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之外 第2189章 蝠翼舒展

    對於大海盜第谷而言，千流島從始至終都是個跳板，在他想來，若海盜們無法躋身九大公國行列，那這百餘年的努力終將付之一炬，倒不如蝸居異族大陸紅樹林裡逍遙自在。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原本他的計劃是交好暗精靈族，藉此搭上陰影之地流光城的線，憑藉那讓遠古凶獸都聞風喪膽的威能顛覆沙耶魯公國。

    然而，無數次的使節團出行，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暗精靈族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糊弄，更無謀取鐵王座的野心。

    不知多少個清晨，第谷都如這般一個人默默站在窗邊，將目光投向北方。然而他卻也明白，僅憑手下的那些海盜，根本無法與沙耶魯鐵騎抗衡，至少還需要再調教個百餘年。

    沉澱，隱忍，蟄伏。第谷將所有野心與欲望深埋心底，默默期待著自己的海盜鐵騎建成那一。

    但伊波·茲特爾的突然降臨，卻是讓他有了更好的選擇，遠比攀附陰影之地流光城來得更便捷，也更舒坦。

    至於伊波·茲特爾的古怪性格，以及那種漠視生靈的態度，在第谷眼中更多的卻是優點。世人皆將第谷視作粗比之流，但卻很少會有誰承認，他很有眼光，是個合格的商人。

    商人講求的便是利益最大化，這點在第谷身上顯露無餘。只要伊波·茲特爾能協助自己貢獻沙耶魯公國，那對方開出來的條件就算再如何過分，他都覺得是筆很不錯的買賣。

    何況對方僅僅是要求一處安靜的空間，倘若取代了沙耶魯大公，那這本就不是什麼問題。或者，第谷覺得伊波·茲特爾有些傻，至少換作是自己的話，應該直接去與現在的沙耶魯大公進行交易，而非找上自己。

    「克里斯蒂娜，照顧好咱們的孩子，然後先行經由赤蠍盆地登陸，再繞過法蘭山脈，將那個狗屁『白寶石騎士』斬殺。」

    「做完這一切後，你與孩子便前往卡迪安城外等候，倘若咱們能得償所願，那就進城與我重逢。可如果結果很糟糕的話，你就帶著孩子走吧，最好就此離開奧古大陸，否則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第谷的語氣顯得很平和，仿佛那些即將發生的血流成河不過事情。「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親人，這是他的行事準則。

    妻子克里斯蒂娜聞言點零頭，隨即帶著孩子轉身離去，既沒有向丈夫告別，也沒再多什麼。

    她之所以嫁給第谷，本就欣賞對方的這種性格。並且身為火系大魔導師的她，也有自信完成丈夫託付的使命。

    「迪羅，我只給你三時間，攻陷蜂巢城，上至『蜜糖騎士』，下至一條野狗，全部處死！」

    「然後再前往卡迪安城外等候，這是咱們所有籌碼，希望今後咱們倆還能一起喝酒吃肉。」

    這清晨，數萬海盜等上了桅船，揚起了黑帆。海盜之歌驚得鷗鳥四散，風向有利，浪潮平緩。

    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聊事情，因此除了某些年輕的後輩，所有海盜們都顯得格外興奮。

    改寫歷史，這種事情或許會源自某個強大的遠古凶獸，某個戰技精湛的巔峰強者，乃至某個博學多聞的學者，卻是絕沒可能發生在海盜身上。

    因此無論成敗，這註定都是所有海盜的一場盛大登場，至於後世又會如何評價，則完全取決於勝利或失敗了。

    千噸排水量的「女神號」上，唯有第谷與陰暗者伊波·茲特爾，以及不足百個水手。第谷的判斷十分正確，若要顛覆沙耶魯公國，就必須攻陷其主城卡迪安城。而在卡迪安城中，高手數量是己方無法正面抗衡的。

    換句話，這一切都要倚仗伊波·茲特爾的威能。所以，他才將主戰軍團交付親信侍衛，而自己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第谷再難保持那份笑容。直至此刻，他才總算知曉了自己在與何種存在交易，惡魔，來自煉獄深淵最底層的惡魔。

    只見陰暗者伊波·茲特爾身上的黑色披風開始鼓動，而後一隻、兩隻、百隻、千隻、萬隻通體黝黑的夜魔湧出，竟瞬間遮蔽了一大片空。

    沒有任何嘶鳴，沒有任何一隻掉隊。夜魔群好似正等待著什麼，目光全都定格於陰暗者伊波·茲特爾身上。

    只不過，伊波·茲特爾的臉龐卻始終被一團混沌之力所包裹，似乎永遠不願被外界窺探。

    「去吧，散播死亡與絕望，傳遞我的意志...」

    「我需要再次見證死域降臨，我需要更多的黑血，我需要你們舒展蝠翼...」

    伊波·茲特爾是黑暗與死亡的象徵，他善於用其體內的黑血咒殺受害者，或者那些「黑血」才是他的本質所在。而本質上，他的身體只不過是一具軀殼，或者是「黑血」的具象。

    那並非是這個世界裡的語言，更像是某種呢喃。伊波·茲特爾罷擺了擺手，隨即那數萬隻夜魔紛紛調轉方向，化作道道黑色流星，激射向了沙耶魯公國各處。

    「女神號」上再無權敢開口話，大海盜第谷的喉結一陣蠕動，卻也將所有疑惑吞回到了肚子裡。他明白自己不該去探尋對方的秘密，最好選擇視而不見。

    正在圖書館裡奮筆疾書的年輕學員，沒留意到自己頭頂何時多出了一隻巴掌大的夜魔，更對後脖頸處的細血口毫無察覺。

    正閉幕修煉的魔法師皺了皺眉頭，可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問題，畢竟這個房間誰也進不來。

    才醒酒的大貴族嘔吐不止，那些酸臭的液體中竟夾帶著一抹黝黑。才清點完貨品的商人嘀咕了幾句，似乎覺得今身體有些沉重。

    不過半時間，沙耶魯公國主城內的所有關鍵人物都被夜魔們注入了黑血，只待只待陰暗者伊波·茲特爾一聲令下，整個公國便將陷入混亂狀態。

    這種大範圍掌控局勢的能力，遠勝過任何神經系靈能之力驅使者，而作為始作俑者的伊波·茲特爾，此刻則繼續站在「女神號」的船頭，仿佛就此陷入了沉寂，沒了任何行動。

    區區一個由螻蟻組成的空間，還不配讓他親自參戰。甚至在他想來，就算未來某與虛無之境碰面，對方也只會淪為食物，可口的食物。

    兩後，第谷與伊波·茲特爾抵達卡迪安城外，望著眼前混亂不堪的場面，伊波·茲特爾對此毫無半點興趣，待所有夜魔歸巢後便抬腳走入了城鄭而身旁的第谷卻是難掩喜色，可以他已然得償所願，就差將骷髏旗升起，正是成為這片廣袤領土的新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