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笑笑說:你還是不看為好。我已經拍出照片,回頭好好研究一下。我很奇怪的是,范雄是怎麼畫出來的?又是動物的角度,又是惡鬼的角度。
難道她會七十二變?黃珊珊說。
解鈴大笑:七十二變,有點意思,或許吧。他目光落到房間一角,這裡有個低低矮矮的門,看上去像是房間裡的儲物間。他走過去拉了拉,門鎖得緊緊的。
解鈴招呼黃珊珊拿鑰匙開鎖,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我們對於這裡的環境已經熟悉了一些,不再那麼緊張。黃珊珊用鑰匙試了試,哪個都打不開。解鈴讓她退開,他把鑰匙取過來試。確實,沒有一把能開這道鎖的。
打不開就算了。我說。
不行。解鈴和黃珊珊異口同聲。
我聳聳肩:那怎麼辦?
黃珊珊說:我有預感,我們離范雄的秘密越來越近了。這裡是她非常私密的畫室,而畫室中還有這麼一道隱秘的門,裡面是什麼呢?!如果不打開看看,恐怕這個心結永遠也解不開。
那我們誰能開鎖呢?我問。
沒辦法,只能請出高人了。解鈴道:我打個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出號碼,時間不長那邊接通,解鈴問那個人睡沒睡,現在在哪。那個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我隱隱約約聽到他說馬上就到。解鈴告訴他地址方位,以及爬進這棟樓的方法,隨即掛了電話。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小了,我們三個人坐在畫室里,誰也沒心情聊天。我看看表,這時間就不短了,現在已經夜裡一點多。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我眼皮子沉重起來,昏昏欲睡。
我努力掙扎著清醒,看到解鈴背對著我,微閉雙目似乎在靜神運氣,而黃珊珊則玩著手機,刷著微博朋友圈。我看到沒人注意到我,乾脆先迷瞪一會兒算了。我把衣服合緊,靠著牆坐在一堆破紙板上,閉著眼打瞌睡。一合上眼,馬上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也說不上是夢還是現實,我隱約看到畫室里有個白衣的女人在走動。這個白衣女人一出現,我立時反應過來,是黃蕾蕾!她怎麼來了?正好,她妹妹在這,兩個人可以溝通一下。
我沒有感覺任何的突兀和不合理,覺得這一切發生的似乎順理成章。這時,那個白衣女人慢慢走向我,我整個頭顱像是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就覺得她來到我的身邊。她緩緩俯下身,在我耳邊說了幾個字,聲音特別黏稠厚重,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門後危險。
我正待細想,突然被人推醒,眼前掠過一束手電光芒。我遮住眼,停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看到屋子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除了黃蕾蕾和解鈴,又來了一個微胖子。他穿著類似衝鋒衣材料的黑色防雨單衣,單肩背著包,一笑起來露著小白牙。
我覺得眼熟,那胖子過來把我拉起來:稻子,不認識我了?
我靠,你是銅鎖?我說。
行,老同學沒忘,還有點良心。
最開始我能得到解鈴的手機號碼,就是銅鎖幫的忙。你怎麼來了?我隨即反應過來,解鈴打電話叫來的開鎖高人就是他啊。
銅鎖道:解爺對我有救命之恩,他一個電話我就是遠在天邊也得打飛機過來。說著,他猥瑣地眨眨眼,黃珊珊臉通紅,罵了一聲:臭流氓。
銅鎖說:這美女是哪位?怎麼知道我小名叫流氓,握握手認識認識。
解鈴有點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幹活,幹活。
銅鎖對解鈴有敬畏之心,特別聽他的話。解鈴這人就是這樣,甭管他怎麼拉低姿態,甚至自我嘲諷,還是情不自禁會和他產生看不見的隔膜。銅鎖雖然和他有說有笑,可透著客氣和距離感。
銅鎖嘿嘿乾笑了兩聲,把包扔在地上,瞅著那扇門說:就是這個?
