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秘事 第二十一章 喇嘛受難記

    等到結賬的時候，房祖賢才明白我所說的：倆小警察的作用不一定比房局長的作用小。

    原來，房祖賢請客，一般都是去的大酒店。這些地方都可以刷卡——就算房祖賢忘了帶卡，經理們也不會為難他——房大少只是忘了帶卡，能少了你這仨瓜倆棗的飯錢？可六婆卻不能刷卡！而房祖賢卻是沒有帶現金的習慣——撐死了也就帶兩百左右的零錢買些小東西。更關鍵的是，六婆的老闆根本不知道房大少是何許人也，自然也不會讓他賒欠——本店利小，該不賒欠。這可是貼在牆上的！

    就在房祖賢望著只有卡和一兩百現金的錢包發呆時，郝自在已經看出了他的尷尬，說道：「房大哥，今兒這餐，就算我們兄弟給陳哥和你賠罪的。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以前有啥得罪的地方，兩位海涵海涵。」說罷，不等房祖賢說話，徑直掏出四百結了賬。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郝自在主動把飯錢給了，倒讓房祖賢再也無法對人家擺臉色了。畢竟，房祖賢這類的人一貫是把面子看得比錢重。雖然四百不多，但到底幫他保住了面子。如果房祖賢還要給人家甩臉色，那就真不用混了。

    「房哥，陳哥，我們知道你們是師徒關係，咱們各叫各的。」臨分別前，鄭爽說道，「陳哥，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的，打電話說一聲。大事我們幹不了，跑跑腿還是行的！」

    這小子，知道自己幫不上房祖賢，打起了我的主意。

    「快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我點了點頭，順手幫他們攔下了一輛出租。幸好這倆貨住一起，不然還真不方便。

    「師傅，那我回去了…;…;」房祖賢噴著酒氣說道。

    「你回哪兒去？一身酒氣，也不怕回去被訓！今晚睡我這兒！」我瞪了房祖賢一眼，這貨怎麼說也我是叫出來的，現在一身酒氣的回去，房局長鐵定不會怎麼高興。再說了，這傢伙再來兩杯就的倒了，我還敢叫他開車回去？

    房祖賢也知道，雖然老爹沒怎麼管自己，但如果這樣回去，肯定會被罵，如果房局長心情不怎麼好，說不準還會被揍——他可不敢給自己老爹一個背橋摔！幸好附近的停車位是可以二十四小時泊車的，不然，還得請人代駕。

    第二天，我們還在睡覺便被電話給吵醒了。

    「陳哥啊！叫上房哥，到局裡來！」電話那邊，郝自在興奮的聲音傳來。

    「啥子事？你小子吃春藥了？還是昨晚宿醉延伸到的今天？」我懶懶的問道。

    「快來吧！有好東西給你看…;…;啊！」前面是郝自在的聲音，後面不知是誰的慘叫聲。

    這貨搞毛啊？反正也被吵醒了，乾脆叫醒房祖賢，簡單洗漱之後，趕往了郝自在所在的警察局。

    當我們倆到警察局的時候，鄭爽已經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了。

    「怎麼了？鄭爽，這麼急著找我們。」車還沒停穩，房祖賢就開始嚷嚷——看來，昨天的一頓酒，已經讓房祖賢開始接受這兩人了。

    「房哥，咱們之間的誤會，不就是因為那個喇嘛嗎？昨晚我和自在把這傢伙押局子裡了。」鄭爽一臉猥瑣的說道，「你可不知道，今早上我們看到他時，差點認不出這傢伙了！」

    「靠！這麼拽？」我有些不敢相信，號子裡的那些傢伙下手也忒狠了點吧？

    「陳哥是不知道，這些傢伙收拾本地人還會留點情面。終歸在一座城裡，說不定七彎八拐就認識，做絕了以後不好看。可對這些藏區和彝區來的，就沒這麼好了，能怎麼揍怎麼揍，只要不出人命，我們也懶得管。」鄭爽笑道，「不過，這小子嘴硬，說什麼也不承認自己幹了違法的事兒。」

