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九大公國內還有多少如我這般的幸運兒,應該不少吧,就不知道他們身邊是否也存在一個瘋丫頭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布姆打量著奧古大陸的方向,竟沒來由開始喃喃自語。布姆就是這麼一個人,總是習慣胡思亂想,喜歡思考很多與實際情況背道而馳的東西。
迷宮般的城市讓人習慣看相同的景物、走相同的路線、到同樣的目的地,習慣讓人的生活不再變。習慣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卻又有種莫名的寂寞。而我們卻永遠都不知道,我們的習慣會讓自己錯過什麼。
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布姆喜歡獨自窩在房間裡,安靜的一聲不響,習慣孤獨,習慣不理解與被誤會。
他有的時候待著待著就忽然有了感觸,就突然流下淚水,沒有絲毫徵兆。他有的時候難過也不知道該向誰訴說,別人都把這些當笑話來聽,於是布姆學會了封閉自己,不再向人表達真實想法,也開始學會不認真說話,滿口謊言。
習慣了在人群中間穿梭,耳邊嘈雜的喧譁成了最悅耳的旋律;習慣了在刑場與屍體相伴,整齊的身影成為了靚麗的風景;習慣了按部就班的修煉,也習慣了波瀾不驚的生活,數著指尖划過的每一個瞬間,腳踩著每一寸流逝的光******神上歷盡滄桑的人,早年留下的一些觀點與習慣,都會在他新的思考和行為中凸現出來。正如那些無法解釋的古魔法時代遺蹟、斑駁的灰色石雕,常常裝點了整個地區。一個人的後半輩子均由習慣組成,而布姆的習慣卻是在前半輩子養成的。
希望能夠遠走,逃離我們的所知,逃離我們的所有。布姆想出發,去任何地方,不論是村莊或者荒原,只要不是奧古王城就行。
他嚮往的只是不再見到那些人,不再過那種沒完沒了的日子。布姆想做到的,是想卸下他已習慣的偽裝,成為另一個自己,以此得到喘息。但不幸的是,他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都事與願違。
時間不會讓布姆忘記同伴,只會習慣沒有同伴們的日子。如果天空總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那就蜷伏於牆角。
但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也不要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蟲。
布姆現在深知自己無力逃出寒鴉城,但卻依舊沒有放棄修煉,哪怕如今因身體虛弱而陷入幻境。他不願聽聞格洛莉婭的噩耗,不願同伴們再被傷害,更不願見到六花那個小丫頭為自己奮不顧身。
可現在最無奈的是,布姆毫無辦法與同伴們建立聯繫,或者說可能的話,他很想告訴同伴們自己現在還沒死,因此最好再多等上一段時間,也省得關心則亂。
吃飯對布姆來說就只是單純的填飽肚子,讓自己保持一個有規律的飲食習慣而已。他是一個習慣在夜幕中獨自寂寞的人,寂寞並不是一種頹廢,只是給喧鬧的白日尋找某些沉靜的藉口。
他不習慣把自己心裡的痛苦展示給別人,因為他怕別人安慰,也不想得到任何憐憫。相比於弱者的傾訴和哭泣,他更喜歡強者的驕傲與被仰望。
在布姆心中,一個真正強大的人並非是什麼巔峰強者,而是那些明知生活毫無希望,但卻依舊努力掙紮下去的勇士。他們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即便肚子吵個不停;他們的皮膚被陽光曬得十分黝黑,但同時卻又散發著無限活力。
布姆是習慣了偽裝的人,習慣在黑暗中生活,習慣在黑夜任傷口流血,習慣了不悲不喜,不吵不鬧。
他對所有事情都失去了興趣,不想聽別人的議論,不想知道別人怎麼看自己。這不是說布姆有多麼厲害,能對別人的議論置之不理,只是聽的越多,累的也是自己。他有時候也會問自己,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好想就這樣永遠的沉睡沉睡......
在布姆看來,許多情緒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甚至它們能誤導本該正確的決定。如果真誠為一個人固有,是出自他本性的行為方式,那他就絕不會動輒被自己的真誠所感動。猶如血型與呼吸,自己甚至微不可察,誰會對自己的血型和呼吸顧影自憐呢?
一些人追求卓越是因為他們天性使然,並且能力出眾。而其他人卻也喜歡,卻不過是跟著湊熱鬧罷了。
這正如吹牛是一些人的天性。當對於一些話題自己乏善可陳時,就會搬弄外援:我有個朋友,擁有比你們更奇妙的經歷。講完後洋洋得意,潛台詞是作為其朋友,自己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越長大越喜歡獨處,一個人默默修煉,一個人欣賞月色,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翻閱古卷。可能天性不善交際,在多數場合手足無措的人,不是覺得對方乏味,便是擔心對方覺得自己乏味。
因此布姆既不願忍受,也不想生硬的使自己變的「有趣」。人群簇擁頂多不孤獨,熱熱鬧鬧也不見得心裡妥帖。獨處是給自己的留白,關上門的一瞬間,他就覺得有了一個自己的世界。
沒有急於尋找重返現世的出口,只因就算馬上出去了,也無法改變一切。反而布姆覺得這個夢境十分靜謐,正好能讓自己思考思考現在的問題。
最好的結果便是在六花四人重返寒鴉城前,自己與格洛莉婭安全逃離。可這別說是對於現在精神極度虛弱的布姆了,估計就算最強勢的巔峰高手也不敢妄言。
布姆雖有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決然,可無奈就算自己葬身在寒鴉城內,也換不回同伴們的安全逃離。這並非他太過高估自己的價值,只因六花那個小丫頭一定會那麼做,甚至遠比自己想像來得更加慘烈。
冷靜、思考、嘆息,這段時間布姆處於某種死循環中,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同伴們重返寒鴉城的腳步自然愈發逼近,格洛莉婭那個小丫頭的生還幾率也正無限趨近於零......
「我喜歡花、草、昆蟲和其他動物,我討厭的只是貴族罷了」,聽起來有些做作,但當他漫不經心地鼓勵稱讚六花所烹飪的飯菜,當他獨自一個人修煉至天明時,卻唯有晨光無聲問候。
布姆自認為能修煉至空間系魔導師境界,僅差巔峰強者一步之遙,更多是源於自己的努力。他放棄了所有,甚至放棄了陪伴六花成長,只希望能儘早成為永恆。不知從何時起,布姆習慣了這種生活,宛如花朵就該向陽生長,溪流最終皆匯聚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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