聲漸漸小了下去,他才轉過頭來:
「看來時間不夠」
太陽只有達到正中間的時候,才會有純陽之氣,之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削弱下去。
南二現在的煞氣已經開始外泄,但是陽光跟煞氣抵抗了一段時間後卻開始減弱,於是他開始不止被劇痛折磨那麼簡單了。
嗡。
夏知蟬猛回過頭。
自己屋子裡放著南二那把已經跟他主人一樣變回原樣的逆紋刀,現在那把刀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被煞氣吸引著從屋子裡飛了出來。
唰的一道黑光閃過。
夏知蟬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抓住了那把黑鞘長刀,在還沒有來得及出鞘的時候就把刀柄按壓了回去。
他不去搭理地上發生著異常變化的南二,而是快步走回到屋子裡面,抬起自己右邊的袖袍,一下子就把長刀丟進了袖口裡面。
隔絕了南二身上煞氣對逆紋刀的召喚。
他又拿了個東西才走回來。
嘭!嘭!嘭!
南二紅著雙眼,身上原本牢牢捆著的繩子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麻繩上都開始發生了斷裂,看樣子很快就困不住開始發狂的他了。
「殺!」
猩紅著眼的南二吐出一口黑色的煞氣,他用力的掙扎著,那些四溢的黑氣都把麻繩腐蝕了,原本土黃色的繩子開始一點點的發黑,然後從變黑的地方崩斷開來。
「殺!」
他大吼一聲,身上的麻繩都同一時間的斷裂開。
砰!
夏知蟬率先一步踩住了起身的南二,然後把剛才從袖袍里拿出來的東西夾在手指上,找准機會塞進來後者大張的嘴巴裡面。
那是一片翠綠色的葉子。
「咳咳咳咳」
南二一邊劇烈的咳嗽著,身上的黑色煙霧也是顫抖著,一會兒消散了,一會兒又湧現出來。
直到最後,南二昏了過去,那些黑色的煙霧也漸漸消退了。
「大人,請」
驛卒小五走進了庭院裡面,然後迎面就是一股黑色的霧,他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頓時覺著胸口發悶,心底里莫名湧起來一陣怒火。
啪!
夏知蟬來的也快,他馬上一掌拍在小五的額頭上面,純正的真氣迅速的將誤入到小五體內的煞氣驅除出去。
「呃,大人,我這是怎麼了。」
小五隻是感到莫名的怒火,然後就是一陣的頭暈,等到他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之前還站在庭院中間的夏知蟬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沒事。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夏知蟬看了看自己體內少得可憐的真氣,剛才為了救小五又用掉了一些,如果把他的丹田氣海比作一個池塘的話,現在的就已經快要乾涸見底了。
「哦對,該用午飯了。而且江城衙門的李班頭又送過來一些卷宗」
「好,把飯和卷宗都拿進我房間裡去吧。然後安排兩個人,找條結實的鐵鏈和一根抬東西用的棍子。」
夏知蟬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裡面走去,路過再次昏倒的南二,伸手指了一下他,然後跟小五說了句:
「找到鐵鏈子後,先把他捆起來。」
「呃好的大人。」
小五看了看有些慘的南二,心裡雖然不解卻有不敢多問。
樂王府。
一個門童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台階上,忽然間看見不遠處穿了件素色錦衣的夏知蟬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壯實的驛卒,兩個人肩上擔著一根木棍,木棍上面好像綁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幹什麼來了?難不成給樂王爺送豬來了
農村殺豬的人才會這樣抬著豬,把豬的四蹄都用麻繩捆好了,用一根穿心槓抬著。
但是這可是樂王府啊
幸好夏知蟬前些天偶爾也來了樂王府幾趟,門童是個機靈的孩子,雖然夏知蟬換了衣著,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於是趕緊走過來問好。
「夏大人,您這是」
門童迎上去才發現,那兩個驛卒抬著東西不是一頭黑豬,而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而且這個人渾身上下被鐵鏈子緊緊捆著住。好傢夥呀,這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呀,能被這樣的對待。
門童這麼想,是因為一般只有衙門口鎖犯人才會用鐵鏈子,而且還得是窮凶極惡武功高強的罪犯,怕一不留神他就逃跑了,這才用鐵鏈子綁住手腳的。
這位能被這麼對待,八成是個名震江湖的江洋大盜。
門童胡亂猜想著。
「夏大人,今天我們樂王爺出城去了,可能要傍晚才會回來,您要是有急事的話」
夏知蟬擺了擺手,他帶著南二來自然不是為了找樂王爺的。
樂王爺不是發了招賢令嘛,除了佛道兩門之外,還來了好多的江湖術士,都是為了那千金懸賞。於是樂王爺乾脆在城外擺下了擂台,讓那些術士之間相互鬥法。
就是圖個樂呵而已。
「我今天不找樂王爺。」
夏知蟬看了眼身後棍子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南二,才繼續說道:
「不空禪師在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低低的佛號從樂王府里傳了出來。
「阿彌陀佛。」
緊接著,戒色小沙彌扶著看不見的不空禪師走了出來。
夏知蟬連忙見禮,他對這位不空禪師還是有所耳聞的,萬佛山住持了塵大師的弟子,據傳說是個「盲眼看佛,閉目見眾生」的禪師。
而且不空禪師年齡也很大了,應該受到尊重。而且夏知蟬對待佛道兩門的態度也不一樣,這是因為佛門大多都是些慈眉善目的大和尚,而道門中人都有點捨我其誰的傲氣。
「禪師,晚輩想求您驅除一個朋友身上的煞氣」
「阿彌陀佛,好說,好說」
戒色小沙彌在一旁卻一翻白眼,他理直氣壯的把手一伸:
「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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