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婚難逃之鬼夫夜敲門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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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於我來說,陳天明會引我們去找到的四大神物,跟我們雲家的詛咒有很重要的聯繫,如果朱澤原參與了其中,他會不會知道下一個神物的線索,至於那個神秘的天子,我已經懶得去想了,等他想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

    不過以目前的線索來看,朱澤原多半跟天子脫不了關係。

    秦楚的手輕輕牽住我的手,我沖他會心的一笑,這樣有一個人時刻在關心著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勝瑛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客人,我希望,你們能有個心理準備。」她話音剛落,就抬手推開了木門。

    吱呀一聲,幽暗的西南角門被推開,映入我們眼帘的是滿地橫七豎八的死屍,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數都是小孩兒,他們的身體全都被燒焦了堆在那兒,面目難分,但可以從屍體腐臭的味道上得出,他們死了至少一年以上,有的死屍甚至已經露出了白骨,還有角落的黑老鼠在咯吱咯吱的吵鬧著。

    林菀看不了這樣的場面,直接到一邊吐了起來,胡夏跟我都是強忍著才能勉強站在原地,勝瑛說的沒錯,要見這樣的場面真的是需要心理準備的,我不是沒有見過屍體,而是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屍體,在我思維里,這種場面跟古時候的亂葬崗似乎沒有什麼分別。

    甚至他們的死相還要更恐怖,更殘忍。

    「這些人都是死在朱澤原手上的,我知道他一直在做一個實驗,這個倉庫就是他曾經關押這些試驗品的地方,他私下動用了很多警力幫他做這種勾當,而這些人大多是關進看守所一年兩年的人,有的甚至還只是孩子。」

    勝瑛慢慢蹲下身子,眼中儘是無奈和惋惜,「當時我已經掌握了朱澤原的罪證,但是沒有人敢接這個案子,直到陳天明教授找到我,他跟我說,他和朱澤原都是被人利用的,他們也不想這麼做,但他們的精神總是被控制,根本沒辦法阻止自己。」

    「陳天明教授親口告訴你的?」我有些詫異,心裡更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地墓里,陳天明沖我們喊著的話還響在我的耳邊,他是知道的,在他被祭靈控制的時候,他是有思想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傷害自己的學生,他一定很不好受。

    「任何人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他的使命,我相信我的使命就是阻止朱澤原,不讓他再繼續下去!」勝瑛站起身,雖然是背對著我們,但我聽得出她聲音里的哽咽。

    「這裡面有你認識的人?」我試著去猜測。

    沒想到正說到了勝瑛的心坎上,她回身沖我笑了笑,暗淡的眸子盯著我瞧,「陳教授說的沒錯,你確實很聰明,他沒有看錯人,可是你記著,在你沒有能力的時候,你的聰明只會讓你成為別人的踏板和眼中釘。」

    她嘆了口氣,從一邊的桌上那起了一張布滿了灰塵的紙,我看著上面黑色的字跡,有些詫異,「這是陳教授的字?」

    「你認得出來?」她把那張紙遞給我,「但是上面的這些符號,我不認識,我找了很多資料,只有十年前在西南村子發現的野獸骨頭上有類似這樣的花紋,我想可能是陳教授想向我傳遞什麼信息,可沒等我破解出來,他就已經出事了。」

    我仔細的看著紙上的每一個字,「這應該是以前的一種古文字,我以前在老家的書里看過,如果你給我時間,也許我能破解。」

    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這種字體跟我平時畫的符咒很像,爺爺曾經在教我符咒的時候,總是會哼一種很詭異的鄉村小調,也曾經為了教我,寫過一首歌詞,用的字體跟這個很像,或許爺爺會知道。

    勝瑛點頭,「既然你有辦法,那就拿手機拍下來。」

    「不能拿走嗎?」我有詫異,「要是能看到這紙上的原版,也許會更好辦。」畢竟爺爺的歲數大了,我怕他記不清了。

    勝瑛搖頭,「你知道為什麼這些死屍,被堆在這兒這麼久還沒有被處理掉的原因嗎?」

    「因為朱澤原還會來!」胡夏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突然開口,一針見血。

    「沒錯,他現在已經被我盯上了,我們都知道這裡有他的證據,只要他一動,我就有機會抓到他的把柄,他很聰明,所以他寧願讓這些死屍在這裡爛掉,也不願意露出馬腳,我必須承認,朱澤原是一個很棘手的對手,他懂法,更知道如何掩藏證據,要抓住他,真的不容易。」

