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身上的各個器官都是有『保質期』的。就好像才生下來的小孩兒一般都耳聰目敏,只要不是遺傳視力基本上都不會出太大的問題。而隨著人慢慢地長大,這視力就會逐漸下降,身體的各項機能也會跟著下降。
眼前的男人一開口就給我一種很違和的感覺,仔細一想才反應過來他的聲帶應該不是因為某種外力干擾才變成這個樣子,而是衰老的比較快,在不該過保質期的階段里過了保質期。
見我不說話,那男人也沒有生氣。
他端起一杯茶在自己的鼻端聞了聞,淡淡地開口道,「誰都有年輕的時候,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黑龍給放走。在你眼裡我肯定是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人,對吧?」
「難道不是嗎?」我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鄙視,「你能布下這種鎖龍大陣,修為想必已經高到了一定境界。你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不懂錢財乃身外之物的道理?」
被我一番詰問,男人不怒反笑,就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他足足笑了有半分多鐘,這才深吸一口氣將臉上戴著的墨鏡給摘了下來。
看財看眉,看權看鼻,子孫後代看眼。
可以說一個人面相的好壞,全都在眉眼鼻這一圈看出來。
男人雙眉如刀,鷹鼻如勾,最令我感到吃驚地還是他的眼眶。淤青近烏的眼眶就像是好幾個月都沒有睡覺一樣。從面相上來說,眼眶周圍也被稱為子孫宮。像他這樣的烏黑,別說沒子女,就是有子女和他的關係也肯定不好。
像是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那男人冷哼一聲開口說道,「從我入行的第一天起,我師父就和我說過錢權*,想要算得准活得久,這四樣毒物統統都不能沾。你只聽外面的人說我為了錢幫政府鎖龍修路,卻又哪裡知道這黑龍乃是一條孽龍。它並不是本來就沉睡在這臥龍山中,而是更有前輩將它封印在山裡,只不過我去的正好是它快要破開封印的時候。鎖龍銅柱也只是繼承先人的意志不讓它輕易出來為禍世人,你明白嗎?」
空口無憑,男人說著說著還將一疊照片丟在了桌子上讓我隨意翻看。
這些照片都相當的模糊,場景像是在某個黑漆漆的山洞裡,隱約還能看見洞穴深處有一個像是蟒蛇一樣的影子。
龍也好,蛟也好,如果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那絕對不是普通的攝像機什麼能拍到的。男人想讓我看的是另一個地方。就在這洞穴的石壁上,有不少用烏黑血跡刻畫的符咒。無論是從符咒本身風化的程度來看,還是這符咒書寫的手法和複雜程度。
毫無疑問這些符的確是前人留下來的封印,並不是人為作假杜撰的。
知道男人說的不是假話,但我還是想不通,忍不住梗著脖子質問道,「那閻王道你怎麼解釋?上井村的怪事你又怎麼解釋?就算是要鎖住這頭孽龍,難道這些無辜者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嗎?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用生人的血來加深封印,你這算狗屁的繼承先人遺志。」
見我怒罵他師父,玄一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上前一步就要拔刀讓我住口。
男人一擺手將玄一給擋住,從他的身旁將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給拿起來放在了桌上。
將包裹著的布給慢慢拆開,我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風水盤。
風水盤類似於羅盤,以古人天圓地方的哲學思想為基礎,以正八邊形為底座,中間鑲嵌著一顆渾圓透明的珠子。
正八邊形就代表著地,中間渾圓的珠子就代表著天。
只不過這風水盤和羅盤的不同之處在於珠子中間並沒有指針,正八邊形的基座上刻著的也不是六十四卦或者北斗星宿。
整個風水盤中基座浮雕黑色的雲紋,而在渾圓珠子的旁邊則是八條張嘴似嘯的半截黑龍。這八條黑龍形態各異而又齊聚一方,它們的身子潛入這基座之中,若隱若現恍惚看去還真有一飛沖天的架勢。
男人指了指這風水盤開口對我說道,「這是我托人花費一年時間製作出來的八龍聚星盤。那高速路上的閻王道你以為是我弄的嗎?並不是黑龍被困在臥龍山中,想要恢復自己的力量就需要人的生魂和怨力。這閻王道雖然是我讓政府這樣畫的線,但實際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有將會受到影響的生魂往龍嘴上引,我這才有把握保全所有的生魂,等到這八龍聚星盤製作出來再掛在龍嘴處的山洞裡徹底將它的龍嘴給封住。」
雖然早就知道這男人厲害,但我還是沒想到他已經厲害到可以自己設計法器了。
這八龍聚星盤光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質,更別說真的用起來會是怎麼樣的效果了。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此時我說什麼都沒用了。
