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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又一輪炮彈從長江上的樓船上飛了起來,落在金陵城中。墨子閣 www.mozige.com
無分敵我,砸得金陵城中狼藉一片。
只是多數都是城中民居遭了殃,紫禁城內,有宮牆保護,雖然宮牆也被一砸一個大洞,但看起來也還能撐上好幾輪。
鄭彩將刀插入後背的刀鞘中,整了整衣袖,邁步向奉天殿的台階上走去。
「七左衛門,現在是什麼時候?」
「田川君,現在是正保元年,月日子時三刻!」
「請記住這個時候吧!」鄭彩說到「我,田川羽公,第一個踏入了中國皇帝的……」
「砰!」
便在這時,只聽見一個巨大的聲音從黑沉沉的奉天殿大門內響起。
像是將一隻火銃塞進腦子裡開了一槍,整個身體從內到外都感覺到震顫,酥軟!
鄭彩一個站立不穩,頓時跌倒了下去。
「啊!」
他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只見他踏上御陛的那一隻腳,整個爆裂開來。
大腿以下,空空蕩蕩。
鮮血如同被打翻的茶壺裡的水一樣傾瀉而出,任他怎麼用手捂都捂不住!
「啊!」
劇烈的疼痛讓他高聲慘叫起來!
「田川君!田川君!」
一堆黑衣人圍了上來,有的對他關心的詢問,有的拔出刀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鄭彩此時已經被痛得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心底想著「別管我,快衝進去!」
可是那劇痛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聲聲地慘叫。
一開始是撕心裂肺地慘叫,最後也許是麻木了,疼痛的感覺漸漸沒有那麼強烈,才勉強控制著自己,發出低沉的嘶嚎。
「砰!」
便在此時,從奉天殿門口的方向里,又傳來一聲巨響。
一個不小心走上了御陛的軍士,也和他遭受了同樣的命運。
他踩上御陛的那隻腿被打斷了!
「啊!」
這一聲慘嚎來得更加響亮。
因為這軍士就靠近鄭彩的身邊,所有噴涌而出的鮮血如瀑布一般糊了鄭彩一臉。
「啊!」
被滾燙的鮮血兜頭一澆,鄭彩頓時便又清醒了幾分。
「快!快衝進去!皇帝就在裡面!」
此次他帶著三千人入城,其中有二十多人,為平戶藩田川家武士,皆直接聽他號令。
其餘人等來源不一,其中大半是家主派撥過來的水手,對鄭氏也是忠心耿耿。
餘下兵丁,借是大明鎮海候麾下人馬,納過了投名狀,除了聽他吩咐之外,也沒有其它出路。
隨著他一聲令下,這些人便都一齊朝著御陛上沖了過去。
頓時,殺聲震天!
便在此時,他看見奉天殿那黑洞洞的門口內,閃起了火光。
緊接著,聽見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
「噠噠噠!」
那些本已經衝上台階的武士們,頓時都化作了一堆碎末爆散開來。
跟著他們身後的七八個軍士也未能倖免,本是擠擠挨挨的往上沖,此時也都一起倒了下去。
那陣勢,分明是有一顆巨大的子彈,打爆了為首的武士,再洞穿了隨後的兩三具軀體,又落在了其後的士卒身上。
就在這幾個中彈的士卒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有一枚子彈幾乎沿著相同的軌跡射了出來,將第二具已經中彈的軀體打爆,又洞穿了隨後的兩三個人……
第三枚子彈……
第四枚子彈……
鄭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的眼睛竟然會這麼好,將這一切都能看得清楚。
時間仿佛都變慢了一樣。
先前還未來得及仔細打量這座奉天殿,此時躺倒在七左衛門的懷裡,才仔細看了起來。
眼前這座大殿,上承重檐廡殿頂,下坐三層白玉台。
檐脊上正吻高丈余,鎮瓦十尊,為天下之最。
月台如白玉,在暗夜中亦隱隱發光。台上有龜、鶴、鼎等器物無數,螭首羅列,神態肅穆。
殿長左右數百步,高有十丈余,望之如居天上,巍巍莊嚴,神氣煌煌!
鄭彩感覺自己站了起來,忍不住想要邁步走上前去。
可是提足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腳一痛,頓時便又跌落了下去。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是在田川七左衛門的懷中。
耳邊傳來巨大的喊殺聲,和那種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只是奇怪的是,他再也無法像剛才一樣,讓時間再慢下來,讓自己眼睛能看清月台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了。
現在他的眼睛裡,到處都是紅色的血霧!
還有四處橫飛的肉塊。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七左衛門?」鄭彩突然大吼了起來。
「羽公?」
「他們衝進去了嗎?」
「沒有,羽公!」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沖不進去!」鄭彩大吼著。「不過一座小小的宮殿而已!為什麼沖不進去!」
力氣忽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扶著七左衛門的肩膀站了起來。
「沖啊!沖!一定要衝進去啊!」
此次行動,對於鄭氏來說,是一場豪賭。
事先來看,他們應該是穩贏的。
這一座小小的金陵城,早被他們滲透得千瘡百孔了。
不但在城外集齊了來自滿清和弘光朝廷的大軍,城內也有一眾勛貴起兵響應。
連左右搖擺的左良玉和黃蜚,都被互相牽制在銅陵動彈不得。
在這種情況下,鄭氏才決定親自下場。
長江上有鄭氏的樓船封鎖江面,自己更是帶齊了三千死士,突襲奉天殿!
天下會變得怎樣他不管,對於鄭氏來說,他們勝算在握!
可是,如果不能突入奉天殿,抓住那位皇帝,哪怕把金陵城砸了個稀巴爛,也沒有任何意義啊!
先前自己差點被痛死過去,如今回過神來,才驚覺更嚴重的後果還沒有到來。
如果沖不進這座奉天殿……
鄭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七左衛門,我眼睛看不見了。你告訴我,他們衝進去了嗎?」鄭彩問。
……
田川七左衛門,出自日本平戶藩家臣田川氏,為鄭芝龍之子,與鄭森乃同母胞弟。
此時年方十八。
他默默地看著自己上方的月台。
月台共有三層。
三千死士拼死往上沖,及今不過片刻呼吸的時間。甚至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安頓好自己的這位義兄。
只見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月台,依然潔白如新。
第三層月台往下,屍骸如泥漿,正軟軟地向著下方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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