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辰頗有興致的開啟了重瞳,觀看這長臉的一戰。
寧至剛的槍法,在荒辰的眼中浮現出了些許門道,詭道和霸道配合,神出鬼沒的同時,又給人一種樸實無華的既視感。
每一次出招,寧至剛都會輔佐一個小神通,在槍身之上,術法也是五花八門,各大宗派世家的都有,甚至隱隱約約還看出了太玄派中的些許劍法和玄陰教的些許掌法。
很有納百家所長,融為一爐的意思。
同時,寧至剛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談不上強烈卻永不消散的王者之氣,看似在力道上能和田龍這樣的猛人平分秋色,可多數情況下,寧至剛以巧勁為主。
以柔克剛,或是借用田龍的力道,還施彼身,亦或是藉助天地大道的法則,加持自身,形成一個周而復始的圓滿循環。
那股王者之氣是荒辰頗為欣賞的,有浩然王氣蘊含胸中,一旦散發出來,就是奔流決堤,浩蕩而又連綿不絕。
要修成這樣的王者之氣,頗為不易,既要有高明的老師指導,也非常考驗一個胸懷毅力,缺一不可,王者之氣形成頗為不易。
哪怕是荒辰,哪怕是魔族少主,想要修出這樣的王者之氣,也絕非易事。
這麼多年來,文武雙全佳公子的形象不但是給外人看的,而是真的文武雙全。
荒辰不經意間和寧至柔對視了一眼,這個小妹妹目似秋水,明亮光澤,有些含蓄和靦腆,又有些決然。
心裡都很清楚,寧至剛今日一戰,不說是揚名立萬,也差不多了,如果能成為魔殺斗之後,第二個殺掉仙界高手的年輕人,寧至剛在祖地的地位以及寧家在祖地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可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寧至剛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言了。
和仙界為敵,等於變相的死死的綁在了不死山這輛戰車上,如果不死山經不起重壓,那麼寧家自然也會被殃及池魚。
荒辰對寧至剛的觀感十分的複雜。
今日寧至剛做出這麼長臉的事情,荒辰的心裡當然高興,可是寧至剛絕對不是那種會平白無故去做好事的人。
暗中收攬諸多大小宗門世家,所謀甚大。
在寧至剛的苦心經營之下,寧家在天南的地位,和木拓家族以及夏家單個的對比一下,肯定是寧家的綜合實力更加強大一些。
不過那兩大家族真的結盟的話對於寧家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忽然之間,兩人之戰發生了反轉。
田龍徹底發狂了,渾身上下覆蓋一層淡淡的仙霞,氣息驟增,若一條太古凶龍出世。
大戟豎劈而來,大喝道。「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給我化解。」
沿途的空間層層崩裂,流露出漆黑滲人的黑洞,發出泣血之音,宛若九幽惡鬼。
巨大的力道,讓田龍周圍的虛空,浮現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縫。
寧至剛的臉色驟變。
天地間,無端生出一股強烈的威壓,仿佛一座山悍然落下,要鎮壓一切。
仙界的年輕人們見狀,對寧至剛的表現還是非常欣賞,如果不是立場不同,或許還能做朋友。
可是田龍連壓箱底的絕招都用出來了,哪怕這位祖地的白衣年輕人如何的驚艷,在這一招面前,也得死!
