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瀟拿著被我吃的乾乾淨淨的碗,朝我抿著小嘴微微一笑,腳步輕盈的出了房間,富貴就笑嘻嘻的湊了上來:「心哥,看楊瀟瀟動作多溫柔,多貼心,我夠意思吧,我可是故意裝那麼笨的。」
我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雖然心裡也挺享受的。
躺在這幢豪華別墅的柔軟床上,我心裡卻還裝著另一件事,一直沒有來得及問,醒來一個多小時了,終於恢復了一些精氣神,就立刻關注起來,那就是,潘仁宗和他徒弟現在怎麼樣了!
按照解斗的規矩,我被潘仁宗種下了降頭術,被搞的差點就成了植物人,而潘仁宗的徒弟需要承受老舅的一道術法,那現在那個人怎麼樣了?潘仁宗有沒有解開老舅的法?
富貴聽了我的詢問,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心哥,怎麼和你說呢,你昏過去了三天,挺嚇人的,甚至差點醒不過來,可是要是我選,我肯定選成為植物人,也不想變成那個老混蛋的徒弟那麼慘,說真的,你老舅二龍叔,下手可真狠。」說完,他瞅了瞅,四周,見我老舅沒有在房間,鬆了一口氣。
我連忙問,怎麼回事。
「啊,殺了我吧,快殺了我!」
富貴還沒等回答,我就聽到一連串十分痛苦的慘叫聲,應該是從二樓其他房間傳來的,隔著兩層實木門竟然還能這麼響,不難想像聲音的尖銳,還有這聲音雖然扭曲痛苦,可我還是聽出,正是潘仁宗的徒弟嘴裡喊出來的。
「唉,又開始了,雖然我挺恨這對混蛋的,可是,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富貴捂了捂耳朵,臉上露出慘兮兮的神情,搖了搖頭。
我再次問富貴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終於和我道出了所有在我昏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
他說,當我們上樓了小半天后,老混蛋潘仁宗和我老舅就從房間裡出來了,不同的是,我完全昏死過去了,狀況很不好,而潘仁宗的徒弟還活蹦亂跳的,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驅除身上的法術,不是一朝一日能夠完成的,所以見證鬥法的眾人決定,三天為限,哪一方先解開術法,哪一方就贏,如果都沒有解除,那就是平手。
之後,老舅就將我背到了這間房間裡,開始給我檢查身體,然後想辦法喚醒我,辦法用了十幾種,一直到用出三星還魂術,才將我叫醒。
當時見到我昏死過去,他和楊瀟瀟嘴上雖然沒說,可是心裡有些埋怨我老舅,因為我都這個樣子了,反倒是對方還好好的,跟沒有事一樣。
可是過了不到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兩個還有當時在一樓客廳的所有人就被潘仁宗徒弟突發的狀況給嚇到了,有個膽子小暈血的富商更是直接昏了過去。
老舅和我說過,如果我遭受一分的痛苦,他就讓對方承受十分,我不相信老舅會沒有絲毫的作為,他可是三吼滅血煞的強人,果然,富貴隨後說的話,印證了我心中所想。
「當時那個小子還在樓下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和那些大老闆們說二龍叔沒本事,在房間裡就用手在他身上捏了幾下,點了幾下,根本奈何不了他,可牛皮還沒吹完,他就大叫了一聲,倒在了沙發上,然後使勁的用手撓自己,你是沒看到啊,那皮就像不是長在身上,而是用膠水粘上去的,一撓就掉下來一大塊,血粼粼的……」
聽著富貴的描述的慘狀,我吸了一口涼氣。
「從那天以後,每隔三個小時必然都發作一回,一次比一次叫的慘,那老混蛋也想辦法救自己的徒弟,可是三天了,似乎還沒什麼好辦法,我看那小子渾身的肉都快被自己給撓沒了,全身纏著老厚一層紗布了,可都血浸透了。」富貴打了個哆嗦。
我咧了咧嘴,心中有些惴惴,聽起來,似乎那人要比我慘太多了,老舅的手段是不是太殘忍了?