    「承認不承認還有關係嗎？」房祖賢一臉「我是高衙內」的模樣，「過幾天不是有武警去拘留所檢查嗎？先把這貨送拘留所，然後安排一下，不什麼都搞定了嗎？」

    「房哥，我也想啊，可這不是沒證據嗎！」鄭爽有些為難，本來想辦得漂亮一點，誰知道這喇嘛油鹽不進，反正就是不認賬。

    「給和他一個房間的犯人說一下，讓他們關照的時候把自己弄傷，懂？」房祖賢打著呵欠說道，「完事兒了把這群人找個理由放了，大家公平買賣，誰也不欠誰。」

    「…;…;」這傢伙應該就是傳說中一肚子壞水的混蛋東西吧？我應該沒看錯吧？這貨肯定比我壞多了！

    兩天後，喇嘛因在警察局故意傷人被送了拘留所。房祖賢得知消息後，又打電話給在武警部門的熟人，拜託他們照顧一下喇嘛。

    一周後，我們再見到喇嘛，已經是在醫院裡了。聽鄭爽說，武警在檢查監舍的時候，在一床被子裡發現了一張剃鬚刀片，還把手給劃了。仔細詢問才知道是喇嘛的床位。當時喇嘛就給幾個武警綁監舍外的大樹上抽了半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斷了好幾根肋骨，給送到了醫院。可不到幾天，就又給弄回了拘留所。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收拾不聽話的？」我心有餘悸的問道。

    「這不一定，有的在同房的犯人的圍攻下就老實承認了。」郝自在看了喇嘛一眼，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遇到實在不聽話的，就這麼處理。」

    「要是打死了怎麼辦？」

    「打死了活該。」鄭爽滿不在乎的說道，「每個拘留所和監獄都有死亡名額——犯人生病、意外以及有時打架鬥毆，都可能造成死亡，只要在一定數量內是可以接受的。」

    「鬥毆致死？不是沒有銳器麼…;…;」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隔壁監舍里吵鬧非常，跑到走廊上一看——靠！還是老熟人！刀疤臉！這貨居然到這兒來了！只見他腋下夾著一個瘦小的傢伙，使勁兒把對方腦袋往牆上撞。

    「看來，這裡面要把人弄死也很簡單啊…;…;」我有些無語了，有的人，就算進了號子也依舊霸氣側漏，你就算用護舒寶也擋不住啊！

    「啊！兄弟，是你啊！」幾個獄警把刀疤臉拉後，一頓胖揍。刀疤臉抬起鼻青臉腫的腦袋對我笑道。

    「啊！是啊…;…;你是…;…;」我這才想起，之前沒有問對方姓名。

    「我忘介紹了，我是…;…;」

    「冒皮皮，還不回監舍！幹嘛呢！」不等刀疤臉說完，一個獄警大聲喊道。

    「…;…;」我和房祖賢等四人望著被趕回監舍的刀疤臉，一時間面面相覷。

    「這名字真有愛。」房祖賢憋了半天，終於對這個很民俗化的名字做了總結。

    「我們只知道他綽號是刀疤臉，可我們從沒經手過他的案子。沒想到啊…;…;一個黑道上還算說得上話的大佬，居然會有這麼一個名字…;…;」鄭爽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爹媽還是有文化好。要是我爹媽沒文化，給我取個名字叫郝紹皮那就扯到大腿根部，還扯到蛋了…;…;」郝自在慶幸自己有個好的爹媽沒給自己胡亂取名。但，我說，你這個名字也不怎麼好吧？真的不怎麼好吧？

    看著眼前這群活寶不停的鬧騰，我不禁搖了搖頭：如果能一直這樣胡鬧，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師傅，你年齡不大，像個老頭兒似得搖頭做啥？」房祖賢站在一旁笑道，也不知他是笑刀疤臉的名字還是笑郝自在的想法，或者笑我莫名的感嘆。

    「你這猴兒，又來貧嘴！」我瞪了房祖賢一眼，說道，「你這次去終南山，你是師叔祖有沒有帶什麼話下來？」

    「你現在才想起？我還以為你搞忘了——你要再不問我，我就真忘了。」房祖賢正小聲說道，「師叔祖說了，這事兒不一般，叫我們別輕舉妄動。只要監視好對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