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蠱蝕魂 246、麻烈雲

    我猶疑了許久，方才撕開了信封，將兩張信紙取了出來，紙張上字跡很工整，也很秀氣。我看完之後，心中感慨萬千，走到燈前，放在火苗上，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連日來的奔波令人疲勞不已，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已經很難像普通人一樣，去體驗愛情了，去體驗男女之情情竇初開的那種朦朧感。

    罷了罷了，不用再想了吧，雲青師姐，多謝你的垂青，奈何有緣無分，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心中下定了決心，慢慢地進入了睡眠之中。

    一夜無夢到天亮，清晨起來，便聽到麻老姑的咳嗽聲。我忙趕過去，發現老姑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紫，精氣神也很差。

    我忙上前安慰：「老姑，你不要太難過。麻若男既然回來了，也是一件好事。還是選個日子下葬吧。」

    麻老姑咳嗽起來，一口氣沒順，吐出一口黑血，勉強笑道：「與毒神比試，傷害了經絡，還有些毒物殘存在體內，要休息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的。」

    我忙把阿木叫來，阿木診斷之後，說道：「的確是體內有餘毒，應該吃一些解毒的藥物，然後精心休養一段時日，不會有大礙的。毒神的毒液深厚，能與毒神握手而全身而退，麻老姑當真了不得。」

    麻老姑擺擺手：「過譽了，我只是得到金蠶蠱的幫助。要不是它，我怕是老命不保了。」阿木與麻老姑兩人合計，開出了一些解毒調養的草藥。

    我腰中的傷並不算太嚴重，不影響爬山，便帶著黑狗一起，上山采了些草藥，到中午時分回來，煎藥之後，麻老姑喝下藥湯，氣色慢慢好轉。

    下午太陽落山後，我帶著五隻五行屍，出了茶花峒，暫時把它們安置在茶花峒對面的山洞裡。五隻五行屍需要蠻長時間恢復，就讓它們暫時在這裡睡覺、休息。

    棺木在院子停了三天，麻老姑也吃了三天的湯藥，神色恢復過來，也可以自如地走路了。麻老姑從寨子裡請來了一些壯漢，又在茶花峒附近墳山中，選了一處墳地，把麻若男葬在了那裡。

    回來的時候，麻老姑精神不振，鬱郁不歡，一句話都沒有說。謝薇想逗麻老姑開心，可都沒有哄得麻老姑說話。麻老姑與麻若男鬥了幾十年，感情卻很深。

    回到茶花峒的時候已是天黑，我見麻老姑心情不好，便沒有再說話，想過幾天再告訴麻老姑，我要離開茶花峒，去大西北尋找妹妹蕭緲。

    麻若男死後，麻老姑便孤身一人，現在身體欠安，心情低落，此刻說要離去，並不是最好時機。我準備等幾天再說這個事情。我與阿木、黑狗、水怪他們上山砍了不少柴火回來，借著太陽光，曬了一院子，而後累在柴房裡，這些柴火足夠燒很長時間，等我走後，麻老姑也不用上山砍柴。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便去山洞裡喚醒五行屍，接著教他們配合之術。五行屍雖不能說話，智商還是挺高的，教了幾次之後，就可以熟練地掌握我所說的要點。

    水怪跳到五行屍之中，陪著五行屍練習，幾次下來，水怪漸漸架不住五行屍的攻擊，退下來後，道：「蕭寒，五行屍配合真是了不得，要是屍氣充沛一些，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金屍咯咯地叫了兩聲，很是開心。

    我道：「是啊，上次打架，五行屍屍氣消耗比較多，只能等著慢慢恢復了。再操練幾天，興許能彌補屍氣的不足。」

    水怪讚許道：「這山洞中屍氣不足，也只能慢慢等他們恢復了。不過晚上練習完之後，可以帶出去吸一吸墳地散出來的屍氣，對他們有好處的。」

    我道：「晚上出去正好，也不會驚到別人。那就明天晚上再說吧。」安置好五行屍後，便返回茶花峒，大屋靜悄悄地，沒有聲音。我悄悄回到房間休息。

    次日一早，陽光大好。謝薇煮好早飯，邊喊我們一起吃飯。這段時間，都是謝薇做飯。她的廚藝高超，做出來的飯菜都很可口。

    蕭山偶爾會隨我一起上山，但更多的時間，則是留下來陪著謝薇，偶爾又和麻老姑說些話。我也察覺到，蕭山和謝薇之間，正在產生著一種十分為妙的情愫。

    這種情愫是我羨慕的，他們兩人很喜歡呆在一起，並不覺得不自在，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晚我與蕭山說過後，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我察覺。

