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看起來很慌張,這讓我十分自責,當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一直都在逃避,畢竟我知道我對於她只有親情而已。
年少時期,我姐姐曾經問我,等我長大了,要去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我就說我要娶我姐姐,當時姐姐笑的很開心,還特地用節省來的零花錢,陪我去鎮子上吃了一頓平時都捨不得吃的鮮肉大餛飩。
我父親瞥了我一眼說道:「那姑娘怎麼樣?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我父親一向嚴厲,他的話讓我十分無奈,我心想,陣陣意義上能算是我的女朋友是誰呢?恐怕也只有雪麗了吧……也許只有雪麗,才會對我沒有保留的付出,所以我便開了口說道:「挺好的……」
父親嘆了一口氣,忽然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儘管在我看來,那個笑容十分勉強,他說道:「那也挺好的,等過年的時候,其實可以帶回來給我們看看的……」
我陪笑道:「畢竟八字沒一撇,到時看吧。」
父親給我讓了座,竟然親自給我倒酒,讓我受寵若驚,我說道:「爸,我還要去外面趕路,隨意倒點就好。」
我爸說道:「這些日子,你姐天天念叨著你呢。」
「是啊。」我只能如此乾澀的回答。
我姐端來了糕點,我吃了一塊,這還是曾經我愛吃的味道,但此時此刻卻感覺乾澀難忍,就好像是一塊石頭哽在了喉嚨上面,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心頭也好似有了一種負罪感,我沒有按照我父親的意願,孜然一身的回來,然後娶我的姐姐為妻。
姐姐叫做齊慕菱,的確也是個纖細的女孩,她是個好姑娘,屬於家庭婦女的典範,平時的興趣也就是喜歡做家務,難得逛一次街,那已經是對她來說最開心的事情了。
其實齊慕菱的性格對我來說那是最適合當妻子的類型,可惜我無法對她產生除了親情以外其他的感覺,此時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治療好我的姐姐,我想起了那個潔白大哥,也就是司徒允光,他是巫醫傳人,或許今後遇到了,能夠取經治療。
不過那時候在太倉的一別,真不知道何時才能重逢,若是重逢之日他依然是那麼殘暴,不思悔改,我想我也不願意再去見他。
種種心事上心頭,一時間讓我的口腔裡面充滿了酸甜苦辣等等各種愁苦滋味,我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我父親接下去的話。
只得支支吾吾了起來,而這時候江楓在後頭喚道:「時間差不多了,慕雲兄弟你先跟我去辦事兒吧,等回來再和你的家人許久,反正都是一家人,啥時候說話都可以。」
我笑了笑,將一塊糕點塞在了嘴巴里,在我父母的注視中,漸漸離開,我跟著江楓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他說道:「過會兒遇到了我們的頭兒,你可不要胡亂說話,我們頭兒的的脾氣不好,若是讓他生氣了,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如何嚴重了?」我看著江楓。
江楓嘆了一口氣,一雙眼睛冰冷而無情:「你和你的家人全部都會死。」
我心下一寒,當即全身有些毛骨悚然,因為我的家人可是我或者的依仗,若是他們去了,那我還有什麼留戀的?
我說道:「我知了,去吧……」
「你就不問問我們的頭兒找你是什麼目的麼?」江楓笑道。
我搖頭道:「有用麼?我來的緣故是因為我的家人在你們的手上,所以我非來不可,若是我家人不在這裡,今天在樹林裡面的時候,我寧可跟你們同歸於盡,我都不會過來,因為我過來,就會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是麼?」
江楓搖了搖頭,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朝著前面走去,雙手也負在了身後,眼前的路都是梯道,向上走的,這個村子也是建立在一個山坡上面,也難怪叫做東山居,原來還有這樣的緣故。
走了好一段距離,江楓說道:「說真的,我很中意你的性格,若是你能活下來,我願意跟你喝酒三杯!」
「你願意我不願意,我更願意跟我老頭一起喝酒。」我說道。
而這會兒,我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別院之中,院子的周圍都是竹林,這些竹子長得很茂盛,是山竹,所以竹子看起來也十分修長,泛著一種晶瑩的光澤,江楓說這些竹子有些年月了,是幾百年前從中原帶過來的,當時帶過來很多,大概八十多株,可是後來大部分死了,活下來的經過幾十年的演變,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一片小規模的竹林了。
我十分唏噓,看得出這個院子的主人是愛竹子的人,而竹子象徵著君子,會不會這裡的主人也是一個君子?
但這個念頭很快被我自己給打消了,如果他是君子,那怎麼會用這麼低三下四的手段來擄走我的家人,讓我的家人成為人質來要挾我呢?
我走進了院子,走的是鵝卵石鋪成的道路,十分舒服,就像是足浴中心那個按摩腳底的洗腳盆一樣。
我人尚未進去,我就看到了門口的一卷盤龍香,這盤龍香就小巧很多了,香味非常深邃,是一種類似於麝香的東西,聞著味道還算不錯。
我心情還算相當忐忑的,看著裡面的環境,卻十分感慨,這裡頭都是書架,書架上大多都是放著書本,少許的書架才放著一些石頭雕刻,千奇百怪,十分有趣。
而在角落裡,一個佝僂著背的人正在低頭做著什麼東西,很入迷的樣子,江楓給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似乎是讓我不要說話,我也聽了他的建議,就閉嘴了,然而卻不料等了三個小時,當外面的太陽落下的時候,那背影方才說了一句:「成了。」
我十分無語,看過去卻發現這是一個老太,正在玩刺繡,而刺繡上有三隻孔雀,那三隻孔雀惟妙惟肖,十分逼真,三個孔雀一直孔雀是開屏的,另外兩隻都是在四周尋找食物,而且在他們的中間,卻有一隻公雞正在守護著什麼,仿佛正在等待什麼機會一樣。
老人轉過了身,我方才看到了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模樣十分端正,言語中也透露著一股大家閨秀的話語,她說道:「這三隻孔雀就是我的三個女兒,怎麼樣,好看麼?」
我眉頭一緊,我說道:「這開屏的孔雀都是公孔雀,雌孔雀可沒有那麼漂亮的屏風。」
此話一出,江楓立刻瞪了我一眼,拉扯了我的袖子一下說道:「主上恕罪,齊慕雲已經帶到,不過我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口出不遜,看我將他……」
「算了算了。」老太說道,「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做東道主的應該好好招待才是,小伙子餓了吧,我讓下人給你做些東西吃。」
「不了,阿姨,我來的時候在我爸媽哪裡吃了些糕點,既然您讓我過來,咱就開門見山吧,畢竟我都來了,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尋找話題了。」我說的很痛快,既然在我的原計劃中,我已經逃不開一個死字,那我何必跟她客氣?
那老太笑了起來,笑的十分陰森可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說著,老太拍了拍手,而樓上面卻出現了三個長相非常接近的女人下來,她們一個個都散發著笑容,然而眼睛裡面的寒芒卻讓人非常敬畏。
老婦說道:「我自然沒有陰山寨姜家那般花容月貌,但我的三個女兒長相在尋常女人之中也屬於上乘,你說呢?」
「要我說?」我心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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