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慘死的夫妻,怨氣橫生,渾身像是裹在一層血色的氣團中,散發出的血腥氣息讓我如同身在屠宰場一般。
兩人的眼睛都是血紅無比,已經沒有了人的生氣,可是卻有散發出種種的情緒來,暴虐,怨毒,凶厲,每一種情緒都表露出這一對夫妻滔天的怨怒。
我沒有想到,夫妻血煞竟然是這種狀態,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同時,我的心中也有些顧慮,現在我看到的是真實的嗎?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剛才的一系列經歷,已經讓我分辨不出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會不會再一次「醒」來,看到另一番奇怪的場景。
就在我遲疑不已的時候,在鐵門內的老舅喊道:「大外甥,你剛才是不是中了血煞的迷幻?差一點就解開符繩鎖了,如果你解開,這兩頭血煞跑出去,可就出大事了。」
剛才是著了血煞的道了嗎,這樣一想,感覺大有可能,似乎也只有這樣一個解釋,應該是在我第一眼見到女人的時候,就中了招,才會出現之後的幻覺。
而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看到面前的符繩鎖,再想起剛才最後自己差一點解開它,立刻想明白了,它們懼怕符繩鎖,有符繩鎖的存在,它們無法從十二樓逃脫出去害人,所以想要藉助我的手來解開。
我的心一陣後怕,如果不是我多留了一個心眼,而是立刻聽那個「老舅」的話將符繩鎖解開,現在的我很可能已經是一具死屍。
我抬頭看了一眼並排站在鐵門內,雙眼血紅怨毒的盯著我的這對夫妻血煞,頭一次真正的感覺到它們的恐怖,我以前遭遇過的鬼怪和他們兩個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學生和博士後的差距,竟然擁有著如此狡詐的心思和詭異的能力。
「老舅,接下來怎麼辦?」我驚悸的看著鐵門內的這對夫妻血煞,他們兩個像是兩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如果不看他們的眼睛,甚至會以為是兩個商場的塑料模特。
老舅向一旁走了兩步,徹底的堵住了走廊的後路,哼了一聲:「他們已經徹底的被怨氣控制了,不可能被超度了,只能滅掉他們,否則跑掉後,不堪設想,大外甥,你且看好了,讓你見識一下老舅的本事。」
我見到老舅要出手了,雙手也不自禁的握成了拳頭,眼睛睜到了最大,仔細的看著鐵門內即將發生的一切。
夫妻血煞猙獰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要將我撕碎一般,但是攝於符繩鎖,卻對我無可奈何,不得已,慢慢的轉過了身,面朝向堵在後面的老舅。
我不知道老舅面對這兩頭血煞,此時是什麼感覺,有沒有信心,反正我的心裡是非常的擔心,剛剛隔著這條老舅特製的符繩鎖都著了道,可想而知它們的恐怖和厲害!
「你們夫妻本也是可憐人,但,這不是你們死後作孽的理由,既然你們不選擇入輪迴,那我只能滅掉你們,讓你們無法超生!」老舅神情莊嚴,聲音赫赫,一瞬間,整個人的氣勢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樣!
就在我心中懷疑這兩頭血煞能不能聽明白老舅的話的時候,其中黃衣服的女人突然咧開嘴,發出一聲尖笑,我怔怔的看到黃衣服女人大笑,同時她的嘴巴也越咧越大,很快,就超出了正常人能夠達到的極限。
人們總是說,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那是誇張的是說法,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確實做到了,嘴角真的咧到了耳根子,而且還沒有完,女人突然拿自己的兩手上下扒住了自己的嘴,還在用力的掰。
當看到女人將自己的嘴巴徹底撕裂,露出了皮下的血和肉,我幾乎要窒息,那嘴巴裂開的口子流出的紅黑色的血順著嘴角淌進了她的口中,接著就被她大口的吞咽了下去。
嘔!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我的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不斷的抽搐,我甚至有些不敢再看。
這時,就聽到老舅不屑的冷笑:「雕蟲伎倆。」
我抬起頭來,瞅了一眼老舅,發現他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反應,就那樣淡定的看著黃衣女血煞如此讓人難以直視的恐怖而噁心的行為。
「大外甥,記住了,當面對敵人的時候,無論敵人做出什麼動作,都不能分心,否則丟掉性命的就會是你。」老舅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苦笑一聲,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知道和能不能做到,完全是兩碼事啊。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鐵門內十二樓的走廊形勢發生了變化,那一男一女兩頭血煞同時向老舅撲了過去,帶起一股攙雜無盡怨氣的血腥陰風!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發生的變化。
老舅像是沒有看到兩頭血煞撲過來一樣,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背著手,挺直著腰板,微微的閉著眼睛,面容沉穩。
在我剛要大喊提醒的前一刻,老舅猛的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老舅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他的眼睛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一個眼睛完全變成了純黑色,一個眼睛是純白色,一黑一白,詭異無比!
