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能三個月平遼 第五十四章 亡國滅種之禍

    

    「砰!」「砰!」「砰!

    城牆上的士兵已經倒下了一大片之後,岳托的耳邊才聽見了槍響。文師閣 m.wenshige.com

    他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了起來「趴下!趴下!躲在城垛後面!躲在城垛後面!」

    也就在他喊完這幾句話之後,這一面城牆上的清軍,已經倒下了百餘人之多。

    他背靠著著牆垛,坐在地上,耳邊除了聽見城外傳來的槍響,&bsp&bsp更聽見自己的部下,在悽厲地慘叫著。

    城牆上橫七豎八都是屍體,鮮血像是雨天的溪流一樣,汩汩地流個不停。

    有那乾脆死了的也還好,至少清淨。

    可那些受了重傷的,此時卻都在他的耳邊,&bsp&bsp悽慘地痛嚎了起來。

    「我受傷了!」

    「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啊!痛!痛!痛!」

    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千奇百怪地響了起來。

    這些人都曾是身經百戰的猛士,若是白刃相接的時候,&bsp&bsp即便對方再勇猛,也能拼著挨上對面刀也要和對面殺個以命換命。

    可是,如今連敵人長什麼樣子都還沒有見著,便突兀地受到了重擊。

    這種傷,不僅僅是身體上在流血,心底里,更是驚惶得不能自已。

    早在天空中那一艘『大船』升起來的時候,這些士兵便已經心驚膽戰了。只是被岳托強壓了下來,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士氣。

    如今,死亡突兀降臨!

    即便是再堅韌的猛士,也在這一刻,崩潰了!

    過了一陣之後,岳托聽得城外的槍聲變得稀疏了起來。

    他便慢慢地轉過身,悄悄地將頭露出一點,&bsp&bsp去看看城外的情況。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有好幾個,只是那些人沒有他那么小心——他們大概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武勇,特意高高地站了起來。

    其中有一個還衝著城下叫罵「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上來!與你爺爺真刀真槍地來上一場……」

    「砰!」「砰!」

    迎接他的是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槍響,&bsp&bsp這個勇敢的清軍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胸膛,&bsp&bsp所有的狠話都只能下輩子再說了。

    其餘的那幾個也沒有意外,除了一個見機極快,又縮了回去之外,剩下的全都中彈,倒了下去。

    岳托看見城牆下,那一大片黑壓壓的明軍方陣。

    一如之前所探得的那樣,明軍的總數大約在十萬人左右。那黑壓壓的一大片,也許旁人看了會覺得無邊無沿,只會用『不計其數』來形容。

    但是對於岳托這種打老了仗的將軍來說,只需看一眼便能分出個大概了。

    其中火器兵數量約有兩千,都端端正正地擺放在核心。

    那些火器兵實在太容易分辨了,他們手裡拿著步槍,站立的時候工工整整,即便是趴著在地上,也是形成橫平豎直的隊列。

    岳托不知道他們是出於強迫症或者其它什麼目的,大約也就和洪承疇的潔癖一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規矩罷?

    剩下的有兩萬左右勁卒,看上去也是紀律森嚴,那方陣整齊得像是一塊塊磚石一樣,分列火器兵的左右。

    只是在岳托看來,無論怎樣的勁卒,都不可能是女真勇士的對手。

    所以,這兩萬看上去整整齊齊的明軍,充其量不過是兩萬頭牛羊,砍殺或許要費些功夫,但他們經不起女真勇士一個衝鋒的。

    至於更外圍,那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精銳的輔兵,岳托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

    儘管這些輔兵此時也努力保持著陣線,但是一個個探頭晃腦的樣子,在遠處的岳托眼中,那就是一群細聽著風吹草動的兔子。看上去穩如泰山,可是只要情勢一有不對,他們崩潰得比山洪還要快。

    所以,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如何解決掉那兩千火器兵!

    這該死的火器兵!

    岳托一邊皺眉苦思,一邊蹲著挪動腳步,靠近了一個正在聲嘶力竭慘叫的清軍的身邊。

    這是一個漢人,瞧其服飾,應是正白旗的某個拔什庫。

    「救我!救我!」拔什庫躺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朝著岳托抓了過來。

    岳托一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將這位拔什庫扯倒在地上。

    然後合身壓了上去,一手探出,捏碎了拔什庫的喉頭。

    這位拔什庫脖頸中了槍,哪裡還有活路?

