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音把我從黑暗中拉回了現實,我霍然掀眸,看到蕭逸歌和蕭漓都在這臥室里。筆神閣 bishenge.com
蕭逸歌滿目厲色,而蕭漓臉上有個清晰的掌印。
「你們……」
我剛張嘴,喉嚨里忽然一股腥甜地氣息飛竄上來。我忙捂住了嘴,血卻還是順著指縫涌了出來,烏黑的血。
心口忽然間疼得錐心,就好像十年前鮫珠被震碎的那種痛,我捂著胸口一陣無法控制的哆嗦。
這是怎麼回事?
蕭逸歌一個箭步過來把我抱下床,伸手扯掉了鋪在床上的被褥床單,我這才看到下面的床板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符文之間交錯密布,好像會流動的脈絡一樣形成了一張血色的網。
結網下,不斷湧現一張又一張血淋淋的臉孔,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忍受什麼酷刑,這些人臉上都泛著一股濃濃怨氣。
這符文中似乎封印著成千上萬隻怨魂,怨氣衝天。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乾坤陰陽訣》上好像也沒有記載這個。
卻見蕭逸歌咬破指尖捻了個複雜的手訣,隨即覆手一震,竟把這血色符文給收了。但他臉色也倏然變得煞白,眉眼間氣場更凶戾了些。
「哥,你瘋了嗎?」
邊上蕭漓嚇得驚叫了一聲,蕭逸歌轉頭陰森森睨她一眼,怒斥道:「滾下去!」
「哥,我們蕭家這千百年來被她害得還不夠嗎?你明明對她恨之入骨,卻為何還要護著她?」蕭漓甚是委屈的指著我,滿眼的淚花。
「滾!」蕭逸歌又冷哼了聲,比方才越發凶戾。
「哥,你是想讓我們從此蕭家滅亡是嗎?你會後悔的,蕭家列祖列宗都不會放過她的。」蕭漓怒視了我一眼,跺了跺腳跑開了。
我不曉得是因為蕭逸歌剛才收了那符文還是怎地,他滿身戾氣把我震得胃裡血氣翻湧,我一個沒忍住噴了他一身的血。
「你,你離我遠點,快離我遠點,我受不了你身上的戾氣。」
我擦了擦嘴,有氣無力地推開了蕭逸歌,搖搖晃晃朝門口走去,只是沒走幾步便兩眼一黑,直接往地上墜了下去。
不,我是一直在墜,仿佛有千萬隻手在拽我一樣,把我拖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砰!」
我重重摔在了一片黏糊糊的地上,一股腐爛腥臭的倏地迎面撲來。我睜開眼,被面前這一大片屍骸驚呆了。
這是一條河,但河裡不是水,而是洶湧的血和層層密布的屍骨,一眼望不到邊。河面上瀰漫著一層血霧,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我就掉在這河裡,手一撈便能抓到骨骸,腐爛的胳膊,頭顱,以及五臟六腑,全部都泡在這血河裡,觸目驚心。
「哈哈哈,本宮等你千百年了,你終於還是來了!」
狂戾的尖叫從血河地下傳出來,我尚未反應過來,這血河裡的骨骸殘肢全部都涌動起來,如巨浪一般朝我襲來。
情急之下我什麼也顧不得了,捻了個手訣,覆手一道陰陽乾坤符打了過去,「天斬乾坤,乾坤生陰陽,陰陰生無極,乾坤印!」
果然乾坤印還是破百陣鎮百鬼的,符印之下這些洶湧的骨骸便不敢過來了,不過這河裡的血水卻十分洶湧。
我四下里望了一眼,居然沒有河岸,我就被困在這兒無法離開。
我不曉得這是夢還是真實的,因為我捏身上的肉會痛,可我方才明明還在蕭家宅子裡,不可能忽然墜到這麼個地方。
難不成是誰對我用了術法?