    我現在開始慢慢相信,勝瑛真的一個很稱職的女偵探,因為她不管在語言還是表情方面,都表現的很冷靜,讓我不得不相信,她確實站在我們這邊的。

    林菀的胃好不容易才舒服一些了,她半靠在走廊的扶手上,渾身發軟的看著我們,「這兒附近雖然沒有人住,但不應該沒人發現這裡啊,一定會有商人相中這塊地皮的。」

    林菀為了接手她爸的公司做了不少功課,我相信她的判斷。

    「你說的沒錯,是曾經有人看中這個倉庫,可就在合約簽訂的前幾天,突然爆出這個倉庫曾經鬧鬼,也就沒有人再打這個地方的主意了,畢竟沒人想讓自己的生意,跟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掛鉤。要不是你家派來的司機,可能不會有人願意帶我們來這兒。」

    人一旦信鬼,就永遠都忘不掉,就算他看不見鬼,也會被自己的幻象擾亂,永遠活在自己的恐懼之中。

    我轉過身去,暗暗驅動鬼眼,忽然肚子一疼,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滿頭大汗,秦楚急的失去理智,一把抓住我,「你又用鬼眼了!」

    我虛弱的沖他笑笑,安慰的示意他我沒事,只是動了一下鬼眼,並不會怎麼樣,但事與願違,我覺得身體撕裂一般的疼,在村里周麗麗的話迴蕩在我耳邊,「你的命是天子給你的,下次他想殺你,可不會心慈手軟!」

    從古村回來之後,我的身體一直很好,但秦楚總是提醒我,因為鬼子已經跟我的血脈相連,絕對不能再碰陰氣重的東西,我沒想到只是稍微用了一下鬼眼,也會有這麼大的反噬力。

    「她怎麼了?」胡夏連忙從另一邊扶住我,耳朵在我胸口仔細聽著,「你把她放下。」

    秦楚皺眉,但還是聽話的把我放在了地上,就在我的身體脫離他懷抱的那一刻,我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再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幽靜而深沉的眸子正映著我慘白的臉。

    或許是因為我突然暈倒,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林菀更是忍著難受,拿著水在一邊仔細看著我。

    勝瑛也顧不上想其他的,她也不希望我出事。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那堆死屍裡面,有一雙孩子的手在慢慢的蠕動著,他的腿已經泛出了白骨,層層皮膚包裹著佝僂的屍體,他的手用力的一掙,整個人從屍體堆里爬了出來,他咚的一聲撞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林菀抬頭去看,嚇得手一抖,整杯水都跌落在地上,「快看!」

    勝瑛跟胡夏抬頭去看,都愣了,「快帶她走,我殿後。」

    勝瑛如此喊著,胡夏搖頭,讓秦楚把我抱了起來,「他們不是你能對付的,我來處理,你和林菀快跟著秦楚走!」

    「不行,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勝瑛說著竟然掏出一把槍來。

    「你有槍?」胡夏有些錯愕,這個女偵探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勝瑛笑了笑,「這不是真槍,是麻醉槍。」

    胡夏點頭,從一邊撿了塊木板,跟勝瑛解釋著,「屍體在被火燒過之後,有的仍然會存留一些思想意識,這跟科學無關,而是人自然而來的本性,畢竟沒有人願意死。」

    「你是說,他們可能還活著!」勝瑛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倉庫已經廢棄了一年多了,要是還有人活著,他吃什麼!」

    胡夏冷冷勾唇,「你沒看到那些死屍的白骨嗎?那些並不是自然風化的,很可能他們是靠吃同伴的身體活著。」還有,可能是剛才雲曉曉身上的陰氣讓這些東西復活了。

    可是這個理由,她不能告訴勝瑛。

    「你仔細看他運動的角度,他很急切的想往我們身後的門那兒走,我感覺得到,他的目標不是我們!」

    胡夏的神色很緊張,勝瑛站在她身邊,看著越走越近的死屍,他還只是孩子,甚至不及勝瑛的肩膀高,「所以你想怎麼辦?」

    「讓他過去!」胡夏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木板,直勾勾的看著那死屍孩子,不動彈了。

    「你確定?」勝瑛仍然拿著手中的槍,萬一這個死屍是什麼生化武器的產物,是要來攻擊他們的呢?

