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沒有小心,其實從他的眼神和動作就能很輕易地看出來。
燕德衝下直升機的時候就表現得太過了,現在喊魂這麼誇張,還真不一定能把燕長青的魂給喊回來。
在主持白事之前都需要先知道死者親近的親屬都有那些。從鳳姐那裡我知道燕長青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燕山嶽就是燕德沖的父親,這兩父子都按照燕老爺子的意思從軍,並且在軍隊裡還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二兒子燕山河是燕德厚的父親,這兩父子父親是在政府工作的高官,兒子是一個研究生,聽說讀書很厲害在文學方面更是小有名氣。
至於燕老爺子的小女兒燕艷嬌,這是一個在燕家很不受待見的女人。說得好聽一點這個女人的人脈廣善於交際。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這個女人水性楊花,和燕京很多的富商都有著不正當的關係。
有這樣一個女兒燕老爺子自然不會有多親近,就算是每年燕家有什麼重要的節日,燕老爺子也從來都不會主動通知他這個小女兒,反倒是他這個小女兒每次都厚著臉皮回來參加家宴。
「聽你這麼說,燕老爺子就沒有比較親近的家人了?」
鳳姐搖了搖頭說道,「老爺最喜歡的孫子就是燕德厚,只不過德厚現在在國外讀書,就算是知道了老爺的死訊趕回來,那也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
人死分為自然死亡和橫死兩種。
自然死亡用我們的行話來說就是福祿壽。意思是這老人家的時辰到了,是自然死的,這種就是有福氣。下輩子肯定也能轉世投個好胎,走的時候也算是沒有痛苦。這樣死掉的老人屍體頂多有陰氣,算不得凶,多在屋裡放幾天也是沒問題的,不會生煞傷害到身邊親近的人。
然而燕長青這種明顯是橫死的。且不說他死之前被蟲蠱給折磨成了什麼樣子,就說他讓鳳姐主動開槍殺死他,這一點就很有自殺的嫌疑了。
判官和閻王是最討厭自殺的人。
按照地府的罪過來說,這自殺輕身的罪過甚至要比你殺人都還要大。畢竟你以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換來今世能夠當一輩子的人。誰知道你自己還不肯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跑去自殺,這罪孽不可謂不深重。
見這都快半個小時過去了,燕老爺子的魂都還沒有回來,我嘆了口氣往一樓走。一樓的那些親屬都已經換上了白色的衣服,只不過一個個面無表情地坐在座椅上,好像這靈堂里發生的事情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都說富貴人家無溫情,這話看來是說的一點都不假。
來這裡弔唁燕老爺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出於真心,恐怕大部分的人都只是來走個過場,免得留下什麼話柄吧。
見我從樓上下來,早就不耐煩地燕德沖氣沖沖地走過來,把手裡的白皤往地上一丟,「你他媽的是不是在玩兒我?什麼狗屁喊魂,老子我喊了這麼久,我爺爺的魂呢?」
當兵的人本來就不相信鬼神這一套,現在見燕德沖氣勢洶洶的手指都快要頂住我的鼻子了。我心裡那股子怒氣反而沒了,突然間咧開嘴對他笑道,「沒錯啊,我就是在玩兒你。」
「我操尼瑪的!」
燕德沖早就忍不住了,聽我這麼說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要朝著我砸過來。
早就聽鳳姐說過這燕德沖是個現役特種兵,但這舞刀弄槍的我可能不是特種兵的對手,這赤手空拳的我還能怕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面對燕德沖的挑釁我不退反進,右手腰身一沉一個炮拳直接就砸在了燕德沖的肚子上。
這一拳我沒有留手,一拳就把這囂張的小子給干倒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抱著肚子跪在地上吐酸水。
見我打他的兒子,燕山嶽蹭的一下站起來,眯起眼睛滿是殺氣地盯著我,「秦飛,別以為你是秦家人我就不敢動你,你要搞清楚這裡是燕家的地盤!」
打一拳還不夠過癮,我把燕德沖拎起來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站我身後的鳳姐都看呆了,所有人都以為我這是瘋了,竟然敢對燕德衝下這樣的狠手。
燕家的保鏢剛要動彈,我就把地上的白皤撿起來對他們說道,「這別墅可能是燕家的產業,但這靈堂卻是歸我管。燕老爺子的魂今天要是回不來,那他老人家就沒有辦法進棺材,也沒有辦法入土。老爺子不能入土為安,晚上他去找你們誰談話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這話一說不少信鬼神的燕家人臉色都變了變。
燕德沖淌著口水紅著眼睛看我,「他在放屁!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神。爸,把這個神棍抓起來!」
