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時我醒了,一個人靠在牆壁上回想著往事。
老媽把事情都給我交代了,我也知道了一切。
姥爺是因為我而去世的,那個鬼差本來是要來抓我的,結果我被二姥爺做法隱藏了,姥爺做了我的替身,為我渡過此劫。
一命換一命!
可是……老爹老媽他們為什麼要騙我,說什麼讓我安心待在屋子裡,說什麼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結果呢?
姥爺去替我去了!
我是姥爺唯一的乖孫兒,他老人家從小就很疼我,從不嫌棄我給家裡帶來的麻煩事兒。為了給我治病,不辭辛苦為我奔波;為了給我補身體,打獵時被熊瞎子拍下陡坡摔成重傷,躺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地走路;為了讓我被天天關在家裡不覺得孤單無聊,還會放下老臉陪我捉迷藏,給我扎竹老鼠,竹馬,還有大風箏;還有……
如今,姥爺又為了我而死,再也不能聽見他在門外笑呵呵沖我招手,說:「乖孫兒啊,別淘氣了,爺爺給你煮了好吃的,快來嘗嘗,餓壞了爺爺會心疼的!」
我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就跟決堤的河水一樣,不斷流淌著。
我就是一個不幸的人,從小就沒讓老爹老媽還有姥爺省心過,時時刻刻讓他們為我擔心著,睡覺不敢睡太死,做事不敢離我太遠,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我視線。
可是,熬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是躲不過去,雖然死的不是我,卻是我最親近的姥爺。
雙手胡亂的抓扯著頭髮,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一刻,我感到無比的無力,無比的痛苦,無比的悔恨。
我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夢醒了,什麼都還原了,就算夭折又怎麼樣,大不了投胎轉世再來一回!
呵呵……不可能了!
從那以後,這件事就成了我心中的隱痛,藏在心裡永久的記憶,不敢去觸及,也不願去遺忘。
時間慢慢推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又過了年,我已經十四歲了。
老爹老媽也不再緊緊的看著我,給了我夢寐以求的自由,我也變得更加的成熟。
七年的時間過去,老王伯伯的事情已經淡出了我的世界,我想,他應該不會再糾纏我了吧,或者已經被二姥爺給制服了?
反正我再也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那年,零三年冬季,這是一個新的世紀。我帶我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老家。
其實我不喜歡回到這裡,因為每當我看見這棟陳舊的空蕩蕩的房子,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姥爺。
如果他還在,應該會很開心的笑著,把我們迎進屋裡去,在給我們煮上一頓美味的豬頭燉酸菜!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都是妄談!
二姥爺從對面走了過來,把我們迎了過去,自從姥爺走後,他也搬出了祖屋,在對面搭了一個屋住下了。
想來他也一直責怪自己當初做出這種事情來,為了小乖孫兒害了自己親兄弟的性命,這對於他來說,何嘗不是痛?
即使當時姥爺是完全出於自願的!
得知我回來了,我的幾個夥伴們興沖沖的找到我,邀請我去山中打獵,其實也就是讓我跟著他們去長長見識!
我答應了,約好明天早上就去。
原因是我還從來沒有打過獵,也想去散散心,拋開心中的陰霾給生活增添一點樂趣,希望能暫時忘記一些煩惱的心事。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夥伴集合,傢伙事兒準備齊全之後,我們就一起出發了。
我們村裡的人一個個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沒庸手,都是練功夫的。我們這裡城裡太遠,太偏僻,與外界極少數的聯繫。
這也導致了我們的思維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階段,十分得封建。
再說了,祖訓擺在那,誰敢不聽?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鄉親們平日裡都是打獵山中野味來補身子的,這裡離縣城又選,除了過年宰豬的那段時間,想要吃肉就得去山中打獵!
咱們村兒背靠大山,山林里就有豺狼虎豹這些猛獸,要不是村民們個個都是有武功傍身,誰還敢住在這深山老林里呀!
所以,從小鍛煉身體也不是全為了爭奪族長之位,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在山裡遇見了猛獸也能多一分逃生的機會。
我從小體弱多病,又鍾愛讀書,哪可能學習什麼功夫呀!不過有這些兄弟保護著,我也不怕什麼。
在我們即將出發時,二姥爺找到我,勸我不要去,還說我這次去了是凶多吉少,保不准就回不來了!
或許是因為在我心底對他還是有些怨念的,一賭氣就沒聽他的。
非要和小夥伴們一起去嘗嘗打獵是什麼樣子的,這也叫體驗生活吧!
沒想到,二姥爺的話卻用殘酷的事實應證了,而就是這麼一個無所謂的決定,卻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
當時我和小夥伴們進了山,運氣很不錯的樣子,很快就滿載而歸了,就連我也得到了一隻分配過來的大野兔。
這一切似乎都很順利,順利得有些不正常了。
我是讀書人,和這些五大三粗的毛孩子不同,思考的是要多一些的。思前想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今天不止打獵了不少野兔野雞,甚至還有一頭未成年的野狼崽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靈機一動,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降了同伴手中拖著的小狼屍體。
狼……?
這並不是我太大驚小怪,草木皆兵,而且太奇怪了。
山裡的大型野獸不可能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全部休眠了吧!同時我也意識到了什麼,大吼一聲:「全軍戒備!防禦敵人偷襲!」
這句話我是學電視裡頭喊出來的,簡單易懂,又不土裡土氣的,最重要的其實還是覺得這句話特別威風,所以就給模仿了出來!
聽了我的話,周圍七八個小夥伴呼啦啦的都圍成一圈,把我圍在中間,全神貫注起來。
別看他們經常笑話我細胳膊細腿,是沒有男子漢氣概的文弱書生,其實對我都很好,一到關鍵時候就毫不猶豫的保護我,這把我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猴子,你看出什麼名堂來了?」
我最好的一個朋友狗子最先開口問我,可能是他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又知道我比他聰明細心,所以才一扭頭就問我。
我們村裡的孩子都有一個小名,什麼狗蛋,愣子的,就是說這樣叫喚的孩子好養活,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習俗,而我的小名叫猴子。
旁邊又有個身體壯碩的半大小伙子一臉緊張的說:「猴子,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好像背後有人盯著我似的,弄的我心裡毛毛的!」
他叫二愣子,和狗子是最好的搭檔,成天形影不離,互相攀比。都是下一任村長繼承人的強力競爭對手!
我咽了口唾沫,十分緊張的說道:「咋們這次遇見麻煩了!」
「啥?什麼麻煩?不是都好好的嘛?」狗子不解的問。
「你不覺得這一路上太順利了嗎?一隻大點的動物都沒碰見,只有這隻狼崽子算的上,可這誰殺的?幹嘛要殺狼啊,他們可是群居動物,附近可能會有狼群,大家小心點!」
我雙眼緊張的四處亂看,與小夥伴們慢慢的往下山的路徑退去,生怕弄大了聲音,吸引過來狼群。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紅豆也隨後說著,還側頭想要回頭看看身後有什麼東西,不過卻被他旁邊的狗蛋給拉住了,黑著臉說道:「別回頭,你忘了二姥爺是怎麼說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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