黑龍已經被我放了出去,整個吉安市的高速路也都被我給弄了個一團糟。就在我想問這男人有沒有什麼辦法補救的時候,那男人將八龍聚星盤推到我身前,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黑龍是你放走的,那麼你就用這八龍聚星盤把它給追回來吧。玄一,送客。」
和我這一番短暫的交談,男人就像是大傷元氣一樣整個人精氣神都萎靡了下去。玄一不爽地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等我下樓才發現怡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而在她的手邊就放著一個質樸厚重的紫砂茶壺。
「玄清,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我搖了搖頭,示意怡安不要緊張。
玄一對我拱了拱手,很不耐煩地開口說道,「我師父說了,那黑龍此次出來一定會實施報復。之前封他的前輩是河南人,你要是想去追黑龍就跟著往河南去吧。」
「這八龍聚星盤你師父有沒有說怎麼用?」
玄一不屑地冷笑一聲,「這八龍聚星盤也是今天早上才送到我們茶館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用。既然師父不說,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兩位還是請快點走吧。」
這玄一和那個男人都神神秘秘的,一直到除了茶館我這才反應過來和那個男人聊了那麼久,都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
從怡安手裡接過紫砂茶壺看,不得不說這有權勢辦事效率就是快。
范新峰死活不肯交出來的祖傳紫砂茶壺,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被他們給弄到手了。我將紫砂茶壺小心翼翼地裝進盒子放進乾坤袋。和怡安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們之後要去河南追黑龍,誰知道那妞頓時就和看白痴一樣看著我。
「玄清,你不會真的相信這世界上有龍吧?之前你還和我說龍形只是一個抽象,怎麼現在他們說黑龍會去河南你立馬就信了?」
我總不能和怡安說龍我沒有見過,但巨蟒和蛟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吧?
我在腦子裡想了想,開口對怡安說道,「怡安,你知不知燕京有一口鎖龍井?」
怡安搖了搖頭,她之前一直跟著婆婆在南方遊歷,對於北方的這些見聞都不是很了解。
「在燕京有一口鎖龍井,井裡沒有水,深不見底。奇怪地是有兩條很粗壯的鎖鏈從地面一直延伸到井裡。燕京的老人們都說這井裡鎖著的是一條能呼風喚雨的龍王。這龍王當初想要在燕京興風作浪,誰知道被五個很有道行的高人給聯手制住了,鎖在這井下永世不得翻身。」
「有這麼玄乎?」怡安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那國家為什麼不順著鐵鏈將井下面的龍給扯上來?」
我嘿嘿一笑,接著對怡安說道,「你以為沒有人這麼做過嗎?當年小日本打到燕京的時候就不信這個邪,動用了兩個連的士兵讓他們把這兩根鐵鏈往地上拽。誰知道這兩根鐵鏈就和無窮無盡一樣,把整個大街都給鋪滿了,都還是沒有到頭。在拽了足足有三個多小時以後,鎖龍井下面傳來一聲咆哮,大半個燕京城的人都能夠聽到。也就在當晚燕京城下起了血雨,把那些小日本一個個都嚇得魂不附體地,又趕緊把這兩條鐵鏈給送回鎖龍井中。」
見我說的有鼻子有眼,這下怡安就是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我第一次從師父那裡聽有關鎖龍井的故事時也和怡安是一個表情,心裡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去燕京看看,看看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龍。
就在我準備拍怡安一下讓她回過神來我們好趕路的時候,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突然一陣騷動,有好幾個拿著手機的年輕人又蹦又跳地看著天上吱呀亂叫。
我在心裡納悶兒,這一個個中邪了怎麼的。看起來挺正常的小伙子,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
「龍龍吸水!」
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紅著臉激動地大喊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果然在一片烏雲間看見了翻騰的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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