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涼茶鋪里都看呆了,這些人一個個是榆木腦袋還是怎麼的。外面還下著小雨,竟然在雨里排隊?
正好我點的菜都端上來了,果然我點什麼這涼茶鋪的後廚就能做什麼,而且一道道菜還做得像模像樣的。
我抽出筷桶里的一雙筷子在桌上齊了齊,抬了抬下巴對店小二說道,「小哥,你看外面那些人站著也怪可憐的,要不你叫他們進來站著吧。」
小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
嘿我這暴脾氣,這小二和我擺臉色還擺上癮了怎麼的。我正要罵店小二兩句,突然瞄到這店小二的身後沒有影子!
咕嚕。
我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其他人。
發現無論是店裡還是店外,那些食客一個個全都沒有影子!
正好之前吃紅燒獅子頭的那一家三口都吃完了,那男的招呼店小二過去,把錢包里花花綠綠的錢一掏出來,我的冷汗馬上就下來了。
瑪德,天地銀行!
我總算反應過來為什麼以前從沒見過這個涼茶鋪,這根本就不是給人開的。
「祖師在上,弟子在下,上帝有敕,令吾通靈。擊開天門,九竅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開大門,變魂化神,急急如律令,開!」
我小聲念叨開天眼的咒語,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在眼睛上輕輕一抹。
我這個修為開天眼雖然不能當千里眼那樣用,但看看鬼怪的本相還是沒問題的。我從桌下慢慢把頭抬起來,再看涼茶鋪內所有的場景都變了。
那吃紅燒獅子頭的那一家三口變成了一副猙獰的模樣。他們的臉色鐵青,就像煤氣中毒一樣一張臉浮腫不堪。
他們從座位上離開,轉身從涼茶鋪的後門出去。在後門有一口古井,古井旁邊有兩個身穿古代盔甲披堅執銳的士兵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一家三口哭哭啼啼的來到士兵身前,士兵只是微微瞥了那一家三口一眼,然後就做了一個可以通行的手勢。一家三口相繼跳進古井之中消失不見。
我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這涼茶鋪該不會就是通往地府的入口吧?
我正想要找個機會開溜,誰知道一轉身就看見店小二面無表情地站在桌旁盯著我看。和那些死相非常慘的食客不同,這店小二反而像個正常人一樣,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他將我點的最後一盤菜放到桌上,淡淡地開口道,「付錢。」
被這店小二盯得一陣發虛,我強自鎮定地梗著脖子對店小二說道,「付什麼錢?小爺我都還沒有吃過你家的菜,誰知道你家的菜合不合我胃口?」
「那你吃啊。」
「我」我拿著一雙筷子現在還真的不敢下手了。這他媽給鬼吃的東西,再好吃誰知道是用什麼玩意兒做出來的?
就在我遲遲不肯下筷的時候,旁邊一桌食客也吃完了。但他在身上摸了好一會兒,半毛錢都沒有摸出來。店小二的氣場一下子變得非常恐怖,他走到那食客面前,二話不說揮拳朝著那食客砸了過去。
那食客生前應該也挺魁梧的,死後魂魄也有那麼大塊頭。但就是這麼大塊頭,在小二的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一拳砸到在地,頭都被打扁了。好在已經是鬼魂了,這頭被砸扁了還能開口求饒。
大概就是說他死的地方比較偏僻,家裡人應該還沒有來得及給他燒錢紙之類的。那小二也不和食客多廢話,掐住食客的脖子就往後廚里丟。剛才還叫的和殺豬一樣的食客,在被丟進後廚後過一會兒就沒動靜了。
我在一邊看得冷汗直冒,要是我沒錢給會不會也被這樣處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店小二在處理了那個食客以後,徑直就朝著我走了過來。看得出來店小二還在氣頭上,我哆哆嗦嗦地摸出錢包里的幾張人民幣,扯出一個笑容對店小二說道,「小哥我這也沒帶你們用的錢在身上。你看這人民幣行不?一張紅票子就能買好多天地銀行的鈔票。」
我話都還沒說完,店小二就張嘴朝著我咆哮了一聲。這不動不知道,一動嚇一跳。店小二的嘴就像能無限擴張一樣,這血盆大口一張開就已經能把我整個人都給吞下去了。
眼看我就要命喪當場,我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形急速倒退。等我緩過勁兒的時候,一睜眼看見的是一張老樹皮一樣的臉。
「爺爺,他真的醒了!」