    她的視線在胡夏跟死屍孩子中間游離著,我離得老遠,被秦楚抱在懷裡,虛弱的在秦楚耳邊說道,「剛才我還沒來及用鬼眼,就被鬼娃踹疼了,我覺得他是在給我發送信號,沒有陰氣流出,死屍是不會復活的,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們原本就活著!」

    「勝瑛剛才敲門,就是敲給他們聽的,快讓胡夏走!」我的聲音很著急,看著勝瑛慢慢放下的手,和眼裡不真切的光,「那死屍是要去開門,裡面一定還有死屍!」

    秦楚挑眉,把我交給林菀扶著,他倏地站起身,渾身散發著幽黑的地獄烈焰,一閃身就輕飄飄的站到了死屍面前,手一擋,「本君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我蒼白的臉上路出一抹苦笑,這都什麼時候,他還有心思想著我。

    林菀自己也很難受,但她硬是扶著我,小聲的問著,「曉曉,你還好嗎?」

    我擺擺手,「沒事兒,死不了。」

    我現在的身體完全跟鬼娃結合在一起了,他已經不能從我身體裡隨意出入了,所以剛才只能用弄疼我的方法來警示我,我摸了摸我的肚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你救了我們!」

    我再抬頭的時候,秦楚已經一腳把那個死屍孩子踢開了,他冷漠的視線盯著勝瑛,「你要幹什麼!」

    勝瑛看看我和林菀,沒有料到秦楚是什麼來頭,拿著手裡的麻醉槍,指著秦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故意引我們到這兒來,是要幫這些死屍做什麼!」秦楚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木門就開始胡騰胡騰的震了起來,有東西在裡面撞門,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剛才那個倒下的死屍孩子,也慢慢的往門那兒趴著。

    胡夏見狀,甩起地上的木板,直接敲在了那孩子頭上,咚的一下,他的頭直接被敲碎了,剩下一地的灰燼。

    胡夏瞪著勝瑛,「要不是曉曉及時發現,你要騙我們到什麼時候,說,你跟朱澤原是不是一夥的!還是陳天明死了也不甘心,非要害上我們一次才行!」

    她這麼一提,我又疑惑了,按理說,陳教授在這個時候還能信任的人,應該不會背叛我們才對啊。

    勝瑛忽然狂笑起來,手裡的麻醉槍慢慢放下,「我還以為你們只是幾個長不大的年輕人,沒想到還挺有腦子,是,陳教授確實也給我發了郵件,要我協助你抓到朱澤原的把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朱澤原的實驗已經成功了,而且到了無法阻止的地步。」

    「所以你選擇跟朱澤原同流合污了?」林菀朗聲喊著,手緊緊的抓著我,生怕我會昏倒在地上。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突然覺得,既然朱澤原能做成的事,那我就一定也能辦到,你們知不知道,他曾經傷害了多少條人命!」勝瑛大聲喊著,「我弟弟只是失手傷人被關進看守所,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們去探視,也都是被擋在門外,後來我才之後,就在他進看守所的第二天,就被朱澤原藉故帶走了!」

    「他用活人來做實驗簡直是沒有人性!我弟弟才十五歲啊!我絕對不會放過朱澤原!我要用他的方法來懲罰他!」

    勝瑛越說越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了,她眼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憤憤不平的盯著我們,冷漠的說著,「你們根本無法體會我心裡的痛,你們為什麼對付朱澤原,不就是因為他已經盯上你們學校了嗎?」

    她竟然知道!