我忽然想起老舅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人們常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是非常有道理的,人的一切變化都會在眼睛表露出來,無論是撒謊,高興,傷心,而一個人在陰魂達到極盛的地步的時候,眼睛會因此發生變化,一黑一白,象徵著陰與陽,生與死。
「滾開!」老舅低喝一聲,右腳猛的向前踢出,連點兩下,第一下,正踢在了黃衣女人的腦袋上,第二叫則蹬在了面色陰鷲的男人胸口。
在我眼裡,和恐怖劃等號的這一男一女兩頭血煞就像是兩個破娃娃一樣被老舅兩腳踹飛,撞在了牆上,在牆上留下了兩片被黑水沾染的痕跡,可是它們沒有像人一樣跌倒,而是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這是……」我幾乎不相信我的眼睛,因為老舅的這兩腳我太熟悉了,分明是五禽戲中的猴戲的一式!
而我之所以吃驚,是因為我也早已經掌握了這一動作的要領,但是我從來沒想到,這個動作竟然具有這麼大的威力。
我也看出,老舅踢出的這兩腳雖然看似簡單,我也能做出來,但是卻有這我無法形容韻味在其中,充滿了力量!
兩頭血煞落在地上,外表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我敏銳的察覺到,他們身上的陰氣不斷的動盪紊亂起來,似乎弱了一些。
老舅的兩腳,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之後的幾分鐘,我完全處於呆滯之中,看著老舅不斷的踢腿打拳,而每一下之後,這對夫妻血煞都會被擊飛,這一對夫妻血煞在老舅的拳腳下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我現在才知道,老舅究竟有多厲害,漸漸的明白,為什麼在丘家大院所有人都在門外等,只有老舅可以不用守規矩,也想通了,為什麼喪門丁和阿成管老舅叫蔣爺,還有對那名朱家青年無形的震懾,只因為,老舅的強大,完全超出我的想像。
這對夫妻血煞異常的難纏,不斷的撲上去,想要近老舅的身,而且不斷的發出尖叫聲,那聲音直透人的生魂,讓門外的我感覺胸口發悶,心煩意亂。
但是又讓我感覺痛快的是,在老舅一次次的拳腳下,這對血煞身上的陰氣不斷的被震散,陰氣就是鬼怪之流的身體,包裹著它們的魂,一旦陰氣損失太多,下場就是徹底的消散!
「踹的好!」看到老舅又一次將撲上去的男血煞踢飛,我叫了一聲好,此刻的我完全放下心來了,只等老舅解決了這兩頭血煞。
驀然,我聽到身後樓梯口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心裡一驚,怎麼會有人上來了,不是叮囑過酒店經理,不要讓人上來的嗎!
我快速的回過頭去,就見到了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登上了最後一個台階,正是這家酒店的經理!
經理目光探尋的看向站在大鐵門前的我,小心的問道:「請問,蔣先生呢,景總剛剛打電話來,問,事情解決了沒有。」
我皺了下眉頭,心裡有些不爽的想到,這是信不著老舅的本事嗎?再一想到老舅的囑咐,立刻說道:「不是說過,不要讓任何人上來嗎,你怎麼上來了,快點下去!」
經理聽到我的話,臉色有些不痛快,看了我一眼,並沒有按我說的辦,那眼神的含義,分明是沒有把我當一回事兒,嘴上隨意的答應了一聲:「景總等著我的消息呢……」
他應該是聽到鐵門內傳出來聲音,就站在我一旁,探頭向裡面看過去,發出驚訝的聲音,問道:「蔣先生這是在……」
夫妻血煞原本就是厲鬼的一種,在開了陰陽眼的我和老舅的眼裡清清楚楚,可這名普通的酒店經理卻看不到,所以,他此刻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那就是老舅在十二樓的走廊里不斷的對著空氣拳打腳踢,所以他才有這麼一問。
老舅似乎也注意到了門口,眼角瞥見酒店經理站在了鐵門前,神情陡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大聲吼道:「玄心,快,帶他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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