    蕭山是黑煞的鬼王，而謝薇則是紫竹觀修行弟子，兩人的身份懸殊很大，他們暗生情愫，能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的結果是怎樣的，都無法預料。

    我心中很矛盾，要不要告訴謝薇，蕭山的真實身份。可每當我要告訴謝薇真實情況的時候，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我在想，謝薇如此聰明，或許已經知道了真相，又或者鬼王蕭山對謝薇動了真感情。

    罷了罷了，情感問題對我來說，都太難了，我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何必去管謝薇與蕭山的事情。他們之間會怎麼樣，由他們去吧。

    我照舊上山砍來了柴火，放在院子裡晾曬，借著初夏的烈日，多準備些乾柴。麻老姑氣色慢慢好轉過來，食慾也好轉了很多，話也多了起來。

    這天中午在飯桌上，麻老姑開口說話：「蕭寒，這十多天時間裡，我看你一直忙碌著準備柴火，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的。我現在休息好了，你說吧。」

    我猶疑了一會：「老姑，我準備出發去大西北那邊，尋找我妹妹，毒神說的黃河邊上，可能會去這一帶尋找。」

    麻老姑笑了笑：「我猜你要去找你妹妹的。」

    我道：「一切都逃不過老姑的眼睛，距離我與妹妹分開，已經五年時間。我也從十五歲到了二十歲！」

    麻老姑道：「我知道，可惜我不能隨你一起去。一路上你要多加小心啊。我看今天天氣不錯，你再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傍晚，你就帶著五行屍一起，去找你妹妹吧。」

    我沉默了一會：「好，那明天出發吧。」

    麻老姑接著說道：「西北和黃河邊上，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可以去那裡看看，或許可以在那裡找到你妹妹的。」

    我忙問：「什麼地方？」

    麻老姑說：「風陵渡郭家，就是河北郭家，那符合西北與黃河邊上兩個條件。而且五毒教早些年與郭家有聯繫，你妹妹在郭家的可能還是有的。」

    「郭家？」我微微有些疑惑。

    這個姓氏和家族再熟悉不過，當年舊茶花峒滅門之禍，就和郭家有很大的關聯，經過巫女姐姐證實，做出這件事的人，就是郭家人，為此麻老姑與巫女鬧翻，這些年來，巫女一直在外面，調查這件事情。

    「是的，就是郭家，老茶花峒的事情，也和郭家有關。」麻若男道，「蕭寒，老姑現在拜託你，在此次去郭家的時候，煩請你幫忙，查一查到底是何許人暗算了老茶花峒的人！我自己不能去，只能拜託你了。」

    麻老姑起身，幾乎就要跪下來。

    我忙扶住麻老姑：「老姑所託，蕭寒不敢不從！只是事情調查過程中，我該以何等身份應對郭家人？」我的姓氏是蕭姓，去調差這件事情，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缺少一個合適的身份。

    麻老姑猶豫了一會，問道：「蕭寒，你再帶上一個麻家人的身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謝薇道：「蕭寒，老姑的意思，是讓你多一個麻家身份，說簡單一點，再給你取一個麻家人的身份，這樣方便你行事。有了身份，也就名正言順了。」

    我心中暗想，麻老姑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她我早就死了，哪還能坐在這裡吃飯呢，遂點頭：「老姑，蕭寒願意。」

    麻老姑道：「你今年二十整，我五十有四。」眾人目瞪口呆，本以為麻老姑年紀一把，沒想到才六十歲都不到。

    麻老姑笑道：「我與妹妹兩人常人與蠱蟲打交道，皮膚受到的傷害很大，所以看起來很老。別人沒有問，我也沒有說年齡。言歸正傳，蕭寒，我收你做義子，你可願意？麻家的名字，則叫做麻烈雲，你可願意呢？」

    我心中也是好笑，五年前遇到麻老姑，她當時五十歲不到，稱呼她奶奶，倒是把她叫老了。年齡上看，大一倍是最為合適。多一個義子的身份，很是恰當。

    謝薇道：「蕭寒，麻烈雲，這兩個名字都不錯。你以後多了一層身份，不知道還認不認我這個師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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