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挾著海水沖刷了甲板,朗姆酒的味道與鮮血混合糾纏,滿是裂痕的桅杆吱吱作響,討厭的猴子蹲坐頂端。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威爾·特納取代了戴維·瓊斯,成為了「飛翔的荷蘭人「號的新船長,每十年可以上岸一次,跟愛人伊麗莎白團聚一天......靜坐於窗邊的女人隨手關了電視,重新拿起一條棕色的蠟線。
晨光穿透輕霧,喚醒了附在玻璃上的水珠,折射得七彩斑斕;融化的奶酪在盤中蜿蜒,掠過香腸,繞過煎蛋,最後與咖啡在嘴中纏綿。
從普迪峽灣吹來的海風潮濕陰冷,聖瑪麗教堂的讚歌清晰可聞,客人訂製的皮具被精心包好,特有的火漆印子餘溫未斷。懸在門廊的風鈴發出幾聲脆響,女人的臉上瞬間堆滿熱絡殷勤。
閨蜜二人雙手緊握,那不時發出的笑聲,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對面的水果店老闆擺弄著漿果,不遠處的餐館裡正料理著雪山鶉,街角的花店清香怡然,屋頂的野貓心慵意懶。清冷的小街似乎有了溫度,可女人手邊的電話聲卻攪亂了這幅畫卷。
多少人會在午夜時分抬頭痴望銀河?多少人見過巨浪滔天的夜晚?多少人能在極圈冰洋上憨憨入睡?又有多少人敢直面颶風,笑對冰川?
作為海員,男人選擇了自由,但同時又被愛人所牽絆,每一次的分離都是為了更好的相見,每一滴蒸發掉的汗水都是種男人的浪漫。佣金雖然還算豐厚,但那也是以命相搏後的辛苦錢,因此除非在信號缺失的區域,男人決然不會選擇通過衛星電話傳遞思念。
躺在如扁平盒子一般的睡床上,縱然周圍都有鐵欄擋著,可在像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身體還是有從床上被拋到地下的危險。
男人索性翻身坐起,在習慣了一陣橫搖縱傾的不適感後,便穿好衣服走出艙門。整條走道仿佛永遠都濕漉漉的,也不知是被外面的雨水浸潤的,還是被男人們的汗水所沾染。
髒兮兮的工作服上依舊殘留著魚腥味,冰冷的塑膠鞋讓人舉步維艱,船長室里的燈火早已熄滅,廚房門上的電子鎖跳動著幽藍。
海員們的休息時間寶貴且短暫,有人選擇去恢復體力,也有人選擇告慰精神。男人來到休息室,在經過一番寒暄後,便拿出衛星電話,撥出了那串深入骨髓的號碼。
卑爾根是座脾氣古怪的城市,前一分鐘碧空如洗,後一秒就布滿陰雲,因此「雨城」是它最貼切的標籤。
正與好友攀談的女人突然被來電打斷,在掃了一眼號碼後,她一邊示意好友改日再聊,一邊快速按下了接通鍵。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女人強忍著淚水,關心起對方的一切。
而正在休息室里抽菸的男人則連連稱是,在一番詢問後,便小聲傾訴起愛戀。欲要上前打趣的夥伴被他瞪了回去,可滿肚子的情話卻如何也不能說完。
腳上的淤青被描述成不小心踢到門檻,腿上的劃痕被美化為跳蚤亂竄,手臂的紅腫被粉飾成運動健身,偌大的黑眼圈則皆因牽掛愛人。
女人默默的聽著這些「胡攪蠻纏」,顆顆淚水止不住的摔落地面。十幾分鐘後,電話再次陷入盲音,整個皮革店也瞬間寂靜索然。
時間已經來到正午,女人嘆了口氣,便起身走出店門。濛濛細雨打在臉上,少了些許明朗,也多了不少釋然。
男人收好電話,在與夥伴們閒聊一陣後,也轉身返回了房間。虛掩的艙門外偶爾響起幾句笑罵,同屋的室友早已酣睡入眠,窗外的風暴依舊兇猛,水下的漁網不知是否盈滿。每個風暴日都是災難,因為它決定了所有人的佣金。
女人走向位於城市西面的舊市街,這裡仍然殘存著許多十九世紀中葉的木造建築。古樸的大道,熱鬧的廣場,布滿苔蘚的小石徑,甚至許多建築物內部依舊保留了原有的樣子。