寧至柔和家族中的成員亦是浮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連聖道領域的高手,此刻都感覺到了些許壓力。
田家的人見狀,頜首一笑,對此並不意外,他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少主憑藉這一招,不知道讓多少自以為很強大的人飲恨。
地煞之擔山之變,本來就主要針對一個人的肉身之力,同時也能讓原本能鎮壓一方的大法力,直接鎮壓一城亦或是一國。
戟法悍然,有割裂時空,平天開山之力。
荒辰也是臉色驟變,沒有想到田掌握著地煞之變當中的擔山,自從田龍用出這一招的時候,其中一塊金色的木牌就已經發出了蟬鳴之音,只不過被荒辰給強勢壓制下去了,所謂財不外露正是如此。
天子當然也做出了同樣的事情。
田龍還不忘對魔殺斗邪魅一笑,帶著幾分陰冷血腥,荒辰握緊了拳頭,這兩人,怕是不可能善解了。
一個想要對方的分身之變化,一個還想要對方的擔山之變化。
兩虎相爭,必有一死。
寧至剛屏息靜氣,後背已經滲出了冷汗,若是尋常的術法,以寧至剛的能力,當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可是這擔山之變,乃是密不外傳的絕世術法。
意外的了一瞬,寧至剛緩緩平息了自己心田泛起的波瀾。
哪怕這一招恐怖絕倫,寧至剛依舊以平常心對待,他日後是要成為蓋世王者的人物,怎能在少年時代就因為敵人太強大而心生怯意。
長槍之上,三股截然不同的氣息婉轉,分別為霸道,王道,詭道,這是寧至剛看家的本領,本來不想要在這裡用的,想要留給未來一個很大的驚喜。
可對方連擔山之變這樣的殺手鐧都用出來了,寧至剛也無藏拙了。
三道氣息擰成一股繩,運用了三花聚頂的術法。
頃刻之間,一股鋒利至極的銳氣從寧至剛身上散發開來,宛若神王的劍鋒。
一槍直刺而上,一戟豎劈而去。
轟隆隆……
二者相撞,並無驚天動地的巨響發出。
只是溢出了絲絲縷縷,繼而浩蕩奔流的毀滅法則,席捲整個春陽閣的上空,天空之中,彤雲密布,仿佛有雷劫孕育其中,形成了一副粗淺的天地異象。
一個以力證道,一個以銳應敵。
頓時引發了無數的毀滅法則潰散。
寧至剛的虎口溢血,繼而七竅溢血,臉色蒼白,後背滲出了冷汗,可慶幸的是,寧至剛成功地扛下了這一招。
田龍看上去臉色如常,保持著獰笑,可身上的鎧甲,層層崩裂,胸口,腋下,手臂,血肉被銳氣割出一條條深可見骨的血槽。
腹部那裡,更是湧出大量的血水,暫無止境。
這一下,不管是仙界亦或是祖地的人,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聖女宗的明靈聖女見狀,黛眉微蹙,輕喃道。「我一直都不知道,祖地還有如此驚艷的年輕人。」
羅宇自嘲的笑了笑。「要是我的話,怕早就死了。」
無論是和田龍還是和寧至剛交戰,羅宇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一個人對王道,霸道,軌道竟然領悟到了這種程度,可以抗衡擔山這等驚世法門,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寧家真是後生可畏啊。」一位宿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邱浩見到田龍的情況,顯然要比寧至剛更慘一些,胸骨位置,也有著一條頗深的血槽,在往下一點點,是否就可以看到一個跳動的心臟了?
趕緊給上官麟使了一個眼色。
上官麟也不笨,寧至剛這人處處透著詭異,鬼知道還有什麼後手沒有使出來,之前他就能藏得這麼深,之後,誰知道呢?
「二位只是切磋打架,不是生死搏殺,兩位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給我這個東道主一個面子,就此罷手,此番就算是平局吧。」上官麟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生怕這兩位一個不小心將怒火遷移到他的身上。
田家的人此刻臉色鐵青,少主和祖地的人交手,竟然敗了,不錯,就是敗了,明眼人都能看出,繼續死斗下去的話,田龍殞落的可能性更大。
寧至剛頂多就是重傷,調養個數十年就恢復了。
兩人都是聰明人,田龍心裡倒也服氣,技不如人,只能如此,對於這個給自己下的台階,田龍只能下去了,哪怕心裡如何的難受,都要下去。
寧至剛也徐徐退下,一身白衣,風聲獵獵,一桿長槍,不知讓多少花季女子心神蕩漾,眼神流波。
從此以後,人們便知道寧至剛有一桿長槍,寧家也有一條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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