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在酒店的餐廳吃完豐盛的早飯,我心裡不由感嘆住在這裡的舒適,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是比小旅館舒適,回到套房後,我不禁向老舅問道,他是怎麼交上這麼有錢的朋友的。
老舅看了我一眼,搖搖頭:「這家酒店的老闆我並不熟悉,是別人介紹的,我要在遠江落腳,而這個人有事求我,為了方便,我就住在這裡了,正好,有你在,多少也能幫上點忙,也是該解決那件事了。」
「什麼事?」我問道。
老舅用手指了指樓上:「這座酒店一共十二層,我們住的是十一樓,而十二樓是整棟酒店最豪華,價格最昂貴的一層,可是已經半年沒有對外開放了,也沒有人住,你知道為什麼嗎?」
老舅並沒有等我回答,就接著告訴我,因為十二樓已經被一對怨氣衝天的夫妻血煞給占據了。
我一時間有些沒聽明白:「夫妻血煞……是什麼?」
老舅眼神收斂,語氣嚴肅的說道:「世間之惡鬼,種類繁複,吊死鬼,餓死鬼,無頭鬼……這些鬼害人而可怕,可是和夫妻血煞相比,不值一提,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對付的了……」
老舅慢慢的和我講到這家酒店的一件極為隱秘的事情,那就是這家酒店的十二樓封印著兩頭世間極惡最極對付的一種鬼,血煞!
我詫異的問道:「這酒店怎麼會冒出兩頭鬼?」
老舅細細的和我說了這兩頭鬼的來歷,在他的口中,這兩頭鬼也是可憐人,生前是遠江市的一對非常有名望的夫妻,原本只是在夜市上練攤賣衣服的,三九酷暑,從不歇息,後來慢慢做大,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身價上千萬。
好日子有了,可是本來和睦相敬如賓的夫妻間卻發生了矛盾,那個女人找了一個年輕的情人,非常的迷戀,暗地裡給他買車買房,那個男情人也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竟然蠱惑女人把公司的錢全都變現取出來和他私奔。
女人已經完全被婚外情沖昏了頭腦,就照做了,可是情人卻拿著錢跑路了,結果公司也因為資金鍊斷裂很快就破產了,兩夫妻再次一貧如洗。
知道了真相的丈夫暴怒無比,將妻子叫來到這家酒店十二樓的套房,先是將女人一頓打罵,最後掏出了準備好的尖刀,將出軌敗光了家產的妻子給殺了,整整捅了三十幾刀,血流滿了整個套房的地板,連地板上鋪的地毯都浸透了,等殺死了自己的妻子,男人也絕望的割喉自盡了。
一個不甘自己本來前途無量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一個痛恨忘恩負義的情人害了自己一生,兩個人都是怨氣衝天,死後就化為了厲鬼中最為難纏的血煞。
想要除掉血煞,非常難,酒店老闆為了不耽誤生意,所以花大價錢購來符籙,封印了十二樓整層,十二樓之下正常營業。
可是符籙終有不好使的一天,而且兩頭鬼的怨氣不得消散,一天比一天更兇惡,所以眼見封印不住了,酒店老闆著急了。
本來老舅是不想管閒事的,可是架不住他一個朋友的求情,而且如果這兩頭鬼突破封印,將會死傷很多無辜的人,所以才答應下來解決這兩頭鬼。
「這間酒店老闆實在是太貪財,早晚會有大劫,如果一開始就花大價錢找人超度兩頭鬼,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個大麻煩,如今,兩頭血煞鬼的怨氣都已經達到化水地步,如果放出來,恐怕這座酒店方圓三里地的人都得死。」老舅冷著臉哼了一聲,還用手指向牆角處的天花板讓我看。
我抬頭一望,頓時長大了嘴,因為我看到,牆角的天花板處竟然滲出了黑水,雖然不多,可是在潔白的牆壁上非常的扎眼刺目。
那黑水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水,似乎非常的粘稠,而且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濃黑的像是墨汁一樣,看一樣就讓人感覺不安,不想靠近,而且散發出來的怨氣,即便隔著幾米遠的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就像是一股冷風刺骨一樣。
我聽過怨氣化水這一說法,很少見,一般時候都是冤死之人下葬之後,棺材板上都會滲出來水,那就是死者的怨氣,如果不超度,必有災難。
老舅又說道,在那之後,酒店老闆倒是找了幾個人想要解決這兩頭鬼,可是找的幾個人不是騙子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有點見識的一看是血煞,哪裡敢接手,都嚇的魂不附體的溜了,酒店老闆無奈,最後只好索性花費大價錢買了幾張封印符籙,將兩頭血煞封在了十二樓,已經有半年之久。