可是,乾坤印能破六界任何術法,即便是我還不成火候,對付一般的術法卻綽綽有餘。但眼下我顯然只是鎮住了骨骸,並未破了這術法。
「你是誰?我們無冤無仇的,為什麼把我擄到這兒來?」
我對著周遭腥臭難聞的空氣大喊了起來,方才那個女人的聲音十分凶戾,我估摸著她就在這附近,或者在河底。
「無冤無仇?哼,你害得本宮不得超生,本宮與你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這聲音果真是從河地下傳出來的,我沒敢輕舉妄動。仔細看了看這血河,才發現有幾個結印在河面上晃蕩,她是被封印著。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有些張狂起來,「既然如此,那麻煩你趕快現身找我報仇吧,我正好活得不耐煩了呢。」
「你真當本宮奈何不了你麼?」
這女鬼頓時變得暴躁起來,河裡面的血水又瘋狂地洶湧起來。
也不曉得這兒有多少孤魂野鬼,我乾脆全部都煉化了供養血棺。反正我的肉身填了棺,它變得強大,我亦更強。
於是,我不再跟這女鬼廢話,擦了擦手,才咬破指尖擠出血抹在眉心,又打了一道陰陽乾坤符出來。
與此同時,我把血棺也召了出來。
這傢伙喜歡血,一放出來就咆哮著砸向了河面。河裡面洶湧的血竟像被召喚了一樣全部朝它涌了過去。
血棺瘋狂地吞噬血液,跟餓了好幾百似得。
「賤人,竟敢吞噬本宮的血池!」
那女鬼怕是被我惹毛了,忽然發出一聲狂戾的尖叫,於是整條河掀起了驚濤駭浪。我看到河裡血水倒流,整條河似乎要翻過來一樣。
不,不是好像,是它真的在翻轉!
我慌忙召回血棺轉身就跑,可這河扭曲成了一個u形,如泰山壓頂般朝我壓下來。我的乾坤符好像沒用了,亂七八糟的骨骸噼里啪啦地打向我。
「有本事出來咱們單打獨鬥!」我惱羞成怒了。
「本宮怕你自慚形穢!」
「呵呵,你區區一個女鬼哪兒來的自信?我看你怕是丑得見不得人,所以盡拿些斷胳膊斷腿來嚇唬我吧?」
我一邊跑一邊跟著女人對罵,這浪頭始終在我頭頂,我跑多快它就有多快。慌亂中我忽地想起了離魂箭,連忙拿出來一通亂射。
而就在此時,我身後忽然一陣狂囂的笑聲傳來,我慌忙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鳳冠霞帔的女人傲立於浪頭之上,笑得那叫一個癲狂。
我被血迷了眼,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她的臉,不由得一愣。她居然長得跟蕭漓一模一樣,只不過她氣場更強大一些。
「哈哈哈,本宮正苦於無法擺脫這長蛇陣,想不到你一支離魂箭倒是破了這陣法。賤人,本宮這次無論如何不會放過你了。」
我心頭頓時一陣抑鬱,這個混蛋沈月熙,怎麼不告訴我這離魂箭還有這鳥用?
這女鬼能把一條河都給掀翻,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輩。她的瞳仁帶著些許金色,至少也是鬼王級別的了,我肯定對付不了。
眼下可咋辦?
我頓了頓道:「那你是準備跟我鬥法呢還是斗陣呢?不過,在這之前你至少告訴我為什麼要對付我吧?我長這麼大,可沒有得罪像你這樣的美人兒。」
「你剛剛不還說本宮丑的見不得人嗎?」
她居然在意這個,我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便又道:「對罵當然無好話,我也是無心的嘛,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大惡人,不如咱們化干戈為玉帛如何?反正得罪你的肯定不是這輩子的我,你又何必計較,冤冤相報何時了對吧?」
「賤人,你輪迴轉世本事沒學到半點,這嘴上功夫倒是了不得,當初你屠本宮滿門可曾想過今日?」
「我?屠你滿門?你有沒有搞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向來慈悲心腸的弱女子,怎麼可能屠你滿門?如若真有其事,那必然是你們家做的事情天理不容。」
「混賬,還敢在本宮面前信口雌黃!」
這女鬼勃然大怒,飛身就朝我撲了過來。只見她一身霞帔上印滿了黑色符文,符文之間脈絡相連,湧現著無數鬼臉。
我頓然一愣,這不跟剛才蕭逸歌收掉的那符印一模一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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