一穿著破爛紅短袖的五六歲小孩兒跳著腳歡呼。旁邊的一個頭戴斗笠的老大爺一張臉和樹皮一樣全是褶,見我醒過來他得意地一笑,將手裡的一炷香給掐熄。
「小伙子,剛才可真是好險啊。要不是老小兒會那麼兩手招魂術,你的魂魄可就回不來咯。」
老大爺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是靈魂出竅了。難怪我咬著牙跑了那麼遠路越走越不對勁。這陰間的道和陽間的道那完全是兩回事,我沒遇到一些專吃生魂的惡鬼那真是算我命大。
見我已經回過神來,老大爺將放在地上的背簍拿起來拍了拍灰準備繼續前行。我也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將元寶叔之前給我的兩千塊全摸出來要給老大爺當酬勞。
老大爺笑而不語,倒是一旁的小孩搶著開口,老氣橫生道,「這一飲一啄皆是天意,行善積德能得福報。小伙子,你給我錢如果我收了,那我的福報可就沒有了。」
我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一定是老大爺經常幫助別人,這才讓小孩兒都學會了這套說辭。
老大爺高風亮節不肯收錢,我也不想再矯情,跟著這一老一少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這一通家長里短的閒扯,我才知道老大爺原本是薛家莊人,只不過年輕的時候出去闖蕩,這幾十年了都沒機會回故土看一下。
老大爺名叫薛貴,小孩兒名叫薛紫晨。這一次回去老大爺就是想帶小孩兒認認根兒,免得他老了以後自己這一脈的後代連祖墳在哪裡都不知道。
一聽說我是賒刀人,薛紫晨兩隻黑溜溜的眼睛馬上就亮了。他扯著我的袖子仰著頭問道,「玄清哥哥,我爺爺說賒刀人都會算命。如果算不准還會賠別人一把刀。你幫我算個命唄?」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這算命的本事是我學了好幾年都沒學精的。這麼多年出去賒刀全靠師父帶著,就怕我信口雌黃給別人算錯砸了賒刀人的招牌。
興許是看出我臉上有些為難,老大爺伸手敲了薛紫晨一下,一臉責備道,「爺爺平日裡怎麼教你的?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你現在為什麼纏著玄清哥哥給你算命,你想要強求什麼嗎?」
我心裡對老大爺暗暗佩服,這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以前該不會是搞宣傳的吧。不過幫大人算命我沒什麼把握,算算小孩兒今後的大致走向還是沒問題的。我笑著打量薛紫晨,左手背在背後暗暗掐起手訣來。
很多人看天橋下那些算命的都要裝模做樣的掐手指,這掐,其實就是算。就和別人給了你一個數學題,如果太複雜了,你運算起來就需要用計算器或者算盤一樣。這五根手指十四節,就是我們算命用的『計算器』。
你看對方會不會算命,其實只需要看對方是用哪只手在掐算就明白了。
道家貴左,左為善和。兵事貴右,右為兇惡。
因此真正會算命的人,從來不會用右手來掐算,全都是用左手。
心中把面宮十四訣過了一遍,推演出來的結果竟然是一個死局!
也就是說這小孩兒應該是死人才對。
我被這結果嚇出一身冷汗,不動聲色地和兩人保持了一小段距離。
影子,有。氣息,有。頭頂上的太陽,也有!
不應該啊,小孩兒和老大爺要真是死人,這麼大太陽還不把他們給照得魂飛魄散?
「小伙子,怎麼了?」
薛大爺轉過頭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我卻覺得他這笑意味深長,腿肚子都有些轉筋。
我勉強一笑,「沒沒什麼。」
「薛家莊到了,你不是說你要去送信嗎?找得到路嗎?」
「找得到找得到。」
「那好,我們進去吧。」
薛大爺拍了拍我的肩膀,拉著薛紫晨走前面。
我心中納悶兒,難道說我的算命術已經菜到這種程度了,能把活人給算死咯?
就這麼一走神的功夫,再抬頭往前看的時候發現薛大爺和薛紫晨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媽呀,這大白天的撞鬼了!」
這一次我是真的被嚇到了,也顧不上那麼多,撒腿就往薛家莊裡跑。
在外面都還沒察覺,這一跑進薛家莊我才發現莊裡安靜地出奇。家家戶戶門上都掛著紅色的布條,但全都門窗緊閉,連雞籠豬窩都封的嚴嚴實實的。
薛家莊的莊主也是個會兩下子的,我想都沒想直接就往薛家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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