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巔,原來是這樣無窮無盡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我抱著雙膝坐在天涯邊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星子,一顆顆都泛著淡淡的光茫,像人的眼睛一眨一眨。
人家說仙境很美,可我來了之後才發現,這兒只有蒼涼,孤寂,和無窮無盡的陰霾和黑暗。
沒錯,天宮是黑暗的,與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就連掛著的那些燈籠,都像是地獄中的鬼火,陰森森,淒淒切切。
&親,爹爹會來找我們嗎?」
&親,寶寶好想爹爹,爹爹長得跟寶寶一樣好看哦。」
兩個小傢伙一人抱著我一隻胳膊,小腦袋就掛在我胳膊上,懵里懵懂特別可愛。
我回想起離開連陰山時的那一幕,不敢跟孩子們討論爹爹的問題。縱使我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但也曉得現如今念先生和蕭逸歌之間有著深仇大恨。
一個是天尊,一個是魔尊,從來都勢不兩立。
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念先生手裡似乎捏著蕭逸歌軟肋,在迫使他妥協。
我不曉得那個屍蹩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仙父的神識」,難道那隻屍蹩身上有前仙帝的神識?那前仙帝又為什麼會被奪了神識?
再有,念先生的這個帝位,是不是謀朝篡位得來的?
如果是,我到底要怎麼辦,又該怎麼辦呢?
我越想越覺得惆悵,越未知的東西,其實越恐懼,尤其是似是而非的那種。
&王殿下,此處風涼露重,還請你和孩子們移駕靈闕宮歇著吧。不然天帝陛下回來,會責怪卑職照顧不周的。」
來者是南緯,聽聞他之前是守護南天門的天將,後來因為立下不少豐功偉績而升了官,現在與北經一樣,是五極戰神之一。
我揉了揉孩子們小腦袋,問道:「靈兒,堯兒,還要看星星嗎?」
靈兒偏著小腦袋問我道:「娘親,天宮是不是有蟠桃,可以帶我們去吃嗎?」
&個……」我遲疑地看了眼南緯,笑問道:「南緯將軍,我能帶著孩子們去蟠桃園轉轉嗎?」
南緯一臉難色,「冥王殿下,蟠桃園已經不是當初的蟠桃園了,裡面也沒有熟的桃子,冥王殿下還是回宮歇著吧,天帝陛下可能要回來了。」
&兒要去,要去嘛!」
靈兒又抱著我大腿撒嬌,乖萌的樣子令我無法拒絕,於是我又看向了南緯。最後他拗不過,總算是答應讓我們去轉轉。
去蟠桃園要穿過御花園,蓮池等地方。
不過我特別不理解的是,蓮池的荷花是枯萎的,裡面的水腥臭無比,還有無數死去的魚,已經都爛掉了。
御花園的就沒有花,除了遍地枯葉之外,連個花骨朵都沒有。
我覺著,如今的天庭好像沒有生機的墳場,到處都是死氣沉沉一片。
南緯把我們帶到蟠桃園就走了,說是天宮當職的天將不多,他得到處都看看,轉轉,免得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我尋思,這六界都是念先生手裡的了,還有誰會趁虛而入,那不是找死麼?