這個時候,老舅從外面推門回來了,這也讓走廊的慘叫聲更加清晰的傳進了房間裡,簡直就和農村過年殺豬時,豬被捅了一刀放血時的叫聲一模一樣,聽的人心裡瘮的慌。
老舅似乎注意到了我們兩個臉上不自在的神情,眼神平靜的看著我們兩個一眼,隨即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感覺我的手段狠了些?」
我倆雖然心中這樣想,可是都沒說話。
「你們兩個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說明你們的心地是健康的,可是,此人遭受這一切卻是罪有應得,其一,此人先是在調戲楊瀟瀟不成,後又種下小鬼降禍害人,我說的可對?如果不是此人性格無恥卑鄙,又怎麼會有今日的鬥法?又何必遭受這種罪過?」老舅臉上有著一股冷意,反問道。
我和富貴點了點頭,事情確實如此。
「其二,潘仁宗和我以解斗而斗之,他是潘仁宗之徒,而且既然答應了,就必須承受這一切。」
「其三,你們別看玄心現在看起來無事,可是如果我沒有喚醒他,他的下場只會更慘,魂魄會被那條祭煉成精的毒蚰蜒當做養料吞噬掉,日日承受被咀嚼之苦,比上到山下油鍋還要痛苦百倍!將會永世不得超生,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慘!」
我咽了口唾沫,回想起那條毒蚰蜒,沒有想到,被它咬了一口的下場這麼可怕,正如老舅所說,如果我永遠都醒不過來,下場只會更慘,而潘仁宗師徒會同情我?那是絕對不會的,這樣一想,我的心裡就不在糾結了。
當老舅進到房間不久,這幢別墅的主人晁天華敲了敲門,走進房間來了。
晁天華進入到房間後,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老舅的身上,隱隱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語氣無奈的說道:「蔣先生,鬥法的三天時限已到,還請下樓。」
老舅回看了晁天華一眼,點點頭,說了一聲好,然後看向我:「大外甥,你怎麼樣了,能下樓嗎?」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好多了,下樓應該沒有問題了。
當我和老舅一起下了樓,就見到三天前那些見證鬥法開始的人大部分都在,當見到老舅和我下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第一時間的看過來,而且此刻,每個人的眼神都和三天前大不一樣,隱隱多了些敬畏和深深的忌憚。
「蔣先生。」一些人見到老舅下了樓,紛紛的站起來打招呼,態度和三天一比較,天壤之別,而老舅則客氣的一一回敬。
我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激盪著自豪,和對老舅的驕傲,這份尊敬是老舅用自己的本事賺來的。
當我們幾人剛下樓坐下沒多久,晁天華還有潘仁宗和他的徒弟也跟著下來了,雖然富貴早和我說過了此人的遭遇,但是當我看到潘仁宗徒弟的時候還是吸了口涼氣。
潘仁宗雖然以五十多歲的模樣,可是在人前永遠都是精神爍爍的模樣,可是現在,頭髮竟然在三天內花白了一大片,眼角的魚尾紋也深了許多,看起來竟然蒼老了有十歲之多,臉色也透著一股病態的青灰色,雙眼暗淡無神。
而他的徒弟,那個馬臉青年的現狀更是超出了我的預想,他的全身各處都纏著一圈圈的白色繃帶,活像是剛出土的木乃伊一樣,而且那繃帶內透出一股股血色來。
當三人下了樓,一向性格桀驁胡作非為的馬臉青年突然撲騰一聲跪倒在了坐在沙發上的老舅面前,聲音沙啞難聽的說道:「蔣先生,您放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嘶。
一樓大廳在座的那些見證鬥法的富豪還有同道之人見到此景,都悄然的吸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太多的驚詫,因為在這三天,他們已經見到了被老舅種下法術的這個人一次次的發作的慘狀,所以都能理解。
潘仁宗見到自己的徒弟當場下跪,臉色陡然難看到了最極點,臉色青氣涌動,緊緊的咬著牙,渾身都激顫不止,身子晃了晃,差點跌倒。
我攥緊了拳頭,心中澎湃不止,回想起在學校和酒店兩次見到這對師徒,哪一次不是高高在上,此刻,卻交換了位置。
晁天華看了一眼精神處於崩潰邊緣的潘仁宗,嘆了口氣,上前一步,面朝著所有人說道:「此次鬥法,各位都是見證,也無需我多言,蔣先生本事令我佩服,此次的贏家非他莫屬。」
「不錯,蔣先生好手段。」
「佩服,佩服。」
「蔣先生,我在酒店預定了一桌酒席來慶祝您鬥法得勝……」
在晁天華宣布了這次鬥法的結果後,整個一樓大廳都活躍起來,道賀一聲接著一聲,而跪在地上的人和站在另一旁的潘仁宗,仿佛被人們給遺忘了。
老舅也站起身,一一回禮,神態不卑不亢。
晁天華輕咳了一聲,看向老舅,遲疑了一下說道:「蔣先生,您大人大量,可否給他解開身上的秘術?」
老舅端起身前茶几上的熱茶飲了一口,卻並未回答,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而這時,大廳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雜音,所有的目光也都下意識的匯聚向自從下樓就一言不發的潘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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