但是封印並不是長久之計,如今封印的符已經快要作廢,兩頭血煞眼見著要突破而出,酒店老闆焦急萬分,最後,一路托關係求到了老舅這裡。
聽完老舅的講述,我心中這對夫妻感到可惜,辛苦了那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了,可是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我舔了舔嘴唇,心裡也有些惴惴,這一對夫妻的死可以說夠悲慘的,不難想想出他們的怨氣該有多大,光是想一想,心裡就發毛。
「老舅,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
「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進入十二樓,找到他們,試圖規勸他們入輪迴,但是成功率很低,因為他們雖然還保留著生前的思維,可是卻早已經被怨氣控制,只想著報復。如果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想辦法滅掉他們了,現在有你在,我也多了幾分把握,你怕不怕?」老舅看著我,嘴角帶著笑意,問道。
我雖然心裡挺忐忑的,可是怎麼能在老舅的面前丟了面子,一梗脖子,說道:「我才不怕。」
老舅看著我,讚賞的點點頭,剛張嘴要說話,他的臉色陡然發生了變化,驚呼一聲:「血煞!怎麼會提前突破封印……」
我看到老舅神情凝重,雙眼盯著我身後,心裡猛一哆嗦,臉色也跟著白了,艱難的轉過頭,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渾身血粼粼的女人或者是一個神情扭曲的男人,可是當回過頭,我什麼都沒看到,空蕩蕩一片。
在我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的時候,就聽到老舅哈哈大笑一聲,我這才恍然,自己被戲弄了,心裡一陣苦笑。
老舅站起身,打趣的看著我:「大外甥,怕就是怕,說出來我也不會笑話你,每個人心裡都有害怕的東西,並不丟人。」
我訕訕一笑,接著抬頭看著他問道:「那老舅,你怕啥?」
老舅怔了一下,若為所思,看著我緩了緩說道:「我怕的東西太多了,怕黑,怕冷,怕挨餓,更怕死。」
我揉揉鼻子,沒想到老舅的回答這麼普通,一點新意也沒有。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敲開了門,給老舅送來了一包東西,等打開布兜之後,就見到裡面有顏色純正,一看就非常上等的硃砂,紙漿均勻的黃紙,還有透明的玻璃瓶,也有麻繩……零零總總,十幾樣東西,都能擺個地攤了。
不等我發問,老舅就直接告訴我,這是他讓酒店老闆替他準備的,用來對付這一對夫妻血煞的。
老舅將一整塊硃砂和一疊黃紙扔給我,說道:「拿去,畫五張龍虎靈子驅鬼符,五張三茅開山化氣符,還有三張……」
我聽的一陣咋舌,這些符沒有一樣是我能輕易畫出來的,都是那種十幾次才能成功一次的,真要弄完,不得累個半死。
老舅看出我臉上的不願意,說道:「我看你這幾年太清閒了,你陰魂本就強於常人,還受過啞巴丘的灌頂,符籙之術竟然還這麼弱,畫個靈子符竟然十幾次才成功一張,既然我回來了,就不要再想偷懶了。」
我心裡一陣不服氣,雖然我這些年談不上特別刻苦,可是也沒有偷懶。
「你要是不服氣,等遠江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帶你見見其他和你年齡差不多的一些小輩,你就知道差距了。」
我自然不服氣,就說了一聲好,不單單是較真,我心裡也很想要認識認識和我一樣的人。
我還是接過硃砂和黃紙去一旁的桌子上畫符了,而老舅則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擺弄著那些我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東西,還時不時的考校我一些小冊子上的東西,基本上我都對答如流。
當說到三茅之術的時候,我卻說不出話來了,三茅之術有上茅,中茅,下茅之分,而最簡單的下茅我也沒有掌握,我以為又得挨批,可是這一次卻沒有。
「嗯,三茅之術,你學不會也不能怪你,學此術,不單單是努力就可以學會的,還需要機緣,需要悟性,有人窮其一生,也學不會,有人也許一天就能請鬼上身,藉助其力。」老舅淡然的說道。
畫完手中這張符的最後一筆,我欣慰的擦了擦汗,沒想到第一張就成功了,收好後,回頭問道:「老舅,三茅之術,你能施展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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