    只是這大呼小叫的,徒然亂了軍心。

    如今的北京城中,出於某個不能說的原因,哪裡還有什麼大夫?

    軍中連傷藥都被收羅一空了,便是岳托自己,身為如今清軍守城大將軍,隨身侍衛身上也就帶著幾片傷藥。又哪裡會浪費在這區區一個漢旗拔什庫的身上?

    倒不如徹底死了乾淨!

    隨手處理了這個貪生怕死的拔什庫,岳托又悄悄地朝城外看去。

    此時的城外,槍聲卻又稀疏了起來。

    顯然,明軍仗著火器之利,並沒有在一開始就大舉壓上的打算。

    如今這北京已是一座孤城,就這麼讓明軍收割下去,遲早會被他們收割乾淨的。

    就如那圍獵一般,一開始都是重點捕獵,要到了最後,才會出動騎隊一通亂殺。

    只是這樣一來,耗費的時日自然也就長了——

    「貝勒爺!」一個清軍佐領從城下翻了上來,問到「咱們何時出擊?」

    岳托將此人一把拽了下來,「小心!別站著!」

    話音剛落下,城牆上便被子彈擊出一片碎屑。這人運氣好,這一顆子彈並沒有擊中他。

    饒是如此,他也被嚇了一跳。

    「貝勒爺,讓咱們出擊吧!」

    岳托將這人拉到牆垛後面,輕輕地將頭探出去一點兒,招了招手。

    「阿蘭柴,你過來看!」

    岳托對著城牆外說到「你看,明軍的火器營在三里之外,這麼遠的距離,你根本就沖不過去!」

    「貝勒爺,不過也就才三里而已!」這個名叫阿蘭柴的蒙古佐領不以為然地說到「咱們的駿馬都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駒,衝到他們的陣營中,都不夠揮三次馬鞭的!」

    「阿蘭柴,你再等一等吧!」岳托說到。

    「貝勒……」

    「行了,阿蘭柴!」岳托怒了,斥責了一聲。說罷,大概又覺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好寒了勇士的心。於是又說到「阿蘭柴,你想一想,你的駿馬再好,還能好得過尼堪帶去金陵的那一批嗎?」

    阿蘭柴面色一窒。

    說起尼堪帶去金陵那一批駿馬,那真是從蒙古駿馬中萬里挑一才選出來的。其中有好幾匹,奔跑之後流出來的的汗都是紅色的,滴落在地上就會變成紅色的瑪瑙。

    這種被長生天祝福過的駿馬,攝政王都毫不猶豫地全數交給了尼堪。

    可是,尼堪卻沒有將它們帶回來。


    反而連同自己一起死在了南人的城牆下。

    「阿蘭柴,你想一想,你的武功比尼堪更高嗎?」岳托又繼續說到「你再想一想,博洛、勒克德渾、滿達海,他們哪一個不必你和我都要強?可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夠衝過明軍的防線!」

    「那……」,阿蘭柴一張臉漲得通紅,臉上浮現出黑色的斑點和痘印,讓他的頭看起來像是個被霜打後的柿子一般。「那……咱們就這樣只挨打,不還手嗎?」

    岳托緩緩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阿蘭柴!你是個好獵手,難道你還不知道等待的重要性嗎?明軍就是一頭猛虎,他現在來到了咱們的地盤上,肆意殺戮。難道咱們就這麼魯莽地衝上去嗎?鰲拜不止一次和我們說過,不要愚蠢到以為自己能和巨熊角力,要等它筋疲力盡之後,再去和它搏殺!你難道忘了嗎?」

    「好吧,貝勒爺!」阿蘭柴狠狠地咬了咬牙,說到「那我繼續去城下埋伏著!」

    阿蘭柴臨下城的時候,到底還是忍受不住,衝著城外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如同狼嚎一般的大叫,引起城牆上一片歡騰,竟有好幾聲跟隨著大叫了起來。

    到最後匯成一片,諾大一座京城,恍如狼窩一般!

