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向陽鎮出發,到我們縣,將近三百公里,黎淼一路步行,她發現春華姐失蹤時天已經快亮了。
發現的原因很簡單,春華姐一夜都沒和她話,她覺得有些不正常,便問了一句,結果春華姐沒理她,她才發現春華姐不見了。
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還有春華姐,她的根在陰鋪,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獨自離開。
況且黎淼的很清楚,沿途經過了很多村子,她沒覺得發生什麼異常,這就明,是春華姐主動走的。
「搞什麼啊?」
我有些無奈,又摸出電話,問白老闆春華姐的堂單出現問題沒,白老闆一切正常,堂單上的字跡沒變模糊,這就明春華姐是安全的。
確定她安全,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沒必要等下去了,藏一個人還有跡可循,可藏一個鬼,讓我上哪去找?
調轉車頭,剛開出向陽鎮,電話便響了起來,是一個生號,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
電話接起,對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趙陽?」我皺著眉頭問道。
「是我!」趙陽輕笑著回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的?」我疑惑的問道。
「我當然有我的渠道!」趙陽故作神秘的道。
「呵!」
我冷笑著道:「你可能搞錯了,我要找的人已經回去了!」
「人回去了,鬼呢?」
我剛想撂下電話,趙陽陰聲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我再次問道。
「想要知道我什麼意思,來我家面談!」
趙陽撂下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草!」
我有些上火,在趙家時我打聽的是黎淼,根本沒提春華姐,趙陽能夠出來,還有我的電話號,便明,她很可能真的知道春華姐的下落。
我不能放任春華姐不管,二十分鐘後,我回到了趙陽家。
「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進屋之後,我直接問道。
「別急嗎,我們先談別的,比如賣鬼!」趙陽有恃無恐的道。
「好啊!」
不急便不急,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著她提條件。
趙陽給她老伴使了一個眼色,老頭立馬頭哈腰的退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趙雙麗過,她姑父姓吳,多大歲數沒提,看這形勢,他在家裡的地位不高。
「麗麗以前乾的那些事,我很清楚,我這人呢沒啥大理想,就是喜歡錢!」趙陽搬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我對面。
「然後呢?」我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那些年受到的苦就不提了,如果不是年紀大了,我當年沒準都和麗麗一起給人做代孕!」趙陽嘆了一口氣道。
「你,做代孕?」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動過代孕的念頭。
「怎麼,不可以嗎?」
趙陽撇撇嘴,站起來在我面前轉了一圈,道:「我的臉,身材,哪一比那些年輕差?」
她一邊,還一邊將衣服撩起來,露出了光滑平坦的腹。
我有些震驚,拋開別年齡不,她的臉蛋和皮膚看起來比一些二十多歲的女孩還要好。
「怎麼樣,我有沒有資格給人代孕?」放下撩起的衣服,趙陽盯著我問道。
「有!」
單單憑藉這一,她確實有那個資本,只要她不,在稍稍化個妝,打扮一下,是三十都有人信。
「可惜啊,時不我待,我有這個資本了,麗麗回來了,還有,她那個上家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聯繫不上!」
趙陽嘆了一口氣,嘴角抿出一抹得意的笑,「老天待我不薄,正愁沒路子,你來了!」
「賺錢對你來很容易吧?」我指了指她身後的堂口問道。
這個趙陽完全就是一個財迷,聽她的意思,她早就想要找趙紅軍合作,可惜啊,趙紅軍死的不能再死了,那個電話她永遠也打不通。
「就靠山屯這個山犄角,能有什麼油水,而且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把名聲搞臭了,我還怎麼待?」
趙陽一撇嘴,不屑的道。
無論是仙堂還是鬼堂,出馬仙最忌諱的就是貪財逐利,這麼一會的功夫,趙陽話里話外,句句不離錢。
而且聽她的意思,這個香堂立起來應該沒幾年。
「您早年是幹嘛的?」我問道。
「出車的!」
趙陽回答的很痛快,「我家以前養了一輛破夏利,來回跑車,可這活不好干啊,大部分的線都有人了,想跑就要交錢,一年下來,起早貪黑的,根本剩不下幾個錢!」
趙陽開始訴苦,著著,更是拿出手機,給我看她早年留下的照片。
我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她,對比了半天,我才相信這是一個人。
照片上的她又黑又瘦,就是一個老太太,和現在的她天差地別,一個人怎麼可能相差這麼大?
