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玥舀起一勺豆腐腦愣了半天,忽然將勺子放了下,朝著偵緝隊的方向跑去。
「餵……你就算要走,最起碼把賬結一下嘛!」
我吸溜燙嘴的碗裡的豆腐腦喝光,隨手掏了幾張毛票拍在桌上。
偵緝隊的審訊室內,羅洪疲憊的揉著眼睛。
徐老六一臉的癲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徐老六,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徐阿龍是你兒子吧?」
果然在羅洪提起徐阿龍的時候,徐老六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狗偵緝,不准你提阿龍。」
哐當!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撞開。
「為什麼不能提,你兒子的命是命,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岳玥從審訊室外沖了進來,雙眸中滿是血絲。
羅洪見狀,不由得面色一沉。
「誰讓你進來的,還有沒有點紀律。老張,把她給我拉出去。」
這時我連忙追進來朝著羅洪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岳玥的情緒似乎十分激動,朝著徐老六一陣怒斥。
「你死了兒子,我又何嘗沒有失去爸爸。」
徐老六一臉癲狂之色,咬牙切齒的朝著岳玥望去。
「那些狗偵緝都該死。
阿龍是個孝順孩子,他只是想多賺些錢而已。
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偵緝,阿龍又怎麼會掉進地窟窿裡面。
七年了,你們知道我這七年是怎麼過來的麼?
我幾乎每晚都做噩夢,夢到阿龍渾身是血,老鼠和蛆蟲在啃食他的屍體。
阿龍哀求著我帶他回家,可到現在我連他的屍骨在哪都不知道。
都是因為你們這些狗偵緝,我就是要讓你們嘗嘗這骨頭湯的滋味。」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基本可以確定徐老六就是在蓄意報復,而且他的精神似乎已經出了問題。
「行啦!先把他帶下去收押起來,找人來給他做精神鑑定。」
羅洪抬了抬手,目光落到岳玥身上時,卻是欲言又止。
似乎是發泄完積壓已久的情緒,岳玥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小孫,給她倒杯水,照顧她一下。」
我朝著小孫使了個眼色,跟著羅洪進了辦公室。
此刻的羅洪一臉的愁雲,趴在桌子上不停磕著頭。
「羅隊,用腦門擦桌子呢?」
羅洪抬頭朝我望了一眼,一臉的苦笑。
「十三兄弟,你就別笑話我了。
如你所見,我這才剛走馬上任,就遇到這麼多糟心事。
如今簡直是一地雞毛啊!」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羅洪的對面。
「羅隊,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羅洪喝了口水,剛準備開口,只見老張剛好開門進來。
「羅隊,經過初步摸排,徐老六熬湯的那些骨頭都是從西郊的墓地挖出來的。
事情發酵後,才有不少鎮民發覺自家的祖墳被盜掘,今天一大早已經有不少人來報案。」
羅洪聞聲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還好這傢伙只是掘墳,並沒有傷人性命。」
老張尷尬笑道:「話是這麼說。可這傢伙挖了那麼多的墳,如今那些本家可都不幹了。
如今都到咱們偵緝隊來討公道,說是要嚴懲徐老六。
我建議您最好出去安撫一下,免得再出現什麼意外。」
羅洪微微頷首,戴上帽子匆忙起身。
「十三兄弟,你也看到了,我這是一會兒偷閒的時間都沒有。
老張是隊裡的老人,對於當年的事情比我知道的更詳細。
還是讓他跟你說好了。
老張,無論十三兄弟想知道什麼,務必要知無不言。」
「是!」
說罷,羅洪這才急匆匆的奪門而出。
「十三兄弟,你怎麼想起問老禿山的事情?」
「就是有些好奇。岳玥的父親和正老六的兒子,為什麼都死在了老禿山?」
老張面色一沉,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哎……其實可不止他們兩個,這件事就有些說來話長了。
其實當年那件事我也有參與,至今有時候還能夢到那些犧牲的戰友。
老禿山位於咱們平安鎮西北五十里,據說戰爭年代小鬼子在那挖過礦,可後來不知什麼緣故就已經廢棄了。
這礦區雖然是停了,可這老禿山上到處都是廢棄礦洞。
再加上前幾年地殼運動,導致這老禿山里是窟窿套窟窿,裡面更跟迷宮一樣。
別管是人還是動物,只要是掉進這老禿山的地窟窿,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咱們平安鎮一帶盛產銅礦,可早些年是不允許私人承辦的。
七年前,我們收到舉報,徐阿龍和幾個山民偷偷挖黑礦。
這在當時可是重罪。
當天晚上副隊長岳仲翔指揮,也就是岳玥的父親,帶著七名偵緝隊員去端他們的窩點。
結果不知後來怎麼走漏了風聲,徐阿龍帶著人滿山的竄,岳隊就帶著人在後面攆。
結果跑著跑著一伙人就竄進了老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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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隊當時就喊話,讓那些山民不要在繼續深入。
可那些山民哪裡會聽,結果跑著跑著山脊塌陷,幾個人全都陷進了地窟窿里。
原本當時那種情況我們是可以撤離的,可岳隊擔心那些山民會有危險,堅持要把他們從地窟窿內救出來。
最後我們用樹藤做了一條繩索,岳隊帶著四名隊員下去找人。
我和另一個隊員負責在上面拉藤條。
岳隊他們才剛下不久,地下便傳來一陣驚悚的叫聲。
我們連忙往上拉藤條,誰知道才拉了一半,手中的藤條忽然斷裂。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一幕,藤條之上滿是鮮血淋淋。
漆黑的洞窟中,岳隊擺著手拼命吶喊,讓我們快走。
可他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生生拽了回去。」
這件事當時也算是轟動一時,五名偵緝隊員,六個山民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上面先後安排了好幾次搜尋救援,最終都無功而返。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到如今已經整整七年了,岳隊他們連具屍體都沒能找到。
後來我也反思過,當年的事情我們雖是職責所在,但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徐老六選擇以這種方式報復我們,我從心底里並不怪他。
畢竟他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
聽完老張的講述,我不禁眉頭微鎖。
這老禿山有些不簡單,難不成下面有什麼妖物?
「老禿山下可能有我遺留的一件東西。」
忽然紅袖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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