    ……

    「阿蘭柴,像你這樣的勇士,跟著我守在這裡,實在是可惜了!」

    岳托看著阿蘭柴翻身下了城牆,心底喃喃地說到。

    「不是我不讓你衝出去,而是,我冒不起這個險。你們……是我女真最後的希望了……」

    作為努爾哈赤的子孫,代善的兒子,愛新覺羅-岳托曾經是後金中一顆耀眼的明珠。

    他的父親代善是禮親王,而他自己也曾在崇德元年受封為成親王。

    一門兩親王,這份殊榮,愛新覺羅家族並不多見。

    雖然其後又被因故褫奪,但這種褫奪更多的是出於政治考量,而非他真的犯下了什麼大過。皇太極對他的恩寵從來就沒有變過。

    以他的地位,是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清廷是個什麼樣的情狀的。

    女真人看似還執掌著天下,其實,風雨飄搖,大勢早已去了!

    連水火不容的多爾袞和鰲拜如今都攜起手來了,滿清的危急存亡已是無以復加。

    就在兩個月前,漢人的中秋之日剛過,南邊傳來了北伐的消息。

    攝政王將幾位重臣都召集了起來議事。

    有那不服從的,當即便被鰲拜捏掉了腦袋。

    最後,攝政王問「當此之際,誰能替我大清,再守一守京城?」

    環顧四周,無人領命。

    真是可惜,若是肅親王豪格還在,他當是守城最好的人選。

    大明有一位守城到最後的君王,大清也當有一位守城的太子才是——福臨還是太小了!

    僵持了一會兒,阿濟格站了出來,說他願意留下來。

    阿濟格倒是可以,分量也差不多夠。

    可是他還年輕,此時不過才歲,還有大好的年華,往後的女真還需要他,怎能在這裡浪費他的生命?

    多鐸也是好樣的,他也願意留下來,可是他更小,才歲……

    岳托最後只得站了出來。

    「皇叔父,讓我留下來吧!」

    岳托發現,如今的朝堂上,只有自己,才是留下來的最好人選。

    那天,一向殺伐果斷的多爾袞,難得的考慮了大半響,最後才走到岳托的面前,「岳托……」

    「皇叔父,我明白的!」岳托說到。

    兩人對望了一眼,竟是什麼話都說不下去了。

    滿清開國的兩代人,就在這樣的沉默中,完成了各自的使命交換。

    岳托在城牆上苦苦忍耐。

    多爾袞領著鰲拜,重新回到了皇極殿上。

    那張空蕩蕩地椅子,寬大而冰冷。

    這天下的人,沒有一個不想上去坐一坐的。

    多爾袞也想。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時機還不成熟,還需要再等一等!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年幼的福臨很快就需要禪讓給自己這個位置了——

    但是現在不行了,連福臨自己都坐不了這個位置了!

    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寶座,心中一動,便徑直走了上去,坐在了那張他夢寐以求的寶座上。

    屁股下面傳來冰冷的寒意。

    左右也沒有倚靠。

    鰲拜站在下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多爾袞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的下面,正有許多朝臣,對他參拜。

    有一個尖著嗓子的太監,站在他的身邊,拖著長長的聲音高聲喊著「眾卿平生——」

    大約也就那麼幾息的時間,多爾袞覺得,自己真的就像是個皇帝一般。

    然後他便睜開了眼睛,看著下面站著的鰲拜,說到「我是不是很可笑?」

    鰲拜搖了搖頭。說到「若是太平之時,你便是亂臣賊子。可是現在,只有你才能將咱們帶往一條活路上去!」

    多爾袞默然了半響。說到「可也是我,將你們帶上了這條死路啊!」

    「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鰲拜說到「我依然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你入關!」

    「為何?」多爾袞問到。

    「因為,」鰲拜想了想,說到「若是像我這樣的滿洲第一巴圖魯都吃不上一頓飽飯、只能在冰天雪地里忍飢挨餓,而南人什麼都不做就能錦衣玉食,這樣的世道,肯定是有問題的!」

    鰲拜的口中,漸漸地多了幾分憤懣。

    「我信喇嘛,可那喇嘛若不能為我所用,我當毫不猶豫地擰下他的腦袋!」

    「我信長生天,可這長生天下,若不能給咱們一條活路,咱們又何必一定要信它?」

    「多爾袞,你是攝政王,可你若是不能帶著我們走向榮華富貴,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掀翻你的王座!」

    ……

    憶及二月初入城時,何等意氣風發?

    如今滿城皆空,連盛京也無法保全了。

    鰲拜語氣激昂,最後說得自己潸然淚下。

    下頜的鬍鬚被淚水浸濕,打成了結,晶瑩的淚滴從上面滴落。

    多爾袞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走吧,鰲拜!咱們再去趟一趟,這道生死關!」

    「殺出一條血路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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