我原本以為,蟠桃園裡至少是鬱鬱蔥蔥到處都是紅彤彤的果實,其實不然。
這兒比御花園裡也好不了多少,桃林雖然沒有全部枯萎,但桃子就指頭大小,根本吃不得。
靈兒和堯兒不甘心,飛奔著往桃林深處去了。這地方並沒什麼危險,我也就沒有跟過去,精力沒孩子們好。
我四下里轉了轉,看到了桃林中的一棟小木屋,就一間屋子。
好像是有人。
我好奇地走了過去,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拎著燈籠,正佝僂著背在木屋四周尋找著什麼。
&人家,你在尋找什麼吶?要不要我幫你找?」我很熱心地道。
這黑影怔了下,緩緩轉過身來,待我看清她樣子時,頓時一陣毛骨悚然:她雖是個女流,但沒臉,頭髮下就一團模糊。
我佯裝鎮定,悄悄吐了一口氣才訕訕道:「對不起,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她仿佛在看我,隨即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你來這兒作甚?」
嘶啞陰冷的聲音,就像是地縫裡冒出來的聲音似得,透著土腥氣。
我趁著燈籠的微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老婆婆,她著一件黑色素衣,全身上下一團黑,除了那團模糊不清的臉。
能住在天宮的人,應該不是鬼吧?可她身上的鬼氣好重啊,陰陰的。
我回道:「孩子們想吃蟠桃,我便帶他們過來看看,沒想到打擾到婆婆你了,真的對不起。」
這婆婆幽幽道:「整個天宮靈氣都沒有了,怎麼會有仙桃呢?你們且回去吧。」
我忙又道:「婆婆,你知道天宮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她怔了許久,用一種很怪異的語氣道:「天譴,有人逆了天,做了不該做的事,就把仙界的氣數揮霍了。」
&這仙界別的神仙呢?」
&死,恐怕也活不長了吧。」
聽這婆婆語氣,她好像知道得還挺多的。我原本想再多問一些事情,忽然感受到一股極凶的戾氣從園子外傳來,便住了嘴。
一轉頭,就看到念先生站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稜角分明的臉頰在黑暗中顯得無比陰森。
這婆婆沒再說什麼,拎著燈籠又進了屋,眼前瞬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我這雙眼睛能夜視,倒也沒所謂。
念先生闊步走來,淡淡問我道:「七兒在這兒做什麼,跟一個守園子的老嫗也能聊一塊兒啊?」
可能是因為連陰山的那一幕,我對念先生起了戒備心,小心翼翼道:「孩子們想吃蟠桃,我帶他們過來看看,不巧遇上了老婆婆,就聊了兩句。」
他把我摟在胸前,輕輕捋了下我髮絲,忽然把我頭摁到他心口,道:「七兒,我們成親吧,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我嚇了一跳,「……為,為為什麼這麼快?」
他挑起眉峰,眸色有些涼,「你不想嫁給我?」
&
&心裡還有那個人麼?在連陰山的時候,我看到你很關心他。為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你可曾關心過我?」
念先生摟著我腰肢的手往我臀部滑了下去,把我摁向了他略微有些灼熱的身體,「七兒,哪怕這天塌了,我也不會允許有任何變數發生,我要娶你。」
我掙扎了下,想把他的手打開,他卻忽然捏著我的下顎就吻了過來。我腦子一抽,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尖。
血腥氣在齒間蔓延,他卻不為所動,依然兇狠放肆地在我唇齒間掠奪。
我不知道念先生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幾乎把我摟得喘不過氣來。待他放開我時,我踉蹌了好幾步才緩過氣來,腦門上已然泛起一片細汗。
他似乎,變狠了。
我咬著牙怒視著他,顫巍巍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沒有記憶?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我根本沒有要嫁給你。」
&兒,在你面前,我只想保留自己最好的一面,我希望你明白,在這世界上,你是唯一不想傷害的女人。」
我厲聲道:「你欺騙我還不算傷害嗎?斟哥哥,人是有本能的,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在昏迷之前我愛的人不是你,而是蕭逸歌。」
&胡說!」念先生衝過來一把抓住我雙肩,眼神又急又怒有驚恐,「你是喜歡我的,七兒你是喜歡我的。」
&放手,你不要逼我,否則我>
&怎樣?」
念先生欺近我,唇角還掛著一縷被我咬出來的血跡,所以樣子看起來很是猙獰。我被他嚇得六神無主,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貼著我的臉,咬著我的耳垂道:「七兒,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很多,請你不要逼我。我說了,這天底下我唯一不想傷害的人是你,但其餘的,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包括你的兒女。」
隨後念先生丟下我走開了,背著手頭也不回。暮色下,他那一頭散亂的頭髮被風揚起,宛如群魔亂舞似得。
我靠著樹幹滑坐了下去,眼淚忽然奪眶而出,眉眼間的汗水混著眼淚,滴答滴答瀑布似得滾落。
我知道念先生不是在恐嚇我,他一定做得到。
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邊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轉頭看去,那無臉婆婆又拎著燈籠出來了,走到了我面前,意味深長地道:「你經歷十世磨礪,是沒有資格蹲在這兒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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