「姐姐今年五十八了,可你能看出來嗎?」趙陽對於我的震驚很滿意,有些嘚瑟的炫耀著。
「等會,您多大了?」我又一次被震住了,下意識的問道。
「五十八!」
趙陽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那雙手很白,也很細,上面根本看不出老年人特有的那種乾枯和褶皺。
一個人的臉可以通過飲食,保養,化妝來改變,頭髮可以通過染髮顯得年輕,就算是身體,也可以通過鍛煉重現活力。
唯有手不行,特別是一雙滿是老繭和褶皺的老手。
照片裡面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和現在這雙在我面前晃的手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兩個人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疑惑的問道。
「我們可以交換,你告訴我賣鬼的詳情,我告訴你年輕或者是長生的秘密!」趙陽給了我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話到現在這個地步,趙陽帶給我的驚奇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她竟然提出了長生這個概念。
她一個的出馬弟子,還是鬼堂的出馬弟子,憑什麼?
「你很缺錢嗎?」
我沒繼續糾纏長生,也沒問她年輕的秘訣,而是問了她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缺!」
趙陽一瞪眼睛,指了指自己年輕的身體,道:「你看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錢!」
「我不是非得通過你賺錢,我只是需要一個渠道,在我們這地方,在靈驗又能怎麼樣,一天得個三頭五百的到頭了!」
趙陽指了指外面一排排平房,認真的道:「我不是沒想過去外面闖世界,可在東北這片不行,那五家太厲害,我根本不敢出去!」
我知道她口中的五家指的是什麼,無非是胡黃白柳灰那五大仙家,就如同她的那樣,整個東北,地盤早就已經圈定了,她要是貿然出去圈錢,最後倒霉的肯定是她。
「至於出山海關,我更不敢了,東北有仙家,誰知道外面有啥,我人生地不熟的,沒準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趙陽分析的頭頭是道,看她的樣子,確實是想過這些問題。
「找人代孕,符合條件的生下來,不符合條件的生下來弄死製成鬼,這是兩頭通吃,能把這件事做成一個產業鏈的,一定不是勢力!」
趙陽繼續分析著,「這種勢力我肯定得罪不起,我也沒想得罪,我只是想要參與進去!」
「你拿什麼參與?」我笑著問道。
這個趙陽確實是一個人才,我可以確定,她惦記趙紅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惜的是在,趙紅軍早就被弄死了。
「我可以提供代孕的人,從靠山屯到向陽鎮,窮的尿血的有的是,只是出個肚子而已,她們會上杆子來的!」趙陽信心滿滿的道。
「我只要一成,你看怎麼樣?」
見我沒有吭聲,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期待的問道。
我覺得頭疼,我要是告訴她,趙紅軍死了,代孕的買賣早就不幹了,她會幹出什麼,我用腳想也能想的到?
「這事我做不了主!」
我勉強笑笑,決定不告訴她真相。
「這個我知道,我只要你幫我牽線搭橋!」趙陽給了我一個她什麼都懂的眼神。
「那個鬼,是怎麼回事?」我趕忙岔開話題,繼續下去,我敢肯定會露餡。
「她啊,可有好運氣了!」
提起春華姐,趙陽擠眉弄眼的。
「怎麼?」我問道。
「她要結婚了!」趙陽接下來的話嚇了我一跳。
「你什麼?」我騰地坐起來問道。
「急什麼,難不成她是你相好的?」趙陽逗趣似的問道。
「不是!」
我搖搖頭,道:「那是我哥們的家仙,這次我也是求她過來幫我辦事的!」
「你也知道,有的鬼怨氣比較重,一旦反噬很麻煩,只有親娘的血才有一定的抑制效果,上面的資料出錯了,把趙雙麗當做了親娘,所以」
我真真假假的著,最後給了你個你懂得眼神。
「哦!」
趙陽連連頭,表示她理解。
她這副樣子也讓我確定,她的這個香堂成立的時間應該沒幾年,她分析的東西雖然頭頭是道,可有些東西,完全是她臆想的。
「陽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我朋友可是一沒察覺到異常啊?」我疑惑的問道。
「你沒察覺到就對了,這事一般人都察覺不到!」趙陽神秘兮兮的道。
「別問,我帶你去看,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剛想追問,趙陽一揮手阻止了我,又道:「其實這個婚結了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她越是這麼,我越是好奇,春華姐到底是中了什麼招,竟然被人當做新娘子給擄了去。
「別問,一會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反正結婚還早!」
趙陽依舊是神秘兮兮的,看她的樣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老吳,老吳!」
完,她起身向外喊了兩嗓子。
「來了,來了!」
老吳頭立馬衝進來,狗腿樣的問道:「陽陽,啥事?」
「走,去鎮上!」
趙陽拋了個媚眼,扭著腰向外走去。
「好咧!」
老吳狗腿樣的頭,那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趙陽挺翹的臀部,恨不得立馬把她的衣服扒下來。
我皺了皺眉,這一對夫妻還真怪,老吳六十多了,那眼神就像是個曠了幾十年的老處男一樣。
趙陽明明五十八了,可那眼神,還有那腰扭的,和二十八似的,如果不是我在,我毫不懷疑,兩人會在這大戰一場。
這一對夫妻身上,處處透著詭異,為了春華姐,我也只能跟他們周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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