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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鼐押著銀車和糧車,走在泥濘的晉南田野上。讀書都 m.dushudu.com
望著長長的隊伍,他忍不住嘆了一聲這些晉北商戶,也著實太富裕了!
難怪天下的窮人那麼多,敢情全被這些黑心的商人和地主給坑了。
均田免糧,早該如此!
非但山西要如此,以後山東、河南,甚至湖廣、雲南,天下都該如此!
「芋兒,過來!」他朝著身後一個倒騎在馬背上的少年喊到。
「將軍?」那少年頑皮,屁股驅馬緊趕了幾步,來到了張鼐的前面,與張鼐面面相對。
「下一家,咱們該去哪兒?」
「將軍,這齣名的晉商有八家,范永斗在介休,王登庫在平遙,靳良玉在汾陽……比起這些大家族來,常家連根毛都不是!不過都太遠了。要不咱們去平陽吧,亢家在平陽,咱們也順路。」
「去你的!你想什麼呢?那是咱姐夫家,能去嗎?」張鼐怒斥到。
芋兒訕訕笑了一下,說到「那就只有繞點路,去太谷找黃雲發了!」
「對對對,去黃家,均田免糧,把黃家的田均一均!」張鼐興奮地說到。
他自小沒了爹娘,據說,爹娘當初就是被一黃姓地主給禍害了的!
多年以後,狗剩站在行刑隊面前,準會想起父親帶他參觀坦克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當時他正在河灘上放牛,父親在河邊鋤地。
河灘上的鵝卵石一顆一顆被他丟入河水中,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一直這樣丟下去,那不得把河道都填滿了哇?
或者自己丟幾顆,麻蛋再丟幾顆,二混再丟幾顆……那不得了了,這條河都要被他們給截斷了!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便聽見父親一聲大喝,丟了鋤頭就跑。
「爹!爹!等等我啊!」
狗剩大叫了一聲,連忙將牛繩壓在一塊鵝卵石下,拔腿就跟著父親跑了起來。
等跑上河灘,才發現所有人都在朝著何家溝狂奔。
「爹!」
狗剩邊跑邊喊,聽大人們哇啦啦地大叫著,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何家溝那邊來了一支隊伍,從地下挖出一個鐵疙瘩,誰要是能將那個鐵疙瘩給舉起來,誰就能拿到十兩金子!
金子不金子的狗剩不在乎,他只是覺得自己肯定能將那個鐵疙瘩給舉起來。
跑過了五六匹山樑,狗剩才來到何家溝。
父親早就沒影了。
何家溝那一片巨大的石壩上,圍著大群人,狗剩從山頂看下去,隱隱約約能看到人群中間一坨黑漆漆的東西。
他興奮地大叫了一聲,就沖了下去。
他個子不大,但是機靈。從大人們的胯下鑽來鑽去,沒幾下就鑽到了鐵疙瘩面前。
一個下巴上長著雪白鬍鬚的大人說「這個莫非是禹王鼎……」
「不對不對!」另外一個人糾正說「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而且身上又沒有銘文!」
「看這樣子,倒像是一隻鞋子!」又有人說到。
「鞋子?放屁!誰會用精鐵來做這麼大一隻鞋子?」
狗剩伸出手去摸了一下。
冷冰冰的。
硬梆梆的。
狗剩可不覺得這是一隻鞋子。
「我覺得這是一輛車!」狗剩說到。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這要是一輛車,它怎麼開啊?」
而且還有人認真地分析到「你看你看,這一根寬鏈子將所有的輪子都框起來了,前面的輪子動,被後面的輪子拽住;後面的輪子動,被前面的輪子擋住!這如果是車,它怎麼開?」
狗剩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但是他依然覺得這是一輛車。
「好了好了,大家都讓一讓,讓一讓!」
狗剩看見一個穿著錚亮皮靴的男子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將看稀奇的村民都趕走了。
然後他們便圍著這個鐵疙瘩打下了四根木樁,用一塊透明的布在上面搭了個棚子。
狗剩還和搭棚子的聊了幾句,他們說這叫做『旦兄』!