並排而立的木頭矮房顏色鮮艷,橙白相間的鱈鯡魚塊交錯擺放,碼頭的遊客摩肩接踵,行走在住宅區的女人步伐緩慢。
不知何時,一輪紅日探出了海平面,男人在洗漱完畢後,冒著風浪去船頭收起錨鏈。呼嘯的海風使甲板異常危險,剛換的衣服被雨水再次濕潤,大副的指令清楚且準確,船員們的身影有序而不亂。
熏鮭魚的味道傳統古板,馴鹿肉與土豆泥的結合取長補短,土石咸香的葡萄酒刺激著味蕾,櫻桃慕斯則是餐後甜點。窗外的歐石楠花玲瓏剔透,片片花瓣隨風舒展,巨大的麋鹿獸角殘破不堪,但那蒼莽的氣息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返回內艙的海員們開始享用早餐,可鮮美的海味卻早就難以下咽。將近半年的海上漂泊令人疲憊厭煩,因為他們不會天天釣魚,不會用海水洗衣服,不會始終對海鮮興致盎然,更不能環遊世界,逐日追月天際間。
但船員卻是最單純的一群人,只因在船上工作少了許多的勾心鬥角,更極少出現陸地上的明槍暗箭。海員們的生活環境或許是世界上唯存的尚未污染的空間,他們遠離了喧囂,避開了因功名利祿去爾虞我詐的相互傾軋。
在烈日下低頭掃艙時的互相調侃,在甲板上揮汗如雨敲鏽時的兄弟情深,還有那遠在家鄉的女友或妻小,以及那隻面噁心善的山妖精靈。
雖然海員們可能會在這樣的環境裡快速積累負面情緒,再加上通常缺少傾訴的對象,因此在日積月累後,這種無盡的沉默會使人胡思亂想,甚至對人生感到迷茫。
其實船與監獄的區別,無非是一個會沉沒,而另一個則不會。多少生活在內陸的人常常去抱怨工作不順,抱怨時運不濟,甚至抱怨無聊透頂的休假旅行。
可是如果讓這些人遠離繁華喧囂的城市,讓他們在一年中的大多數時間裡都待在船上,整天只能與大海為伴,只能向大海抱怨,或許那時他們才能體會到現在的工作是多麼的舒坦。
著名作家伊恩·麥克尤恩在《最初的愛情,最後的儀式》中曾經這樣寫道:「我把半個臉埋到草叢裡,那草地我一個小時前剛割過,可以嗅到下面蔭涼的泥土氣味。河沿吹來微風,半下午的太陽叮著後背,那笑聲輕拍過來,仿佛一個物件,落在心裡竟成別樣滋味。笑聲停了,只聽見微風翻動我的漫畫書,艾麗斯在樓上什麼地方哭泣,一種夏天的滯重感在園子裡瀰漫。」
寒風將血虛雪花吹落,只見混血惡魔巴瓦巴瓦嘆了口氣,合上了一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書。
「一定還能回到曾經生活的,無論開啟多少次位面之旅,這不僅是你的遺願,同時也是我的期待。」
「很無聊吧,那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好了,畢竟布姆一行人也算是咱們的朋友,也算是師出有名對不對?」
羚羊騎士妮莉艾露說罷,率先爆發出了一股恐怖至極氣息,那股自然系靈能之力沖天而起,竟攪得北琴海怒浪滔天。
「你在說什麼屁話呢,老子什麼時候需要你這個小丫頭來操心,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可別再失憶了。」
混血惡魔巴瓦巴瓦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氣急敗壞的收起了那本書。隨即,又一股恐怖氣息攪碎了風雪,卻是與自然系靈能之力不同,竟為純粹的混亂之力。
笑聲混合著風雪飄向遠方,似乎這樣才是一行五人最真實的樣子。相較於瞻前顧後,卻是更喜歡湊熱鬧。
至於羚羊騎士妮莉艾露與混血惡魔巴瓦巴瓦,自然更傾向於那文明世界,而非茹毛飲血般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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