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精怪不經夸。
昨天還說它懂禮貌,今天就殺上門來了。
雖然脖子劇痛,無法呼吸,但我卻沒有動。
因為這不是在現實。
而是在夢裡。
如果我亂動手腳,現在里的身體指不定會做什麼動作。
有可能傷到身邊人,也有可能傷到自己。
夢魘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永遠不知道夢裡做的動作,在現實里對應的是什麼動作。
我立刻屏住呼吸,身子不動,只幻想自己從床上一躍而起。
下一刻,我跳了起來,穿過黑影,躍到空中。
這是夢中走陰神法。
魂魄脫離身體束縛,在夢中可以自主行動。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門,只是個小小的技巧。
實際上大多數人在睡覺的時候,都有魂魄被動脫離身體的情況。
比如夢到自己從床上飄起來越飛越高,然後跌下來;或者是明明什麼都沒有夢到,卻突然有失足崴腳摔倒。
這都是魂魄不自覺離體遊蕩的表現。
只不過對於正常人來說,魂魄就算短暫離體,也不會走遠,離開一定距離,就會被強行拉回身體,只有少數人才會擺脫身體束縛走遠,像這樣的,就會產生夢遊、離魂等症狀。
我作為一個術士,每天鍊氣養神,修行不輟,雖然不能像傳說中的修真或者神仙一樣在現實里魂魄離體閒逛,但在夢裡卻是沒有問題。
這是一個術士的基本功。
如果不能在夢中魂魄離體,還怎麼應對夢魘,驅鬼誅邪?
在空中俯視,那團黑影綿長粗大,上半截壓在床上,下半截拖到地上,蛇一樣不停甩動。
但這玩意肯定不會是蛇精。
床上已經沒有我的蹤影。
黑影茫然抬頭四下尋找。
我沒急著對付它,先看了窗台一眼。
窗台上的香是黃色的,剛燃到半截。
醉酒誤事啊。
要是睡前保持清醒,把香換上,它就不能近我的身了。
好在跟妙姐這麼多年,養成了香火時刻隨身相伴的習慣。
要不然今晚這一仗還真不好打。
我落到窗台上,伸手攏了一把飄在空中的煙氣。
黑影看到了我,立刻跳下床,瘋狂地撲向我。
它的整個身體隨著動不停蠕動變幻,仿佛無數線團糾纏在一處,又好像大堆觸手在伸縮不定,身體的整體形狀也從粗長圓柱變成了一個大圓球。
我冷笑了一聲,扯著煙氣在空中飛速寫劃。
奉關對帝群勅令起頭搭起符架,內寫青龍偃月尋降魔刀在此罡,左除妖魔精怪,右斬邪惡鬼魅。
關聖帝君斬妖滅鬼符!
符成咒念罷,空中多出一柄大關刀,寒意森然。
我握住關刀。
那團黑影二話不說,掉頭就往門口逃竄。
雖然沒有禮貌,倒是很識時務。
但既然這麼沒禮貌的殺上門來,哪能容它就這麼逃掉?
我一躍而起,揮刀斬下。
刀光一閃,黑影被劈為兩半,一半大,一半小。
小的那半落到地上,化為濃濃黑煙。
大的那半卻藉機逃出房門。
我倒提著關刀,追到門前,放眼張望,卻沒有看到那黑影,便轉回來,捉了一把黑煙埋到香爐裡面,然後躺回床上閉眼默數十息後,重新睜開。
黑暗安靜,仿佛無事發生。
懷裡縮著個滑膩光潔的身子,頭在胳膊間,看不清楚樣子。
我仔細回想。
好像之前看到妙姐,然後沒控制住,跟她滾了床單。
媽蛋,麻煩大了。
妙姐向來說到做到,既然說了再不見面,那她就不可能再回來找我!
不是妙姐,那能是誰?
我房裡只有一個女人,楊曉雯!
醉酒誤事啊!
怪不得那精怪一改昨天的態度,我搶了它老婆,它能不發狂嗎?
我輕輕挪動了一下,想把胳膊從她腦袋底下抽出來。
可這麼一動,她就醒了,仰起臉看著我,臉上還帶著興奮未消的紅暈。
這時候應該說點什麼。
我仔細想了想,說:「我昨天晚上喝醉了。」
楊曉雯說:「我知道。你一直在不停地叫妙姐。她是你女人?」
她說得這麼大大方方,倒讓我覺得有些尷尬,「不是,她是我一個朋友。」
楊曉雯又說:「求不得,單相思?」
我說:「也不是,我們兩個關係挺好的。」
楊曉雯打破砂鍋問到底,「上過床那種好?」
我嘆氣說:「沒上床我們也很好。」
楊曉雯沉默了片刻,突然騎到我身上,「我們再來,這次不准再叫她了,記住這是和我,不是和她!」
感覺就很奇怪啊。
這一夜接下來的時間基本就沒睡。
等天亮了,消停下來,往身上一看,那兩個人面斑已經轉移到了我身上。
楊曉雯輕輕摸著那斑,說:「有什麼感覺嗎?」
我說:「這種標記轉移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唯一的作用就是引導那個選你做老婆的精怪來找我報仇。畢竟從它的角度來說,我搶了它的老婆。」
「它要來的話,你打算怎麼對付它?」
「不用等它來了,周末我和張隊長去找它,把它解決掉。到時候你也可以安心回家,不用再擔心它的糾纏了。」
「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話說反了吧,應該負責的是我。」
「那你會對我負責嗎?」
「呃我有別的女人,但我會對你負責。」
雖然我不是很想負責,但這個態度不能表現出來。
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前功盡棄,周成這個身份就沒法在金城繼續落腳了。
不過有些事情得先說清楚,不能讓她認為我在欺騙她。
楊曉雯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湊上來親我。
我趕緊提醒她,「該起床了,一會兒老嬸就送早飯過來了。你還得上班,我也得準備接診。」
「我會努力競爭,爭取可以對你負責。就算競爭失敗,我也不會後悔。」
這事就感覺挺奇怪的。
色字頭上一把刀。
楊曉雯這把刀,跟別的刀都不一樣。
很危險。
楊曉雯裹著衣服跑回了客房。
這工夫已經六點多,早課是不用做了。
我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才披上衣服下床來到窗台前,伸手到香爐里探了探,摸到一塊圓圓的硬塊,掏出來一看,不由大感意外。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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