天快黑的時候,人群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狗剩還看得津津有味。
「那小孩,你還不回家?」那個錚亮皮靴的男子朝自己喊到。
狗剩才驀然想起,糟了!
自己不是在放牛來著?
要是牛丟了,那王老爺不把自己打死?一想到這裡,他便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我又沒吵你!」那個男子慌忙說到。
「我的牛!我的牛啊!」
狗剩嚇得癱坐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抹淚。
放牛可不容易,連牛糞都得撿回去。上一次因為少撿了一坨牛糞,被老爹打斷了三條棍子,自己這次要是丟了一頭牛……
一想到這裡,更是哭得驚天動地起來。
那男子朝身邊另外一人喊到「章含之,去,快去,幫這孩子找牛去!」
然後在他的衣兜里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塊什麼東西,稀里嘩啦地剝開之後,塞進了狗剩的嘴裡。
直到很多很多很多年後,狗剩倒在血泊中,都還覺得,自己的嘴邊還有甜味。
……
篝火點燃了起來,二十多堆。
從何家溝底看何家梁,徐勝突然覺得『坐井觀天』這個成語無比恰當。
朱由檢坐在徐勝地旁邊,聽著徐勝一手端碗,一手拿著筷子對著天空指指點點。
「看見沒有,那一顆就是火星!也就是你們常說的熒惑!」
「它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凶星,只是因為公轉周期和地球不一樣,夏天的時候咱們經常能在白天看見它,冬天的時候又經常出現在夜晚。明滅不定,所以那些沒文化的古人才把它叫做『熒惑』!」
「你看它,是不是醜醜的?」
徐勝說了半天火星的事情,可是朱由檢有些心不在焉。
「徐先生?」
「嗯!」徐勝刨了一口飯,轉過身來看著他。
「王承恩從南京傳信來了……」
徐勝一愣,臉上頓時露出狂喜的神色!
濟南大戰之後,王承恩便帶著幾個人,另行去了南京。
不料這麼快便有消息傳來了。
朱由檢繼續說到「史可法的迎駕隊伍,預計還有三天就到了!」
徐勝的臉上,再也繃不住笑容。
「真的嗎?」
「真的!」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徐勝滿足地長吸了一口氣,和朱由檢抱在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從月日逃離京城,到月日終於等到了南京的消息,整整個月的時間。
在這個月的時間裡,沒有一天不提心弔膽,沒有一天不擔心受怕。
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哈哈!
徐勝高興得一個翻身爬了起來,奔跑了幾步,一聲大喝,跳上了那半截坦克!
寂靜的何家溝中,響起了他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遠處有野狼相和。
侯恂走到朱由檢的身邊,問到「徐先生怎麼了?」
「呵呵,」朱由檢笑著說到「他聽說史可法快來了,高興壞了!」
「呵呵!」侯恂也笑了起來,抹了一把眼睛,說了一句「真羨慕他啊,高興了,就可以大吼大叫,放聲高歌。不像我這種老頭子,只會抹眼淚。」
「嗯,」朱由檢嘆了一口氣,說到「太平盛世孕育出的孩子,驕縱有貴氣,不羈有膽識,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束縛,也不用管旁人異樣的眼光,所以可以放縱的哭,放肆地笑!而像咱們,哪怕是再高興,也只得憋著,再苦,也只得忍著。你看白天時候的那個孩子,他連哭的時候,都在看別人的臉色。」
「是啊!」侯恂點頭說到。
「老候?」
「嗯。」
「你還年輕,一定要多撐幾年,再生十個八個孩子,個個都如徐先生這般少年!」
「哈哈!」侯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說好。
「咱們君臣攜手,再造一個大明盛世,要讓這天下所有的孩子,個個都如徐先生這般少年!」
「好!好!好!」侯恂一邊笑,一邊抹淚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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