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火龍瞥了我一眼,顯得非常的不屑,他說道:「是美,但美麗的東西背後往往藏著殘酷不是麼?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才不會做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為,那太愚蠢了。」
「你有家人麼?」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狄火龍眉頭一皺,顯然不用說就已經知道了。
我又說:「你有愛人麼?」
「你這逼撈子,咋死到臨頭還有那麼多的感慨,真是佩服你了!」狄火龍不耐煩的說道。
我哈哈一笑,我說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別了,對我來說,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比我自己的生命重要。」
「真是愚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去珍惜,那也沒人替你去珍惜,接下去麼,你到時候聽花夫人的安排就好了,其他就別去反抗,畢竟我看到太多人的下場都十分悽慘,因為你是我的老對手,所以我也不吝嗇的勸你一下。」狄火龍一腳踩在一塊石頭上說道。
我說了聲謝謝,我說道:「我有個問題,在我之前,在這三個女人肚皮上死了多少人?」
「九個。」狄火龍說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要歸西了,知道多了也沒關係,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們東山居在其他的世家裡面都安插了眼線?」
「為了金蟬?」我眯起了眼睛。
他笑道:「沒錯,就是為了金蟬,而之前的實驗階段,我們浪費了太多的金蟬,現在大地上的金蟬都已經快絕跡了吧,在我們手上,我們安排了一些人,特地食用金蟬,想讓一個人身體內有三條金蟬的數量,但是都失敗了,而後來江楓那神經病竟然發現了你身居五條金蟬,其實我也很詫異,若是這樣,我就不跟你用我剛研製出來的毒素了。」
「金蟬的失敗率很高,所有失敗的人的屍體,都被我們儲藏了起來,之前你看到的魔人,就是我用蠱術操控的,這些魔人生前也都是食用金蟬暴斃的人,所以他們的身體能夠在瓦罐中行動,可以說是一種活死人吧……這幾年,由於三個小姐的二十五歲大限將至,所以夫人也不折手段,在各地搜刮金蟬,這也就有了之前你對上我師父的一幕。」
狄火龍自嘲一笑,「說真的,我師父是個魔鬼,我很恨他,他將我作為一個實驗材料,幾乎各種毒藥都在我身上實驗過,你知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在被毒藥折磨的奄奄一息時,又被救活的感覺麼?那就好像已經得到了解脫,可是被人給活生生的拉了出來,重新接受那慘無人道的折磨。」
「事實上,你殺了我師父,我很高興,畢竟我恨他,但我當時也必須殺你,畢竟那是我師父,是不是感覺這句話很矛盾?」狄火龍看向了我。
我笑道:「人本來就是很矛盾的生物。」
「也許吧,不過你記住我的話,既然你是為了你的家人才來到這個地方,那最後關頭你可不能忤逆夫人,不然你的家人可都會遭難,當然對我來說,這也是好事,也許你的父母家人死後都能成為我的蠱術的培養體。」說著,狄火龍侃侃而去。
我等了了一會兒,忽然我父親激動的跑了出來,聲音洪亮的他,竟然朝著我大叫:「阿雲,你姐好了,哈哈!好啦好啦!」
我從未看到我父親如此開心的樣子,仿佛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年輕了好幾歲,然而我忽然就猶豫了起來,我是不是應該進去,當然按照道義來說,我應該進去,那是我的家人,那是我的姐姐,但我進去之後呢?
若是以後我姐姐得知了我的死訊,那也許會更加難過吧,而這時候,花夫人也走了出來,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花夫人顯得非常陰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老巫婆一樣,她朝著我爸說道:「大兄弟,現在你女兒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這邊安排個人先連夜給你們送出去吧,畢竟我們這個地方可不是正規的醫院,給人知道了也不好。」
我父親立刻呆滯了,他連忙說道:「等等,我兒子還在這裡哩,要不然讓我兒子一起走?」
我悽然的笑道:「爸,您就先回去吧,現在我姐姐眼睛剛恢復,可容不得半點馬虎,你帶我姐姐回去好好休息,我在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是工作上的事情,等我弄好了,就回來找您,好不好?」
我父親眉頭緊皺,雙手也顫動了一下,這時候我媽走出來說道:「好啦,孩他爹,既然咱兒子在這裡有事情要做,就說明咱兒子有出息啊,咱別打擾孩子的大事,先離開吧,況且這位妹子說得對,人這裡可不是療養院,給咱閨女做了手術,而且恢復了眼睛更是謝天謝地了。」
父親躊躇了一會兒,也走了,而這時候花夫人說道:「齊慕雲,你真的不想跟你姐姐碰面了?」
「還是算了吧,我不願意太煽情的別離,畢竟我已經知道我的命運了,又何必讓我姐姐痛苦呢?」我走到了前面去。
花夫人笑了笑,徑直的走開去,我深深的望了一眼我爸媽的背景,感覺到幾十年過去,我父母原來已經這麼蒼老了,心中一酸,落下了一滴眼淚,但很快被我擦乾淨了。
說真的,我很想去看看我姐姐恢復的樣子,但是我不敢,這一刻我膽怯了。
花夫人帶著我來到了一處房間,這房間非常整潔,有電視機,冰箱等等生活用品,和外面的老式建築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不管是誰都恐怕無法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會有差異如此巨大的地方。
我聽到了鎖門的聲音,看來他們是將門給鎖起來了,雖然這個房間很好很整潔,但這卻是一個豪華的牢房而已,冰涼而沒有一點人情味,充滿了各種冷酷還有讓人絕望的氣息。
我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是有機玻璃做的穹頂,我能夠看到玻璃裡面,自己的倒影,忽然這時候,我發現胸口有東西在發光,我連忙拿出來,是那金色的種子。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拿著金色的種子,開始思索了起來,只是周圍一片安靜,安靜的就像是死了一樣。
然而種子除了發亮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此時我疲累不堪,也就不去看了,洗漱一番之後,閉眼就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花夫人外出了,她還是讓我陪同三個小姐一起玩耍,但三個小姐那都被嬌慣出了公主病,一點也不尊重我,還用言語去屈辱我。
其實這三個女人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畢竟都不會什麼功夫,也就是三個有錢的女人而已,可是我若是對著三人出手了,恐怕到時候我的家人就會遭受厄難,那我的死就不值得了。
所以我一直忍耐著,忽然我就發現了,這一刻我竟然對著死亡有著一種莫名的渴望,心道死亡那就是整個人靈魂的升華了,能結束一切痛苦,比活著還要舒服,我心想,我是不是壞掉了,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想法。
然而等待死亡的過程是最漫長的,直到一個星期之後,忽然花夫人打開了我的房門說道:「齊慕雲,可以出來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時間到了麼?」
她沒說話,而我看向東山居這個村子的周圍,此時已經掛滿了紅綢緞和紅燈籠,兩個二十來歲的少女更是拉扯著我,到了一件狹窄的房間裡面,我看到了牆上掛著一套新郎的衣服,少女看著我甜甜的說道:「姑爺,恭喜你,今天你的好日子來了!」
我嘴唇抽搐,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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