    我皺眉,錯愕的看著勝瑛的側影,「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憑著最後一份力氣,喊出了聲。

    「我不幹什麼,只是要讓你們知道,朱澤原到底有多殘忍!不失去自己的朋友,你們是不會堅定信念跟朱澤原對抗的,我要斷了你們的後路!」

    勝瑛的話在我心裡墜了一塊石頭,她當時失去弟弟的時候,是有多痛苦,才會讓她這樣的人失去理智。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需要用仇恨來支持自己!」我忍著身體的虛弱,慢慢的說著。

    「你懂什麼!」她忽然看向我,目光里迸發著恨意和冷漠,「你知不知道朱澤原已經盯上你了,他在私下多方面的搜查一個叫雲曉曉的大學生,好多人都猜測,這個女孩會不會是他的私生女,只有我知道,朱澤原查你,是為了把你掌控在手裡,找到機會,他不會手軟的。」勝瑛忽然笑了,笑的讓人冒冷汗。

    「等等!外面來人了!」胡夏看著窗外,低聲說著。

    勝瑛這時也有些慌亂,「快走,不能讓朱澤原發現我們在這兒!」

    「你要是早這麼謹慎,我們也不用這樣說話了,從下面走!快!」我沒有追究勝瑛剛才對我們所做的事,因為我可以理解她那種需要被呵護的心,至少在對付朱澤原這件事情上,我們是絕對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勝瑛感激的看著我,迅速關上了木門,「在下面有個後門,我帶你們過去!」

    胡夏有些遲疑的看著我,小聲嘀咕著,「她還能信任嗎?萬一她帶著我們跟朱澤原攤牌怎麼辦?」

    聽到她的話,勝瑛的身體微微一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對不起,我無心的。」

    「快走吧,我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林菀著急的說著,樓上已經堆了那麼多死屍了,我們都清楚,朱澤原一定不介意多幾個。

    林菀剛才被嚇得不輕,這會兒更是著急的催促著,我拍拍胡夏的肩膀,「當初,我不也是那麼討厭你嗎?沒事,只要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就夠了。」

    胡夏扁扁嘴,「好吧。」

    勝瑛這才有了些精神,連忙招呼著我們往樓下去了,「這邊!」

    我跟秦楚從樓梯上下去,最後關上門的時候,正好朱澤原帶著幾個男的從正門走了進來,我們甚至是擦肩而過。

    等我們從後門出去了,才發現有更大的問題等著我們,要從剛才的原路返回,就一定會遇上朱澤原的車,萬一車裡還有人,或者,他恰好從正門離開的話,視線正好能看到我們,畢竟那條路上一點遮擋物都沒有。

    「是在這兒等,還是從前面走?」林菀指著我們來時的另一條路。

    我皺眉,看向勝瑛,「你說。」

    勝瑛被我信任感動,美眸閃爍著動人的光,「那邊我也沒走過,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你自己都不熟悉這裡,還居然帶我們過來!」胡夏說不出的生氣,真是覺得自己掉進賊窩了。

    我試著安撫胡夏,「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們還是先離開再吵。」

    「秦楚,我們需要你幫忙!」我看了看二樓陽台上的窗戶,「你能不能從裡面把這個窗簾拉上?」

    秦楚挑眉,漆黑的眸子映著我的警惕,眼神凌厲望向那窗戶,嗖的一下,窗簾從裡面自己拉上了。

    這就是鬼力。

    我對他豎了個大拇指,秦楚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瞧著我。

    「走吧!」胡夏跟林菀看不下去我倆眉目傳情,連忙拉著我們往前走去。

    勝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楚,提步跟了上來。

    我們順著小路一路往前,前面還有好幾個倉庫,希望朱澤原不要到這兒來,只要等他走了,我們就有機會離開了,我突然想起林菀家等在外面的司機。

    「萬一他被抓起來就糟了,朱澤原是警察,萬一動用勢力威脅他,很危險,你快給他打個電話。」

    林菀點頭,連忙撥通了電話,但是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之後,她笑出聲來,「好,那你在那兒等我們就好。」

    掛了電話,看著詫異的我們,「這個司機是我爸公司運貨的老司機了,他早就聽說這個湖口倉庫有不乾淨的東西,不敢離得太近,又怕我們會有危險,就找了他以前車隊的司機在附近的加油站等我們,讓我萬一有事兒,就給他打電話。」

