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辰的情況時好時壞,得知她是靈魂不穩之後,我在她身上用了一些安魂的符紙,也總算起到了一定的安撫作用。
就這樣,我們又趕了兩天的路,總算是看到了那小韭菜口中的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
這也意味著,骷髏城就在眼前了。
雖已是深秋時節,這裡的彼岸花卻依然熱烈奔放地開著。
放眼望去,一片妖艷的紅色,紅得驚心動魄,紅的蠱惑人心。
傳說,彼岸花長在奈河橋的前方,剛死之人在通往地府之前,最先看到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他們經過的時候,彼岸花會把他們生前的記憶吃掉,以此來滋潤自身。
所以,彼岸花那一朵朵血一般紅艷的花瓣,都由無數魂魄的生前記憶滋潤而來。
「我們到了,應該就是這裡了。」小韭菜歡快地喊道。
我們這一群人中,也就只有她現在是還有這種心情。
「這裡會不會有危險?」我問。
不怪我如此警惕小心,眼前就是骷髏城城門,這裡的陰氣比前面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濃重,謹慎些總沒有錯。
小韭菜歪了下腦袋,道「我之前沒來過這裡,不過我可以去周圍為大家看下情況,小哥哥你們在這快點摘花。」
我抬頭看了看天,天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絲光線,估摸著不用多久就要完全天黑。
我點頭,看向師兄,「師兄,你跟著小韭菜一起去吧,探下情況,我和小魚仙他們在這裡,先把花采了再說。」
師兄點頭應是,為小韭菜撐著傘,他們就到四周去觀看情況。
陸習武在馬車上照看宋辰辰,我和小魚仙趕緊摘彼岸花。
這摘花本應不是什麼困難的活,可誰讓人家花長在了骷髏城城門前,簡單的事情便變的複雜起來。
我們如何都想不到,這些表面看著普普通通的花,待我們上前去摘它的時候,一朵朵花突然就有了生命,一個個痛的嘩嘩大叫,花枝亂顫!
那哀嚎聲之大,堪稱殺豬聲,在這沒有人跡的荒野之地,顯的尤為瘮人,仿佛惡鬼索命!
「我靠,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嚇死本王了!」
小魚仙被嚇得趕緊捂緊了耳朵,跳得離它們遠遠的。
陸習武在車內聽到聲響,也嚇得走了出來。
我向他聳了聳肩,「這有些不好辦!」
我估摸著,這些花由於長年累月地吸收了這裡濃郁的陰氣,便吸引了一些遊魂附身於此,剛剛的哀嚎估計也是這些鬼魂發出來的。
倒不是這些花自己修成了精!
陸習武心裡擔心著宋辰辰的身體,不管它們是否會叫,直接上手去摘。
那些花如何能買賬,依然在他的手還沒靠近,就一呼百應地,哭天喊地地嚎起來,聲音震耳欲聾,差點沒把我耳朵給震聾。
鬼嚎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不,陸習武當場就被震倒在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我冒著風險硬是把他給拖了回來,氣喘吁吁道,「看來咱不能硬闖,只能再想辦法。」
我問小魚仙「你有辦法嗎,你好歹是玄貓,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們閉嘴?」
小魚仙依然緊緊地捂著耳朵,晃著他的小腦袋一臉嫌棄地道「他們太多了,幾個十幾個本王還有辦法,可這漫山遍野的,本王想想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完全無能為力!」
說完,他惡狠狠地又看了那些還在鬼嚎的花一眼,「真想一把火把它們都給燒了,真是吵死個貓!」
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冷靜!」
就如小魚仙所說,漫山遍野都是被附了身的彼岸花,數量太多,一時根本無計可施。
小韭菜和師兄他們又走遠了,我又不放心把陸習武他們留在這,因此,只能等著。
我心急如焚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一圈又一圈,地都要被我走禿了,依然想不出一個法子。
小魚仙小腦袋看著我轉來轉去,終於,他受不了了,抱怨道「純子,你別轉了,轉的我頭都暈了。」
「哦」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無意識地應了一聲,然後依然來回走個不停。
小魚仙「… …」
我被那些鬼花吵得心煩,終於受不了,便朝著它們怒喊出聲「別吵了,再吵就一把火把你們給燒了!」
然後,它們果真就噤了聲,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我「… …」
小魚仙「… …」
我一臉無措,和小魚仙面面相覷,誰能來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碰了碰小魚仙,輕聲道「我可能繼陰陽眼後,又發掘了一項新的技能。」
換作平時,聽到我如此自戀的發言,他必然要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但此刻,他居然非常認同地點了頭,「純子,你太厲害了!」
我剛想飄飄然,自戀一番,結果小魚仙輕飄飄又來了句「我覺得你可能跟宋辰辰一樣,也不是人!」
