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心頭藏了太多的寂寞和委屈,莫愁跟我聊到了天微明,說那些我不知道的關於她和沈月熙的風花雪月。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其中,也多多少少提到了前世的我與小哥哥。原來,我還沒死的時候,在蕭氏王朝就已成了眾矢之的。
朝堂的滿朝文武對我十分忌憚,因為當時的國師杜淵承算出我命數不好,會成為一代妖姬禍國殃民。
所以,縱使我曾被封七公主,也沒有得到什麼偏袒。
皇帝下令讓沈月熙帶兵來抓我,他卻偷偷將我放走。但後來卻始終有一隊人馬在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殺我,那些都是小哥哥的心腹。
「你與太子殿下反目成仇,殺了他很多人,我死後才知道,你最終還是被他殺了,血肉焚寂天地,三魂七魄封印,你魂飛魄散。」
莫愁睨我一眼,又補了句,「當時你是蕭氏王朝修為最高的修士,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很怕你。」
「上輩子的事情就不提了,天亮了,你歇息吧。」我不願意再跟莫愁聊下去,聊下去我會受不了的。
我曾斷斷續續看到過一些關於我前世的記憶,全都不堪回首。
我實在不想面對自己愛過一個那麼殘忍的男人,他對我所有的付出,都建立在害死過我的基礎上。
莫愁回屋後,我拄著拐杖又來到了奶奶房間翻她箱子裡的寶貝。我不願意這樣行屍走肉般活著,我要站起來,要解開身上封印。
奶奶的遺物大都沒什麼用,我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夠幫我解封的辦法,於是又來到了佛堂,我想試試能否祭出洛家尊祖來。
我焚上香,在尊祖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尊祖在上,弟子洛小七敬拜,想請示尊祖能否將身上封印解除。」
隨後,我以血為祭,吹了一道請神咒音。對於各種符咒術法我爛熟於心,稍微一變通便可用魂音吹奏出來。
音符朝著尊祖的牌位鋪天蓋地壓去,佛堂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我心下一喜,連忙咬破舌尖加持了這道咒音。
不過……
直到咒音結束,我也沒有得到尊祖任何啟示,他依然慢悠悠地吸食著香火,毫無反應。
我收起魂音,不免有些沮喪。
連我洛家尊祖都不願意幫我,看來我確實不得道。我耷拉著腦袋,靜靜望著尊祖的牌位愣神,回想自己做過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哎呀呀呀,洛小七,你個不長眼睛的黃毛丫頭又把老夫給弄下來作甚?老夫正在跟神君下棋啊,嘖嘖嘖,你真是太過分了。」
我正自憐自艾著,佛堂外傳來一陣不悅的驚呼。我一愣,急忙拄著拐杖出去,瞧見太上老君居然出現在我家院子裡。
我一怔錯愕,「老君,你……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把老夫請來的嗎?」他很是不滿地嗔我一眼。
我頓時尷尬起來,「老君有所不知,我原本是想請我洛家尊祖來的,誰知道把你老給請下來了,恕罪,恕罪!」
「好啦好啦,屁話少說,今天又是什麼事快講,老夫要忙著回去下棋,神君還等著老夫呢。」太上老君憤憤不平地瞄了我一眼,忽然一愣,「你這眼睛怎麼成這樣了?變得跟入了魔似得,能看到老夫嗎?」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忙把他手拉住了,「能看到,只是看到的東西是血色的。」
「哦。」太上老君把著我的脈搏探了下,臉色忽地凝重起來,「竟是被誅仙陣中的煞氣所傷,你去過麒山雲頂?」
我遲疑了下,還是沒有把小哥哥和靈兒的事情跟太上老君說,他是天上的神仙,也管不了陰陽兩界的事兒。
「老君,你看我這眼睛能治嗎?」我又道。