解鈴點點頭。
銅鎖把手電遞給黃珊珊:美女幫我照亮,哥哥給你開鎖。
你什麼時候會的這門手藝?我在旁邊看得驚訝。
學唄。多一門手藝防身,以後餓不死。他說:你們這是幹什麼特務活動呢,鬼鬼祟祟,這裡是什麼地方?
解鈴道:你就別問了,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我站在後面看不太仔細,就見銅鎖把幾根長長的銅扦捅進鎖眼,一直在那捅咕。解鈴舉著蠟,黃珊珊打著手電,光線比較充足,時間不長,就聽輕輕的咔嗒一聲。銅鎖慢慢扭動把手,吱呀一聲門開了。
銅鎖把工具收好,包背起來,我說道:你活幹完了,可以走了。
靠你妹的,卸磨殺驢啊?銅鎖罵了一聲,隨即感嘆:我以前也有過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就是從開一戶人家的鎖開始的。嘖嘖,時光荏苒,歲月輪迴啊。
解鈴走過去推門,我一把按住他。他狐疑地看我,我心怦怦亂跳,想把剛才在夢境中看到黃蕾蕾的事情說出來,可就是張不開嘴。
解鈴看我:羅稻,你最近表現有點奇怪,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沒事。我搖搖頭:就是覺得這裡會不會太危險?
解鈴拍拍我的手,示意我讓輕鬆,他慢慢推開這道門。門一開,雖然還沒看清有什麼,可裡面透出一股溫暖的氣息,和外面的溫度截然不同,想來這裡應該是經常居住的臥室。
銅鎖等不及,從黃珊珊手裡拿過手電,往裡照。裡面確實是臥室,先映入眼帘的是單人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燈光掃到之處,我看到有馬桶和盥洗台,這就有點奇怪了。房間裡居然沒有衛生間,而是把衛生用品都挪到了臥室里,這邊睡覺,那邊排泄,正常人沒有這麼幹的。
這時手電光掃到牆角一樣東西,解鈴趕緊道:那是什麼,再照過去看看。
銅鎖重新把手電光亮定位在那個東西上,我們一看就愣住了。這是一台又高又大,類似大衣櫃的東西。解鈴舉著蠟燭:走,過去看看。
我不知怎麼,一下想起范雄曾經產生的引力machine的創意,難道她真的製作出來了?我心怦怦亂跳,跟在他們後面,一起走了過去。
這個東西大概能有兩米多高,上面蒙著一張巨大的白布,把它緊緊包在裡面。銅鎖拉住白布一角,在解鈴的示意下,猛地一掀,手電光亮下,那東西露出了全貌。
第一眼看上去,這東西像個大魚缸,四面是厚厚的暗綠色玻璃,透過玻璃能看到裡面空空的,只有幾根輸水管。我敲了敲,玻璃發出哐哐的聲音,銅鎖道:這是抗壓的鋼化玻璃,很結實。
黃珊珊聲音都在顫抖:這是什麼?范雄難道在自己的臥室里養魚?
解鈴說:恐怕這裡養的不是魚,而是人。
啊?我咽了下口水:什麼意思?
解鈴走到這東西的旁邊,用蠟燭照了照,我們湊過去看,這才發現,在這個大魚缸的旁邊,居然搭著一個木頭階梯。梯子的最高處,恰好搭在缸口的邊緣。
我驚訝地說:范雄不會是自己順著階梯走上去,然後跳進魚缸吧?
銅鎖啼笑皆非:你們說的這個范雄真是奇葩,難道她要在臥室里練潛水?
再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解鈴說。
臥室的空間並不大,我們分開轉了一圈,黃珊珊說:那邊有個衣櫃比較可疑。
在房間的另外一個角落,豎著老式衣櫃。兩道櫃門用的是雕空玲瓏木板,上面紋刻著非常傳統的歲寒三友,木頭一看就是有年頭了,顏色顯得有些髒髒的深。
解鈴握住衣櫃的把手,慢慢打開,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是在正中,放著一個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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