說完他還很體貼地問我,「一會你要不要也讓小韭菜看一下,早發現,咱們早治療!」
我生氣地把手上的狗尾巴草朝他扔了過去,真是貓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背靠他坐,不想搭理他,心裡卻還在琢磨著剛剛的事情。
「純子…」小魚仙輕輕地叫我。
我不應他。
他繼續喊「純子…」
「純子…」
我不耐煩,轉身,「喊我干…」
我的一句話沒說話,剩下的話在轉身的瞬間就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中,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
男子身姿俊逸挺拔,一頭長長的黑髮鬆鬆地綰起,他站在那裡,衣袍隨風飄揚,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仿若天人一般。
他緩緩地向我們走來,他走的越近,我們看的越清楚,便越感嘆於他的美貌。
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黝黑如深淵的鳳眸,全身都散發著高貴和優雅的氣質,讓人無端地既心生畏懼,卻又莫名想要靠近。
這真是我見過的長得最俊俏的男子,貌似,他還有些眼熟?
可我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般出色的男子。
眼看著天仙般的男子越走越近,我心生警惕,把小魚仙護在了身後。
我對著他喝道「站住,不許再往前走!」
男子聞言,愣了下,卻也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他眉目清冷,眼神淡淡地看著我。
被他看著,不知怎的,我竟然看出了一絲多情的味道。
我不好意思地別了眼,清咳一聲,才轉過頭看著他。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看他氣息陽剛,完全沒有鬼魂的陰氣,是人無疑。
男子聞言,挑了挑眉,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才淡淡道「在下蕭淵,乃這片彼岸花的主人,方才聽到我的花在哀嚎,這才走過來看看。」
他頓了頓,才一字一句道「莫非…就是你們在拔我的花?」
我大窘,臉微微發紅。
俗話說,不問自取視為賊也。現在當場被人抓到,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也沒聽小韭菜說這些花都是有主人的呀!
小魚仙天生具有感知靈力強弱的能力,這會他已經躲到我身後,提醒道「純子,你小心,他很強!」
我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可人家蕭淵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姑娘不說話,難道是不想承認?」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連連擺手,硬著頭皮道「蕭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們剛剛並非是想要拔你的花。只是我家的小貓咪一時好奇,所以撥弄了幾下。只是沒想到,你的花會反應這麼大。」
說完,我乾乾地笑了幾聲。
心裡卻也不由腹誹,這人到底是得有多變態,才會養這些渾身陰氣的鬼花!
蕭淵沒料到我會倒打一耙,愣了一下,然後便笑了起來。
他微笑著說「那倒是我的不是了,驚著姑娘了。不知在下要怎麼做才能向姑娘賠罪?」
聞言,我狐疑地偷偷打量他,心想,這人要不是心裡在打什麼歪主意,要不就是腦子有些毛病,不然哪有自己的花差點被偷,還趕著上前向偷花賊賠禮道歉的。
蕭淵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懷疑,他坦然一笑,「我是真心想要向姑娘賠罪的,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我必定會滿足你們。」
他的話有些奇怪,人家都說「會極盡所能滿足你們」,他倒好,自信滿滿,像是有十足的信心,不管我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能滿足一樣。
這人要不就是過於自戀,不然就是滿嘴跑火車,不靠譜!
「我們想要一些彼岸花的花瓣,不知蕭公子能不能割愛?」
在我還在狐疑打量蕭淵的間隙,聽到外面聲響的陸習武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蕭淵看了陸習武一眼,道「當然可以!」
他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笑著說「需要多少儘管拿,全部要了去也可以,不用顧忌到我而憐惜它們。」
我「… …」
喂,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非常不符合你的人設,你這麼大方你的花它們知道嗎?它們真的不會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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