    真是良心司機啊!我都忍不住要為他點個讚了。

    「林菀,你真好命!剛被人表白,托生的命還這麼好。」胡夏羨慕的說道。

    林菀一想起剛才趙輝表白的事,整張臉紅的跟番茄似的,推搡了胡夏一把,「你說什麼呢!」

    我們剛才緊張的氣氛一下就被緩解了,開始慢慢悠悠的往倉庫內部去了。


    路上勝瑛很沉默,她似乎是在為剛才的事情自責,胡夏也是氣不順的盯著她,「在做事之前你就不考慮後果嗎,還偵探呢!」

    「有的時候,仇恨真的會讓人迷失。」勝瑛低著頭,更加抱歉了。

    我跟林菀對視了一眼,搖頭苦笑,胡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剛才她也不會答應讓我們帶上勝瑛了,她的性子就是這樣,要是她不認同勝瑛,早在剛才就把她留在倉庫里了,但是她沒有,她這麼說也就是為了提醒勝瑛,以後不要再衝動行事。

    「曉曉,等等,你看這個!」林菀有了發現,指著一間倉庫的牆壁說著,「為什麼這種顏料這麼奇怪!」

    剛才那幾個倉庫的外牆都是綠色的鐵皮,可只有這個,牆體上遍布著深紅色,我皺眉,往後拉了拉林菀,林菀不知道這是什麼,我跟胡夏可清楚的很。

    除了人血,沒有顏料能發出這樣的顏色,我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的看著凝固的鮮血,「勝瑛,你懂這個嗎?」

    勝瑛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往我指著的牆體上一看,也是神色不同了,「在這樣的牆體上,血液最容易揮發,如果要讓血凝固並且粘稠成這樣,需要大量的人血,看樣子,這裡也跟前面的情況差不多。」

    我們幾個人看著周圍的四五個倉庫,心裡只覺得恐怖,如果這裡都是屍體呢!比我們看到的那一堆屍體還要多得多!

    「這個朱澤原真是太變態了!」胡夏低聲罵著。

    如果說陳天明教授犯下的罪行已經讓人難以忍受,那朱澤原帶給我們的就不只是震驚而已,他已經超出了我們對一個人的認知,所謂的變態殺手也不過如此吧,最難辦的是,這個恐怖的變態殺手還是個懂法的警察!

    我們都陷入了沉默中,是秦楚打破了沉默,「儘早離開。」

    他說著四處看了看,抬手拎起了一邊的鐵架子,在圍牆上戳了個洞,我們都愣了,我怕勝瑛覺察出什麼不對,連忙跑了上去,「你幹什麼啊!」

    「這血還沒幹,他會發現的。」秦楚一言道破重點。

    我們剛才只顧著分析和害怕,最沒有想到這一層,我看著已經破損到無法修復的牆,堅定說道,「那快走吧!」

    我信任秦楚,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一樣。

    有了秦楚的幫忙,我們很快就從湖口倉庫逃了出來,沒有順原路返回,到加油站去跟司機匯合,而是走了另外的一條土路,等我們跟司機在另一個地點碰頭的時候,已經月上柳梢了。

    這一天,過的真是驚嚇十足!

    臨離開的時候,勝瑛還是很抱歉的樣子,「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我搖頭,「我能理解,沒事的,不過今天確實有很多發現,我搖了搖我的手機,這裡的東西,我會找辦法翻譯出來,到時候,或許一切謎團就解開了。」

    又或許,這只是一張不重要的廢紙而已,只是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勝瑛之所以會如此急躁,就是因為她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她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她弟弟報仇,所以她才會如此極端。

    我並不打算把這個想法告訴她,她需要一線希望去支持她自己。

    「雲曉曉,謝謝你!」她把手從破舊的大衣里拿了出來,對我伸了出來。

    我笑著回應,靜靜的回握著她的,「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都能有新的發現。」

    勝瑛用力的點頭,「一定會的。」

    她沒有讓司機送她,而是自己順著河流的方向離開了,我們不知道她去哪兒,也沒有問。

    「曉曉,你怎麼就這麼讓她走了,她差點害死我們啊!」胡夏憤憤不平的說著!

