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木屋被大火吞噬,沒有人逃出來,也沒有蟲子逃出來。
「走吧,回村里看看!」
我轉頭上車,順著原路返回。
村里靜悄悄的,我和大傻在村里逛了兩圈,一個人沒見到。
「去墳地看看!」
我們掉頭去黃皮子墳,剛到那,我看到了一副讓我難以忘記的畫面,十八個燒的焦黑的黃皮子整整齊齊的被吊在樹枝上。
「什麼情況?」
大傻看的一愣,探頭仔細看了看。
我搖了搖頭,同樣不清楚,到底是誰將這些黃皮子吊起來。
「不應該啊,都燒成那樣了,還窮折騰什麼?」大傻一臉的莫名其妙。
話音剛落,一隻掛在邊上的黃皮子的皮膚裂了,露出了下面的肉芽,一隻粉紅色的蟲子蠕動著鑽了出來。
「快走!」
看到那隻蟲子,我的臉色一變,拉著大傻轉身上車,我好像已經知道到底是誰幹的這一切。
如果不是張芬,是張芬背後的人到了,蘇家村不能呆了,相比於這裡,陰鋪內可能更安全一些。
蘇小妹一直很安靜,只是偶爾抽噎兩聲,似是還沒從父親的死亡中恢復過來。
「樂哥,你說肖婷哪去了?」
大傻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肖婷這次沒出現,是死是活連個信都沒有。
「不知道!」
我也是滿肚子的疑問,這次的事情簡直是峰迴路轉。
肖婷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吳紙匠急於復活兒子的心裡,用一隻老黃皮子的血為我洗天門,想要讓我恢復某些記憶,只是中途出現了變故。
趙紅軍失去了控制,卻又意外的死於蠱蟲,會玩弄蠱蟲的只有張芬,可她沒出現。
正想著,路前方突然躥出來一隻小貓大小的黃皮子,從車前一掠而過,消失在左側的林子裡。
「媽的!」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把車開到溝里去。
「樂哥,有點不對勁!」
其實不用大傻說,我也感覺到了,自打出了蘇家村,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離蘇家村越遠,這種感覺越明顯。
「不管了,還有一個小時,先到家再說!」我想了想說道。
一腳踩下油門,如果還有黃皮子躥出來,我不會停,會直接撞上去。
隱隱約約的,我覺得很可能和那個黃老太太的血有關,趙紅軍說過,他要讓我在東北無法立足,要讓黃家纏上我。
車越開越快,路上出現的異常越多,出現在路兩旁的已經不只是黃皮子那麼簡單。
大群大群的老鼠聚集在道路兩旁,和人一樣,兩隻後爪著地,不停的對我們作揖點頭,好似送葬的人群。
「娘的,這他媽的也太瘮人了!」大傻貼在車窗邊,呲著牙說道。
我心裡也打鼓,我們車上根本沒別的東西,除了我和大傻只有小妹,可那些老鼠和黃皮子完全是一副送靈車的架勢。
「慢點吧,樂哥!」
又開了半個小時,大傻徹底不淡定了,路上碰見的奇奇怪怪的動物越來越多。
「知道!」
我點點頭,越是靠近我們縣,道路兩旁的動物越多,如果我猜的不錯,它們很可能在縣界的地方動手。
縣界很快到達,和我預料的那樣,前面沒路了。
二十多隻黃皮子跪倒在路中間,攔住了我們的路。
最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二十多住黃皮子好似人一樣,披麻戴孝,一邊跪拜,一邊向著四周灑紙錢。
而它們跪拜的,是一塊牌位。
在這些黃皮子身後,是一群群的老鼠,它們和黃皮子一樣,同樣做著人類的動作,一邊磕頭,一邊類似哭泣的吱吱聲。
「黃皮子哭墳!」
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黃皮子是把我當成黃老太太了。
「樂哥,撞過去!」大傻發了狠。
除了撞過去,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要是在這時候下車,那些黃皮子和老鼠夠我們喝一壺的。
可真的撞過去,那這個仇真的結下了,不只是黃家,灰家也不會和我善了。
「媽的!」
我捶了一下方向盤,還是打算撞過去,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吱!」
剛要踩油門,一直毛髮火紅的狐狸躥了出來,和人一樣,人立而起,對著那些跪在地上跪拜的黃皮子吱吱叫了起來。
「它們在幹嘛?」大傻瞪著眼睛問道。
「可能是在交流!」我有些不確定,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來來往往吱吱叫了半天,那些黃皮子還是沒懂,不過跪在後面的老鼠卻有秩序的撤退了。
它們三五一群,沿著公路兩側的壕溝,迅速消失不見。
沒了老鼠,那二十多個黃皮子的態度似乎沒那麼堅定,特別是為首的那隻,陰冷的盯了我一眼後,尖叫一聲後轉身離開。
有了它的帶頭,剩餘的黃皮子很快離開。
「吱!」
黃皮子和老鼠全部撤離後,那隻毛髮火紅色的狐狸得意的沖我揮了揮爪子,叫了一聲後也躥入林子裡,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那隻狐狸是在向我們揮手嗎?」大傻一臉懵逼的問道。
「可能是吧!」
我有些不確定,不過還是一腳踩下油門,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還是趕緊跑為妙。
而且我心裡也隱隱的有一個猜測,那隻狐狸很可能是胡家派來的,胡家想收我當出馬弟子,這個時候雪中送炭的幫我一把,希望也大一點。
沒了黃皮子的耽擱,剩下的路途很順利,凌晨兩點二十,陰鋪到了。
剛剛下車,一道刺目的車光從對面射了過來。
「誰?」
我擋住眼睛,向著那束車光望去。
大傻更是直接戒備起來,準備動手。
沒有回答,車光很快黯淡下來,司機下車恭敬的將車門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車裡走下,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你是誰?」
我戒備的問道,走過來的這個中年男人看著很儒雅,身上透著一股書香氣,不過面容很憔悴。
「我叫肖建軍,是肖婷的父親!」
他走到距離我大約十米遠時停了下來,自我介紹道。
「什麼?」我以為聽錯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我叫肖建軍,是肖婷的父親!」他又重複了一遍,目光很清澈,透著一股堅定。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裏面只是盤旋著一個疑問,他怎麼來了?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見我愣住,肖建軍指了指陰鋪,笑著問道。
「哦,請進請進!」
回過神,我馬上開門,表示歡迎,不管怎麼樣,他一個人進店,我和大傻沒必要拒絕。
而且我也想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又是怎麼知道我們的。
「做生意的一般都信風水,對於鬼神之說即便是不信,也都抱著敬畏的態度!」
一進屋,肖建軍被主動和我談起了風水,讓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來的目的其實你們很清楚,是為了我的女兒肖婷!」
閒談了一會風水,肖建軍似乎看到了我有些不耐煩,微微一笑說道。
「或許,她早已經不是我的女兒!」
沒等我回答,他有些落寞的說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的態度徹底勾起了我的興趣,也讓我看到了事情的轉機。
「應該是我問你們,你們都知道些什麼?」肖建軍深深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好似能看透我的心,讓我全身一寒。
「肖婷把我老婆綁架了!」
沉默片刻,我緩緩的開口道。
「那好,我也說說肖婷的情況!」肖建軍淡淡一笑,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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