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魔道祖師的魂祭大法與蕭逸歌的大力金剛神壓同時發出,這電光火石之間,原本墨黑的天空倏然變得耀眼無比。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周遭景物仿佛被撕裂扭曲,出現了剎那間的靜止。
接著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氣浪倏然炸開,把鐵騎、魔兵和天兵全部震飛。無數人直接被這氣浪震死,還有些被震碎。
漫天都是血雨,殘肢,五臟六腑,觸目驚心。
我也無法控制地震飛了出去,根本穩不住身子。就在此時,蕭逸歌往後縱身一撲,雙手抱住我一個瞬移,落在了距離戰場至少有數百米的地方。
啪!
我還沒站穩,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就落在我面前,是個天兵。他眼珠子還在動,直勾勾盯著我們看了許久才慢慢合上。
蕭逸歌把我上下檢查了下,急道:「七兒,有沒有受傷?」
我搖搖頭,哆嗦著唇講不出話,被嚇的。
&咯咯……」
身後忽地響起一陣驚悚的笑聲,我顫巍巍轉頭望去,竟是被震落的魔道祖師用劍撐著地慢慢站起來了。
他下半身鮮血淋漓,露出的腳踝似乎有些森白,像骨頭。
&力金剛神壓,也不過如此。」
魔道祖師幽幽地看了眼蕭逸歌,把身上震碎的袍子扯了,我才看到他唯一那條腿上的肉沒了,就剩下了個骨架子。
但他似乎不覺得疼,拿著軒轅劍把那些殘留的肉剔了個一乾二淨,認真得很。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我小時候見過魔道祖師一次,就是他用魂祭大法把低階的魔兵亡靈骨骸摧毀時,何等的狂傲霸氣。
他那時候穿著一身繡著凶獸的黑色錦袍,披著黑斗篷,穿黑色布靴,連發冠也是黑曜石所制。
他喜歡黑色,全身上下唯一白的就是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他長相略凶,邪魅的那種凶,但也無損他的器宇不凡。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問蝠婆婆,說魔道祖師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心腸那麼歹毒。
蝠婆婆想了很久告訴我,「七兒呀,這人不可貌相,但凡出生在魔界的人就沒有幾個扛得住這戾氣的侵蝕,久而久之要麼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要麼就失去了柔軟的心性。」
我又問她,「既然魔界的氣息這麼凶戾,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生活呢?」
蝠婆婆看了我很久,笑道:「以後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什麼叫天下雖大,卻無容身之處的那種痛苦。人但凡有一口飯吃,誰又願意去乞討呢>
當時我不明白蝠婆婆這話的意思,此時看到魔道祖師這個樣子,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不過就是十來年光景,竟人事已非。
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魔道祖師,變成了一個歇斯底里的怪物,也不曉得是被魔宗氣息給迷失了心智,還是他有難言之隱。
不遠處,天兵已經全部覆滿,魔兵和鐵騎還在瘋狂廝殺,站著的人越來越少,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已經無人阻止得了。
天快亮了,風卻越來越烈,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強烈得令人作嘔。
山間橫屍遍野,這是我長這麼大看到的最慘烈的屠殺。不管這些屍體生前是魔兵、天兵還是鐵騎,這一刻他們都是可憐人。
現在我們怎麼辦?
&哥哥,我們怎麼辦啊?」
我抬頭看了眼小哥哥,他冷睨著魔道祖師,眼底的光芒很複雜,又像是很怒,又像是很唏噓。
許久,他才道:「老頭兒,本君並不想濫殺無辜,但既然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我們還是一起去趟天庭把事情講清楚吧。孰是孰非,讓天帝陛下定奪。」
魔道祖師挑眉看了眼蕭逸歌,不屑地哼唧道:「那狗日的天帝出爾反爾,還有什麼好講的?」
&怕是搞錯了吧?那自始至終死不安分的人是誰,你仗著天帝欠你一點情分變本加厲擴張了多少領土,又策劃了多少陰謀?」
蕭逸歌說著擰了下眉,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道:「七兒,你去看看陳將軍可否受傷,我很快過來。」
&
估計他和魔道祖師有什麼不想我知道的事情要說,我就沒留著,急急忙忙往回跑了。
靈溪河邊,三萬鐵騎,十萬魔兵和五千天兵已經全部覆滅。還有幾個倒在地上沒有死的,也是上氣不接下氣怕是撐不住。
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屍體,鬼馬,血把靈溪河岸的石頭都染成了紅色。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將軍,陳將軍!」
我在一堆堆屍體裡尋找陳申,他的戰馬已經死了,我順著戰馬倒下的方向尋找了好久,才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下發現了他。
他胸口插著一把斷了的長矛,還沒死,不,應該說是沒有灰飛煙滅。他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那兒,臉色很難看。
見我過去,他只是翻了翻眼珠子,也沒吭氣。
我蹲下身時才發現,插在他身上這支長矛是他的副統領慣用的。副統領就倒在他身邊不遠處,身上插著一把劍,卻是陳申的佩劍。
這是?
