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十數分鐘,原本還是活生生的上千攀城降卒,全被斬殺!
數千新兵,渾身都是鮮血。
更有甚者,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忍不住直接乾嘔起來。
周平雖經過當初晏城門前的大屠殺,但上一次是圍觀,這一次是親身經歷!
他同樣面色蒼白,身軀有些顫抖。
空氣中瀰漫出來的刺鼻血腥味道,讓整個攀城此時都陷入了被死亡籠罩的壓迫下。
所有人心跳都加速,眉頭輕佻。
唯有周錚,一言不發,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太子爺,你,你太過分了!」
「你將大周律法放在何地?」
「你可將朝廷放在眼中!?」
就算是見過不少場面的陳集,在這一刻也難以掩飾心中的震撼。
望著失去生機的上千降卒,望著此時滿身都是鮮血的數千新兵,他雙腿忍不住地後退了幾步。
「大周律法,以下犯上,試圖刺殺太子,當誅滅九族!」
甘墨的聲音冷聲傳來,冰寒的目光直接落在陳集身上。
那種毫不掩飾的殺意,直接讓陳集如墜冰窟,原本想要繼續開口的話,忍不住吞咽了下去。
他可是知道,眼前人乃是當初赫赫有名的甘墨!
「怎麼,還是動手了?!」
周錚緩緩走到周平等人跟前,輕聲問道。
「老大做事,絕不會錯!」
「他一個狗雜碎,有什麼資格在老大面前指手畫腳的?」
周平強行壓制心中的波動,望著周錚認真的說道。
而周平身後的數千新兵,同樣如此。
他們能有現在的生活,一切都因為周錚。
整個象郡有現在的變化,一切都因為周錚。
他們進入新兵營的時候,蕭冠就告訴過他們,這個世界,他們可以不聽任何人的話,但絕對不能忤逆周錚的意思。
因為沒有周錚,就沒有他們!
但這又如何?!
直到陳集開口的時候,他們才猛然醒悟!
他們只有一個老大,這個人就是周錚!
至於朝廷?!
當象郡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時候,朝廷在哪裡!?
當他們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服的時候,朝廷又在哪裡!?
「兄弟們,真正上了戰場,殘忍程度遠不是現在可以比擬的。」
「你們對敵人心慈,就是對自己和兄弟們的手段!」
「那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你們連殺人這一關都挺不過去,如何成為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
周錚深吸一口氣,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數千新兵沉聲開口。
他的語氣很慢,但每一個字都有千百斤的力量,讓所有人心頭微微一顫。
尤其是周平!
他太清楚周錚周錚這番話的重要性和關鍵處了。
兵敗如山倒!
一旦士兵心理防線被擊潰,那麼再也一戰之力。
屆時不僅是他,整個軍隊都將徹底的崩潰。
等到戰場上,再讓新兵們適應這樣的屠殺,就太晚了!
「老大說,大家眼中缺少了殺戮之意,原來是這個意思......」
拳頭已經,周平終於明白了周錚之前的擔憂。
所謂殺戮之意,不是要這群新兵成為嗜殺之人,而是要他們習慣在鮮血橫流的戰場上,無所畏懼!
因為,鮮血、殺戮,將會是他們接下來無法躲避的經歷。
周錚繼續開口。
他不是濫殺之輩,而是因為方才在議堂中親眼看到了數十人自刎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這些人,都是尹家養了幾十年的人。
稱之為死士也不為過。
攀城之所以被攻破,是因為猝不及防,是因為他們早已習慣了在象郡耀武揚威,是因為尹奮不在!
所以在周錚看來,這些人不過是暫時性的投降。
只要等到合適的機會,或者等到尹家新的命令,他們將會成為真正的威脅。
既然如此,那麼周錚何須留著他們?!
放虎歸山的事情,絕不是他的風格。
再者,以下犯上,試圖擊殺太子,正如甘墨所說,足以株連九族。
只有他們死了,周錚才能不去對他們身後族人動手。
「她娘希匹的!」
「早知道這樣,勞資一開始就帶著兄弟們直接結果了他們!」
「居然敢對老大動手,他們死有餘辜!」
周平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隨後雙目充血大聲怒罵!
不僅是周平,他身後的四千餘新銳,同樣憤恨不已!
畢竟,周錚算得上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無論是什麼原因,他們都絕不會讓周錚陷入為難之地。
瞧得周錚寥寥幾句話,就達到這樣的效果,陳集面色越發蒼白。
他害怕的,不是這一支新兵到底多強!
他害怕的,是這一支新兵居然願意為周錚鞍前馬後,不顧一切,只聽周錚的命令!
嘶嘶嘶嘶!!!
想到這裡,陳集暗中望向周錚的眼神中也多了濃郁的忌憚之意。
「老大,那他們1?」
周平指著之前留在原地的幾百人,眉頭緊皺,沉聲問道。
這一問,讓眾人也安靜了下來。
不僅是對面的數百人慌張,就連身後的數千新兵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個月,同吃同住,自然是有感情的。
「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回家吧。」
這數百人這個時候就像做錯事了的孩子,他們不敢望著周錚,可注意力全部都在周錚身上。
見狀,周錚也只能輕嘆一口氣。
咚咚咚!!!
數百人聽到周錚的這個決定,突然朝著他直接跪了下去。
他們沒有任何的開口,只是不斷磕頭。
因為他們清楚,當他們聽了陳集的話的那一刻,周錚對他們就失去了信心!
能留他們活下來,還給他們一筆錢,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他們後悔!
只是周錚冰寒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視過的時候,這幾百人都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多謝老大!」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吧!」
周平同樣朝著周錚雙手抱拳,一臉感謝。
他是知道蕭冠的性子的。
若讓蕭冠來處理,這幾百人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性。
因為蕭冠早就說過:「違抗周錚命令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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