燕山嶽抿著嘴一言不發,他現在處在一個兩難的境地。
雖然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回魂一說,但我畢竟是燕老爺子死前吩咐過要主持他後事的人。現在不由分說地把我給抓了,和他不對付的那個二弟可能又會拿著這件事情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知道你不信,不如我們打了一個賭。」
「賭什麼?」
我從桌上拿過來一根白蠟燭,將白蠟燭擺在客廳的正中間,然後用一個玻璃罩子把拉住給罩住,下面只留下一點通風的縫隙。
我指著白蠟燭對燕山嶽說道,「蠟燭是魂的指路燈。如果燕老爺子的魂回來了,他一定會從這蠟燭上飄過去。如果按照我的方法招魂這蠟燭熄掉了,那就說明我不是在這裡胡說八道,之後怎麼做你們也全都要聽我的。」
燕德沖冷笑一聲,「蠟燭的燃燒需要氧氣,你用玻璃罩子把它給罩住,不一會兒它自然會熄滅掉!」
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把玻璃罩子給拿開。
「我罩上這個是怕你們說待會兒蠟燭是被吹熄的,既然你們不需要這玻璃罩子,那我把它拿開就是了。」
見我這麼自信,燕德沖也有些吃不准我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在這裡忽悠人。
燕山嶽靜靜地看著我,開口問道,「德沖都沒有辦法把老爺子的魂給喊回來,你能?」
我嘿嘿一笑,將不善的眼神投到燕德沖的身上。
「這喊魂嘛,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種。要是燕老爺子最喜歡的德沖少爺被人給打了,我想他肯定也是會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燕德沖眼睛瞪得大大的。剛才被我的炮拳給打出了陰影,現在再讓我動手他死也不願意。
偏偏燕山嶽信了我的話,他沉聲對我說道,「如果你打了德沖老爺子的魂還沒有回來,那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老實說我的這個辦法絕對是有用的,但我唯一拿不準的就是燕老爺子到底喜不喜歡他這個孫子。要是燕老爺子生前就很討厭燕德沖,那這魂還真不一定能回來。
那燕德沖想要跑,可惜已經打定主意要教訓他一頓的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一想到之前他當這麼多人的面打鳳姐,我這一直壓著的邪火就再也憋不住了,把這小子拽過來就是一頓暴打。
不得不說這小子好歹是個當兵的,在反抗的時候時不時還能給上我一兩拳。只不過我這裡也打上了頭,他那幾拳打在我身上簡直就不痛不癢,一點感覺都沒有。
所有人都盯著客廳中間的那根白蠟燭看,眼看燕德沖被我打得快要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一陣陰風從門外吹來,所有坐在客廳里的人都齊齊打了一個冷戰。
客廳中間的白蠟燭火焰驟然變小,小到所有人都以為這蠟燭被風給吹熄了。然而很快陰風過後白蠟燭的火焰就又重新燃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火焰從黃白色變成了幽綠色,整個客廳都顯得十分的詭異,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他們所有人一樣。
察覺到燕老爺子回魂了,我戀戀不捨地把拳頭給收了回來。
看來這燕老爺子還是挺疼他這個孫子的,要是再打下去說不定燕老爺子會發生屍變。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法袍,讓鳳姐把早就準備好的眉筆粉底什麼的都拿過來。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我喊了兩聲,將手邊放著的沉木拿起來在地上敲了三下。
一直壓在所有人頭上的那種厚重感一下子就消失了,那種詭異的氣氛一掃而空,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這下不用我去解釋他們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沒工夫去管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將蓋在燕長青身上的白布給掀開,一下子就看見了燕長青額頭上的一個大血洞。
鳳姐啊鳳姐,你說你用槍殺燕長青就不能打心臟嗎?幹嘛非要爆頭。
爆頭雖然死得快,但這整理遺容起來這麼大一個血窟窿怎麼填?
我嘆了口氣,先用毛巾幫燕老爺子把臉上的血污給擦乾淨。
誰知道毛巾才碰到老爺子的臉,他的手突然就舉起來抓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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