陳申一臉落寞道:「我一直以為我是對的,直到我們自己人相互殘殺時才發現我錯了,我不應該把他們製成煉屍,不應該蠱惑皇上復仇,屠了整個西楚國,否則他現在肯定還在修仙。」
&個……」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個朝代都有定數,該滅就是滅了,逆反終究是要遭天譴的。皇上是被我害的,被我害的啊。」
陳申眼圈紅了,溢出了淡淡的血淚。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講的是事實。
萬物蒼生自有定數,命數,牽一髮而動全身。
陳申又道:「我錯了,我忘記他們根本沒有心智,他們不過是殺人的工具,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也不會罷休。」
&已經這樣了,你也別難過了,我幫你把這長矛取出來吧。」
我捻了個手訣,準備先召出鎮魂符把陳申的魂魄護住,這才能給他拔長矛,否則他心頭靈血噴出來,魂也會散。
但他阻止了我,「不用了,洛小姐,你許諾我的話可算數?」
&然,我答應你,只要月熙需要那鎖魂鈴,我永不拿回來。」
&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陳申掙扎著爬起來,顫巍巍地跪在了我面前,「洛小姐,我想請你把這三萬鐵騎煉成精元給我吃了,然後再把我也煉成精元送給皇上,就說是靈獸內丹讓他吃下。」
「……為什麼,你若吃了這些精元修為會大增,何必尋死?」
&你答應我,陳申這輩子無以為報,若有來世定報答洛小姐大恩。」
看陳申的樣子很是認真,我便有些疑惑了,他要吃這些鐵騎的精元倒也沒所謂,鬼修本就是靠吸食厲鬼來增進修為。
但他為何要把自己煉成精元給月熙吃,他半人半鬼應該是無法靠吸食精元修煉的?
陳申見我沒應,頭重重地磕了下去又道:「皇上內元已毀,如今似人非人,長此下去也會形神俱滅。我吃了精元會晉升,把我煉成精元便可補皇上毀掉的內元,他可再修行。」
頓了頓,他又道:「至於我,犯下太多殺戮也心灰意冷,不想再修行。皇上與我有知遇之恩,這是我能給他的最後保護。」
我竟無言以對!
我糾結許久,還是幫陳申把三萬鐵騎與鬼馬全都化為精元給他吃了。
吃下精元過後,陳申身上的靈力倏然間達到了一個頂峰,竟然從鬼將直接晉級為鬼王,這在鬼修當中已經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但他絲毫不為所動,撲通一聲單腿跪下,朝我拱了拱手,「還請洛小姐在幫在下一個忙,把我煉成精元送給皇上。」
&快起來吧,若真想護著月熙,那就親自去守護。」我轉頭看了眼蕭逸歌,見他和魔道祖師好像在爭什麼,心下有些慌,就又道:「陳申,你且先回浚樂國吧,還煩你幫我把城樓上掛著的一具屍體送去崑崙山。」
&小姐>
我沖陳申擺了擺手,轉身急急往蕭逸歌那邊去了。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魔道祖師的臉色十分難看,不,是猙獰。
下一瞬,魔道祖師陰霾著臉轉身走開了。蕭逸歌也轉身朝我走來,但還未走兩步那魔道祖師霍然轉身,揚起軒轅劍就朝蕭逸歌身後刺去。
&哥哥,小…>
&字因為一片鋪天蓋地的血光泛起而堵在我喉嚨,我看到軒轅劍穿透了蕭逸歌肩胛,而偷襲的魔道祖師則被他一劍劈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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