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子嘛?」
「格老子!」
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乘客頓時不幹了,紛紛咒罵起來。
司機下車轉了一圈後臉色鐵青的回到了車上,一言不發,繼續向著那個小村子開去,只不過速度更快了。
三分鐘後,大巴車停在了村口。
車一入村子,村里頓時響起了一陣吵鬧的狗叫聲,聽到狗叫聲,我稍稍鬆了一口氣,不怕狗叫,就怕狗啞。
村里很快來人,了解情況後,和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一宿五十,如果吃飯加二十。
沒人反對,在車上坐了一天,都想休息。
飯是麵條,量大管夠,住宿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農家院,家裡都是留守兒童,我們住進來,算是給他們的補貼。
不出意外,我和白老闆被分到了一起,我們住進的這家同樣是留守兒童,一共姐弟兩個,姐姐十二歲,弟弟八歲。
付好錢後,姐姐便領著弟弟去附近的鄰居家住,把家讓給了我和白老闆。
「別多想,洗洗睡吧!」
白老闆從背後抱住我,在我的耳根吹了一口氣。
「別鬧了,村里不對勁!」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村子不對勁。
「怕個啥子,有我在諸邪辟易!」
白老闆還是那麼霸氣,可我能夠感覺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村裡的陰氣很重,一開始我以為是村裡有人發喪的,可進村之後,我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陰氣是從地下向上湧出來的,這種情況和我被埋在棺材裡的那次很像,是地脈被破,陰氣勃發。
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多是人為,只有極少數是因為下葬或者蓋房子打地基,不小心打穿了地脈。
不管是意外,還是認為,陰氣如此濃郁,一旦村裡面有個生老病死,那詐屍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在加上剛剛大巴進村時車前掠過的那道人影,要說正常,打死我都不信。
「我出去轉轉!」
實在放心不下,我打算在村里溜達溜達,順便了解一下地形。
可以確定,一旦村里出事,第一個被找上的一定是我。
「我陪你!」
白老闆抱著我的胳膊,根本沒打算放過我,我只能苦著臉,任由她抱著。
村里大約一百來戶,依山而建,分為上下兩層,上面六十多戶,下面四十多戶。
我和白老闆被分在下面,出門不到五十米就是大巴,可能是擔心大巴出問題,司機睡在了車裡。
下面一層除了陰氣重一點,別的沒什麼特別之處!
順著村口的台階向上走,剛剛來到第二層,我就聞到了一股味道,很像屍臭味。
「你聞到了嗎?」我側頭問道。
白老闆搖搖頭,說沒聞到。
我頓了一下腳步,看著她那半張光潔的臉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昨晚黎祭準備了好幾手,那幾家都被調開了,為什麼她能準確的找到我。
「切!」
白老闆撇撇嘴,說道:「你以為你那點把戲真的能避開那幾家?」
「什麼意思?」我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要不是我幫你,你早就被追上了!」白老闆沒好氣的說道。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有一點我也想問問你,你和大祭司說我的事情了?」
「大祭司?」
我重複了一遍,恍然道:「你說的是黎祭?」
「沒錯!」白老闆點點頭。
「沒說,提都沒提!」我回道。
「以後千萬不要招惹大祭司那種人,你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真要遇到了有多遠躲多遠!」
白老闆臉色一沉,深色凝重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幫我也被她算計在內?」我有些驚疑的問道。
「沒錯!」白老闆再次點頭。
我頓時沉默下來,其實仔細想想,我和甲仆衝出接親隊伍時,後面還有一小部分甲蟲跟蹤。
後來甲仆灑下那一小瓶藥粉,又將竹馬燒毀,我以為這樣就能掩飾掉我們的痕跡,所以那些甲蟲才沒有跟上來。
現在看來,是白老闆幫的我。
「她的大限到了,這些年不過是硬撐,這次之後,恐怕活不了幾天!」
我說了一下黎祭的情況,說道最後,感覺有些像是在和白老闆解釋,果斷閉嘴。
至於白老闆口中的大祭司,我明智的沒問,這後面一定還隱藏著一段歷史。
「算你知趣!」白老闆嬌嗔了一句,順便掐了我一把,抱著我的胳膊陪我向上走。
沒走幾步,她皺起了眉頭,小鼻子抽了抽後鬆開了我的胳膊,將手指放在嘴中,吹出了一道響亮的口哨聲。
口哨聲剛落下,便傳來一陣吱吱的叫聲,一隻小東西自大巴車頂掠下,向著我們飛快的奔來,是那隻飛鼠!
飛鼠徑直衝入白老闆的懷中,白老闆揉了揉飛鼠的小腦袋,又抽了抽鼻子,輕聲交代道:「去找找,屍臭味從何而來!」
飛鼠點了點小腦袋,血紅色的小眼睛瞄了我一眼,閃過了一抹貪婪之色,便沖了出去。
「你是通過它找到我的吧?」
看著飛鼠的背影,我恍然大悟。
「沒錯!」
白老闆盯著飛鼠的背影,眉宇間出現了一抹擔憂之色。
「你在擔心?」
我有些好奇,那天在店鋪內,面對那幾大玩蠱的世家,她都沒有出現這種表情。
「飛鼠是我餵養毒蟲長大的,它根本不畏懼蠱,可這一次不一樣,它要面對的不是蠱!」白老闆緊鎖著眉頭說道。
我表示理解,確實如同她說的那樣。
村子本來也不大,以飛鼠的速度,三五分鐘就可以逛個遍。
確實如同我們預料的那樣,還沒用上五分鐘,飛鼠便回到了白老闆的懷中,只不過那對血色的小眼睛中滿是疑惑,它根本沒找到味道的來源。
「回去吧!」
白老闆揉了揉飛鼠的小腦袋,指了指停在村口的大巴。
以飛鼠的嗅覺,不可能找不到,唯一的可能便是,陰氣干擾了它的判斷,形成了類似於鬼打牆的效果。
「走,我們繼續轉轉!」
我想了想,便沿著村間的小道,繼續向上走。
十分鐘後,我和白老闆走到了村尾,就和那隻飛鼠一樣,明明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臭味,可就是找不到方向。
「回去吧,這麼找下去,一點頭緒也沒有!」白老闆一臉凝重的說道。
我沒拒絕,這樣找下去確實不是辦法,而且我隱隱的有種預感,就算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
回到房間,我和白老闆合衣躺在床上,仔細感覺著縈繞在鼻頭的那股臭味,怎麼也睡不著。
「你在東北,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白老闆從背後抱著我,語氣有些空靈,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嗯!」
我點點頭,眼睛卻盯著門口。
白老闆抱的我更緊了,我能夠感覺到,她的擁抱沒摻雜一絲男女間的感情,倒是擁抱著一些她曾經失去的珍貴東西。
一時間,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屋裡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靜謐中。
「大哥哥,大哥哥!」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種寧靜,那聲音我認得,是那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都這個時候了,她來幹什麼?
「怎麼了?」
穿鞋下地,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們打牌還缺一個人,你能陪陪我們嗎?」小女孩嬌嫩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我拉開門,她就站在門口,等著一雙大眼睛,無神的看著我。
「大哥哥,陪我們打牌好嗎?」她嘴角咧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再次重複了一遍。
「好!」
我凝視了她片刻,緩緩點了點頭,麻煩上門了,她的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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