    「不讓她走又能怎麼樣,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朱澤原抓住,或者被朱澤原逼瘋嗎?」林菀嘆氣,站在我一邊說道。

    胡夏不滿的嘟嘟嘴,上了麵包車。

    我嘆氣,「要不是她,我們也不知道這個湖口倉庫里有朱澤原的罪證,或許從這裡下手,就能發現什麼!」

    他要這麼多死屍幹什麼呢,陳天明被祭靈控制之後,是到處為祭靈尋找寄主,那朱澤原會不會也是出於同種目的,但他不是找寄主,而是要用人命來完成什麼樣的目的!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直到回到學校的時候,宿管大媽在醫院不治身亡的消息傳來,我們幾個人更加緊張了。

    「曉曉,勝瑛說的沒錯,朱澤原確實已經盯上你,上次他帶人把宿管大媽帶走之後,就一直沒見她回來,你說,她會不會已經遇害了。」林菀低聲猜測著。

    宿舍里,我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秦楚已經回古宅了,他說有事情回去處理。

    我也沒問是什麼事,學校的事情已經夠讓我煩心的了。

    「我們要不要去趟醫院?」胡夏提議著。

    我點頭,「走!」

    三個人說走就走,順著校牆爬出去的時候,秦楚正開著車在外面等我們。

    「你怎麼來了?」我納悶的看著他。

    「上車。」秦楚不解釋,冷唇一勾,打開了車門。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跟著上了車。

    我低頭看了看表,十點二十八分。

    「這個時間醫院應該只剩下值夜班的人了,咱們現在去目標太大。」我皺眉分析著。

    事實上,我對這間醫院是牴觸的,當初我兩次都是住在這兒,王敏更是在這兒跳樓死的,我跟這個醫院,還真是有緣分啊。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們兵分兩路,我跟秦楚從正門進去,胡夏和林菀走旁邊的小門,就算朱澤原在醫院安插了人手,我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我真是覺得,我最近越來越聰明了。

    秦楚抓著我的手,一刻也不肯鬆開。

    但是我一跟他進去,就覺得不對勁了。秦楚的樣子實在是太惹眼了,不管在哪兒,總會引來別人的注視,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

    「你能不能換張臉?」從村子回來之後,我也能理解秦楚的心情,頂著那麼一張臉,誰都高興不起來。

    可是他現在這張臉,帥的太過分了!

    秦楚皺眉看我,眼裡有一絲危險,我想他可能是誤會了我的意思,連忙解釋著,「我……」

    我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小護士打斷了,「你好,你是雲曉曉嗎?」

    「你是?」難道是我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我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定我不認識這個小護士。

    她微微一笑,「是韓大夫讓我來接你們的,跟我來吧。」

    我詫異的看著她,「韓韓?」

    她怎麼知道我會來!

    她是朱澤原的妹妹,她知道了,不就代表朱澤原也知道了嗎?

    這樣的認知讓我有些慌亂,連忙給林菀發送了一條簡訊,就跟著那小護士上了樓,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就大家開誠布公的說清楚!

    而且,我有一種預感,韓韓是我們這邊的人。

    小護士帶我們直接進了電梯,她蒼白的手指按了一下四樓,然後淡淡的笑了笑,「你男朋友長得真帥。」

    這樣直白的誇讚她還是第一個,我眼皮一抖,尷尬的笑了笑。

    「是嗎?」然後看向秦楚的臉色,確定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之後,我的心也放了下來。

    「你們相處多久了?」小護士又直接問著。

    她這樣的問題,我可有些招架不住,「沒多久。」

    她是不是看上秦楚了,想挖牆腳啊,我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護士來,當看到她裙子下面纖細的腳踝,我有些心驚。

    現在已經快入夏了,醫院都要求小護士穿夏季裙裝,下面配的是白色的高筒襪,一般的高筒襪都是有彈性的,平放著的時候,基本是一隻手指寬,大約是六七厘米,可人是圓的,如果穿上筒襪之後,就算再瘦的姑娘也會把筒襪撐開。

    可這個小護士腿上的筒襪是扁片狀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腿!

    一個活人的腿根本不可能是這樣的,我不自然的往秦楚身後靠了靠。

    忽騰一下,電梯劇烈的抖動,然後停在了三樓,整個黑了下來。

    我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預兆的心驚。

    「電梯這幾天總是有問題,你別害怕。」小護士的吳儂軟語響在我耳邊。

    我尷尬的笑了笑,往秦楚身後藏得更厲害了,只聽那小護士說,「其實我也挺害怕的,要不咱倆離得近點。」她說這話的是,枯瘦的手就開始在黑暗中四處抓我。

    我不敢用鬼眼,只是緊緊的抓著秦楚。

    只聽秦楚怒喝了一聲,「夠了!」

    小護士這才停了手,黑暗之中她的笑容愈發可愛撩人,「哥,不用這樣吧,我只是跟嫂子打個招呼而已。」

    等等!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管秦楚叫哥!秦楚居然有個妹妹,那她豈不是也死了幾千年了!