太上老君支開我眼皮看了許久,輕嘆了聲,「誅仙陣可是天道第一殺陣,那戾氣所傷的東西非人力能治,只有養著。你注意一些,一年半載眼中血氣就可散去,記住不要哭,要避光,否則這眼睛就保不住。」
頓了頓,他伸出手掌從我眼睛上慢慢拂過,感覺涼涼的,「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得,你也不嫌難看!」
我斂下眸子笑了笑,「多謝老君。」
「只是去了去血絲,傷沒好,要注意!」他說著又細細打量我幾眼,捋了捋花白鬍子道:「你這是身魂歸位了?誰人封印了你啊?」
「我奶奶唄,老君,你的修為這麼高,能否給我把身上的封印解了?我現在行走都要靠輪椅,很不方便吶。」
他捏著鬍子搖搖頭,「神仙可不管人間的事,再說你又沒有遇到性命攸關的事,老夫是幫不上什麼忙喲。」
「老君求求你了,你哪怕幫我解一道封印也行,讓我能行動自如可好?」
我上前一把揪住了老君的袖袍,他長得慈眉善目,應該不會怪我失禮。他傲嬌地揚了揚拂塵,捻指在我身上探了探,臉色頓變。
他半晌不做聲,我又急了,「老君,你看行嗎?」
「七丫頭,這怕不全是你奶奶下的手吧?」他輕嘆一聲,覆手召了一道符印給我,「自己悟吧,老夫要回去下棋了。」
隨即他捻了個手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拿著一張比我畫的符還要難看的符紙,一陣無語。最見不得這些講話模稜兩可的神仙了,吃著人間的香火,不為人做事。
不過,太上老君是人間公認的道派始祖,他這符畫得丑歸丑,至少是真跡,還是千金難求的。
我拿著符從上午研究到下午,並未悟出其中奧妙,倒是越來越覺得他這符畫得很醜。
快傍晚的時候,沈月熙過來了,還帶了不少水果和吃的。
我想到他逼莫愁墮胎的事心裡就特別膈應,我喜歡孩子,自然見不得這種草菅人命的混蛋。
於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冷冷道:「把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他一陣錯愕,「洛小七,我得罪你了?」
「也沒有,就是見不得你這種人!」我靠著輪椅一臉老氣橫秋,很不待見他。
「公子!」莫愁忽然邁著碎步走了出來,對沈月熙道了個萬福,「公子可要喝口茶?莫愁給你泡。」
「不用了莫愁,他不渴。沈家公子素常都日理萬機,還是讓他先回去吧,快送客!」我擺擺手十分不耐煩。
沈月熙湊過來一把捏住了我下顎,有些生氣,「洛小七,你這是過河拆橋啊?求我的時候你倒是低眉順目的。」
「對啊,我就是針對你怎麼了?」我抬起一根指頭狠狠戳了下他,「誰叫你那麼渣,我洛小七從不跟渣男做朋友。」
「渣?」他一愣,操起了手,「列舉一下,你要說不出個子丑寅卯,那就……」
他捏了捏指節,邪惡地笑了下。
我轉頭看了眼莫愁,她神色好像有些慌張,「公子請屋裡坐吧,我去為你泡些茶……」
「說啊,洛小七,你要不出來我可就……」沈月熙看都沒看莫愁一眼,將我從輪椅上拎了起來,惡狠狠道:「就把你丟到後面那水塘里去。」
「你這草菅人命的傢伙,你當年是不是……」
「七七!」
莫愁打斷了我,訕訕看了我一眼,有些心虛的樣子。她難道是怕我舊事重提?還是她跟我講的那些故事中,有虛假的成分?
算了,給她留些顏面吧。
我拍開了沈月熙的手,淡淡道:「反正你以後沒事別來我這兒。」
沈月熙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媽的,你以為我想來你這兒尋晦氣?韓星韓月已經去西淮市軍訓了,臨走前再三叮囑我來看看你,我這個做小叔的能不答應麼?」
他說著冷哼了聲,一臉傲氣道:「不過,你很快就見不著我了,我已經接到玄學書院的進修通知函,過兩天就去報道。」
我一愣,「你要去玄學書院?」
沈月熙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轉身揚長而去。莫愁一路跟到了院子大門口,淒淒艾艾地張望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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