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把所有子彈都裝進背包,我們就一前一後下到井裡。
與上一口井相比,這口井的井壁有許多凸起的石塊,正好做我們的踏腳的地方,潮氣也小了很多,不過能感覺很冷,而且越朝下,井壁兩邊凹凸處越多。
這條登山索是市面上所能見到質量最好的,當時商家說專業的登山隊都選這個,能承重500公斤。所以我和猴子很放心,兩個人一塊下去也不用擔心會斷裂,何況井壁上的凹凸的地方還能隨時踏腳,減輕繩索承重力量,我們沒有理由不放心。
這次猴子打前站,在我下面,剛開始我們還提示我哪兒有石頭,哪兒有窪陷,讓我注意,時間一長我們都習慣了,他就開始抱怨。
「大俠,咱們這是吃飽了撐的。何必攪這趟渾水?陰兵鬼符都拿到了,不是最該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覺嗎?」
「你少說這些話!」我罵道:「口是心非的東西!我還不知道你心裡的小九九,特麼的,你還不是惦記著劉豫的寶藏。」
說道這裡,我的腳踩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由於我們生怕被底下的人發現,沒敢打手電,只是在黑暗中摸索著滑下去。
我緩了緩,長時間握緊繩索,手指頭會缺血發麻,猴子也停下來休息一下。
我繼續說道:「劉豫可是淘沙皇帝,生平盜過的古墓不計其數,雖然大都給了金人,我不信他沒有私藏。」
猴子長出一口氣,嘟囔一聲這兒太憋悶了,然後接著我的話頭說道:「而且據我估計,這批珍寶應該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隨便拿出一件,就價值連城。」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我說道:「你想,這跟在黃雀之後的老鷹,應該更狡猾,他們不來尋找劉豫的棺木,直接在地下河用起了炸藥,顯然目的性極強。」
「你是說他們已經找見劉豫藏寶洞?」猴子一聽急了,極快說道:「我們趕緊下去。」
「別慌!」我說道:「即便是他們用炸藥炸開藏寶洞,也要等硝煙散盡,等洞內空氣流通才敢進入,這個過程起碼也要用二個小時,所以咱們不急。」
猴子兩腳踏在石頭上,屁股頂在井壁支撐身體,同時用手電朝上面照了一下,告訴二大爺他們,我們一切順利,然後吸口氣,說了句:「真它媽冷。」
他就這性格,嘴上說冷,其實一提到摸金,心裡卻是滾燙的。
他牢騷發完,接著說道:「劉豫是蟬,我們是螳螂,絡腮鬍那幫孫子是黃雀,現在又出現一群來路不明的老鷹,我們這會兒就是專捉老鷹的獵人。」
再停留一會,我們就抓緊繩子開始朝下滑去,這次沒有中途休息,一口氣溜到底,耳邊聽到流水聲,眼中看到地下河,我們才穩住身子。
我想千萬不要驚動鮫人,或許那伙「老鷹」的土炸藥,已經成功把夜哭狼嚇退,別又跑到我們這,可真有些吃不消。
猴子順著繩索溜下去,朝上面對我說道:「這兒是河岸,放心下來吧!」
我拉著繩子,感覺到兩腳接觸到地面才鬆開手,抬頭一看,這口井正對著河岸,暗暗送了口氣。
順著河岸朝右行走三四米,就看到地下河正中豎立起一根管道,直直通望上方,走過去一看,這跟管道竟然是生鐵鑄造。
猴子感嘆道:「這劉豫老兒想的周到!知道陶瓷管道吃不住河水沖刷,所以這井裡底下部分用了鑄鐵管道,看這架勢,還真特麼想一萬年不朽。」
我朝左右兩側看了看,又把耳朵貼在山崖上聽了一會,什麼都沒發現,想來那群「老鷹」離這裡較遠,就打開手電朝頭上照射。
這口井正對著地下河中心,我看河水在這兒打著旋兒,心想這河看來有些深度,從旁邊撿了塊小石子扔了進去,噗通一聲立刻沉到底下。
猴子問道:「大概有多深。」
我哪裡有投石測量河水深淺的本領,只好一本正經對他說道:「河水大概有——地下河水深千尺,不及劉豫送我寶。我不知道多深。」
「不知道多深你還扔石子?一會把鮫人或者夜哭狼引來,咱們這兩個獵人就被人獵了。」猴子不滿意說著,也打開手電照向頭頂。
順著生鐵管道望上去,只見接近山崖的地方有一個口子,寬窄正好容一個通過。我說陶雙月就是從哪兒下來的。
猴子瞧了半天,說道:「張玄也是在這兒掉進地下河的,然後一命嗚呼。騙人終究害己,張玄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呀!」
我點點頭,心想張玄這命也夠短,原來想帶著人摸金,卻連屍骨都丟在這兒,也夠慘的。正想著,忽然感到猴子拍了我一下,我罵道:「這地方黑咕隆咚,莫名其妙拍我一下,想嚇死我呀?」
猴子回頭望著我,一臉驚詫,說道:「我沒拍你。」
我立即直直站著不敢動彈,右手握著手電也不敢打開,我生怕突然間面前就出現一張臉,畢竟這種事情在河南那座墓里發生過,那恐懼的滋味還留在心裡。
我像個木頭人一般,耳聽到地下河水緩緩流動的聲音,使勁用鼻子嗅了嗅,看看能不能吸到屍氣,或者別的什麼怪味。
沒有吸到什麼異常的氣息,我稍微鬆了口氣。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依然存在。回頭看了一眼,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猴子見狀,說我跟獵犬似的,我說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什麼也沒看見,他說我神經太敏感,已經不適合擔任考古隊隊長。
說笑幾句用於緩解緊張的氣氛,這是我和猴子經常用的方法,此時我兩邊望望,嘀咕道:「該走那邊?」
「河水從高處流下來,如果一直沿著地下河水流向的方向,我覺得我們遲早會從這兒出去。」猴子分析道。
「不錯!」我說道:「我估計地下河通往山外的大河或者湖泊,劉豫不可能把珍寶藏在水中,再說了這炸藥的聲音,明顯是在山洞中擴散,我們只有逆流而上。」
「這都怪你。」猴子說道:「如果我們不在井中休息那麼長時間,而是下到地下河岸邊,一定能聞到硝煙的味道。」
猴子說的也有道理,這地下河雖然水氣很大,但那土炸藥爆炸後,所產生的氣體味道很濃,一定會順著地下河周圍的裂縫擴散,如果我們來得及時,一定能夠聞到。
我想那伙「老鷹」應該選擇朝上的道路,因為看眼前的山體,朝上行走大概可能進入大山腹部。劉豫既然要藏寶,一定不會跟他的主墓離得太遠,所以這才是正確的方向。
當下我們研究一番,就順著岸邊逆流而行。
河流蜿蜒曲折,兩邊山體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我們不敢停息,憋著勁一直朝上遊行進。我累得兩腿如同灌了鉛,頭腦也有些昏昏沉沉,就在這時,眼前猛地出現一個彎道,轉過去,我驚訝的看到,地下河中竟然有燈光閃爍。
晚上十一點左右還有更新,謝謝所有訂閱的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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