    跟兩隻鬼同時處在黑暗的電梯廂里,這種體驗真的是前所未有。

    我的呼吸聲夾雜在這狹窄的電梯廂里,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是什麼情況?」

    我試圖從秦楚身上找到答案,但他只是看著那個小護士,怔怔的不說話,半晌才冷哼了一聲,「這張皮真醜!」

    小護士歪著頭琢磨了一會兒,「那要不脫了吧。」

    她手一抬,就要從脖頸上把臉皮撕下來,我看的害怕,連忙制止了她,「別別別!這樣挺好的!」

    小護士半截身子都因為皮被扯動,出了不少的褶皺,整張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那樣子要多嚇人有多嚇人,我咽了咽口水,揪了揪秦楚的衣服,「她是你妹妹?」

    「當然!」小護士不等秦楚回答,整理了一下臉上的皮膚,直接鑽到了我身邊,伸手掛在我胳膊上,「嫂子,叫我佳佳就好,秦佳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她笑的一臉開朗,我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如果我應承了這一聲嫂子,豈不是證明,我以後會有很多個鬼親戚,秦楚活了一千多年,他的親戚少不了!

    我想到這兒,覺得有些頭疼。

    「嫂子,你難道不喜歡跟我見面嗎?我哥沒說你是這麼內向的人啊,再說了,我哥娶了個捉鬼師的事兒,整個鬼界都轟動了,我實在是太想見你了,才從鬼界溜了出來,誰知道,我哥把你藏得嚴嚴實實的,根本不讓我接近你!」

    我這會兒才明白,剛才秦楚為什麼要從學校把我接過來,他是怕佳佳來找我。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佳佳已經潛伏在醫院了。

    我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那既然咱們都已經見過了,你就別嚇我了,趕緊讓電梯好起來吧!」

    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聲音里也沾著幾分顫抖。

    佳佳哈哈一聲笑了出來,「嫂子,你以為我有我哥那麼神通廣大嗎?我也就是會變變臉,這電梯是真的壞了。」

    我頭上划過三條黑線,黑暗裡,看著這個沒見過面的小姑子,心裡似乎沒有那麼沉重了。

    至少,我覺得她還是個小姑娘的心性,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

    「好了!」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電梯的燈又亮了起來,我這才放了心,抬眼去看小護士的時候,冷不丁嚇了一跳,「佳佳,你的臉歪了。」

    她好看的眉眼皺在一起,手一扯,下巴歪的更厲害了,她問我,「現在呢?」

    我不好意思說,慢慢的伸出手,想幫她調回來,手剛觸及她冰涼的臉頰,整個人都好像被冰凍上了似的,我有些害怕的收回了手。

    佳佳抱歉的看著我,「我跟我哥不一樣,沒有那麼強的法力,所以皮膚會涼一點。」

    這豈止是涼,簡直是跟冰塊一樣,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一開始見到秦楚的時候,他也是渾身冰冷,現在倒是好多了,那會不會以後佳佳的體溫也會高起來。

    我眼看著電梯就要開始動了,更不敢遲疑了,雖然醫院現在人少,但要是被別人看到佳佳這個樣子就完了。

    我忍著恐慌,手用力的一動,把她的臉掰了回去。

    「好了。」我滿意的看著她可愛的臉,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了。

    佳佳開心的笑著,「謝謝嫂子。」

    電梯忽的打開,正好幾個醫生要進來,裡面就有韓大夫。

    我不知道剛才韓大夫找我的事,是佳佳編出來的,還是她真的要找我,所以沒說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韓韓。

    她看到我,連忙把我從電梯裡拉了出去,「我等你半天了,怎麼才來!」

    然後沒等我說話,搶話一般對電梯裡的醫生們說道,「這是我的一個病人,你們先上去吧,我先給她複診,你也跟過來,有事兒需要你幫忙。」韓韓又看著佳佳說道。

    電梯裡的幾人穿著白大褂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滑稽,好像他們不該是醫院裡的人似的。

    不等他們開口,電梯已經關上了,韓韓像是鬆了口氣,帶著我們往她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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