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的交談中我就覺得蕭九九很奇怪,等到多問她幾個問題後我發現,只要是我知道的東西她自然也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東西蕭九九她就回答不上來了。
眼看蕭九九手中的長劍朝著我徑直刺來,我慌忙地摸出匕首在身前一擋。然而這個冒牌貨的劍法比我想像中的要好,長劍在我的匕首上僅僅是點了一下,隨後改變目標刺中我的肩膀。
不管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要保命就只有先跑再說。我順手抄起旁邊的一件古董朝著蕭九九丟過去,趁她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我轉身就跑。
眼看我的一隻腳都已經踏上樓梯了,黑暗中我的心突然一突,本能地身形往後急退。
長劍從我的正前方刺過來,剛才我要是再往前一步那就等於往長劍的劍尖上撞。
「不可能,這不科學!」
蕭九九又不會瞬間移動,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已經沒時間去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蕭九九的長劍就和潑水一樣從四面八方刺來,沒一會兒的功夫我的身上就到處被劃出口子。
感覺到頭越來越暈,我知道這是自己失血過多造成的。再這樣下去別說這個冒牌蕭九九會不會把我給刺死,光是流血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眼看我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就在我覺得這一次完了,自己連死都死得莫名其妙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一股辛辣沖鼻的味道,隨後面目猙獰想要殺掉我的蕭九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自己拿著匕首正要往自己的喉嚨上戳。
「師師父?」
師父將手裡的小瓷瓶給塞上,陰沉著臉瞪了我一眼,「和你說了多少次真正的危險是看不見的,你們怎麼就這麼大意?」
師父將地下室角落裡的一個香爐給打開,把裡面的香給摁熄。我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中毒了,難怪我知道的東西蕭九九不知道,因為那冒牌蕭九九根本就是我憑空臆想出來的。只是我現在渾身都疼,一想到身上的這些傷口是自己劃拉的我的臉皮就有些發燙。
師父將躺在地上的蕭九九也給弄醒,這妞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法器,雖然暈過去了但好歹沒想我那樣自己想要殺掉自己。
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天已經快亮了,師父帶著我和蕭九九快步離開古董屋,沒一會兒的功夫油耗子就背著一個籮筐哼著小曲兒從外面回去。
這耗子窩還真是龍潭虎穴不能亂闖,要不是師父來的及時,我和蕭九九可就算交代在裡面了。
回到賓館師父幫我包紮了下傷口,蕭九九可能也覺得自己三番兩次地著道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師父,這油耗子回去以後肯定會發現地下室里的異樣,我們走的時候也沒來得及歸置歸置,以後還想再潛進去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師父嘆了口氣,皺著眉托說道,「古董屋裡盛傳的鬧鬼恐怕就是你們昨天遇到的那種情況了。這油耗子平日裡都防範那麼嚴密,更不要說我們打草驚蛇以後了。如果軟的不行就直接上硬的吧。」
我瞪大眼睛看著師父,「硬的?師父你的意思是直接去找他要?」
「好!」坐我旁邊的蕭九九突然大喊一聲,冷不丁地嚇我一跳。蕭九九咬牙切齒地把劍給拔出來,「我們就去硬上!要是他不給我就一劍殺了他!」
我實在沒辦法和這兩個法盲講道理,簡單幫我傷口包紮了一下,我們三個就又出門往古董屋的方向去了。
油耗子拿著個雞毛撣子正在清掃架子上那些古董的灰塵,嘴裡哼著小曲兒心情好得很,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家古董屋昨晚差點失竊。
「幾位隨便看喲,怎麼是你們三位啊。怎麼的,閒著沒事兒干到我這裡來踩點來了?」
油耗子一抬頭看是我們,完全沒有了昨天恭敬的態度。看來這油耗子不是沒察覺,他只是根本就不在乎。
看著我身上掛了彩,油耗子輕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這走馬有走馬的道,但那大多是用錢擺平的,算不上什麼本事。但是像我們這種在地底下討生活的,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到過?所以這晚上來找我喝茶的念頭,我勸你們還是早點打消。」
油耗子就是那種典型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那種賤兮兮的樣子看得我直想動手打他。
師父也笑了,他轉身將古董店的門給關上,蕭九九很是時候地往側面走了幾步,繞到油耗子的身邊把他的後路給斷了。
「你們想幹嘛?這光天化日的你們難不成還敢傷人?」油耗子也沒想到我們膽子會這麼大,蕭九九這妞從來就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一想起昨天晚上和我兩個差點在陰溝裡翻船,她就二話不說拔出長劍擱到油耗子的脖子上。
油耗子本來還想嘴硬,誰知道蕭九九手一抖,一道不長不短的口子被劃開了。
疼痛總算讓油耗子清醒了幾分,知道我們這是在動真格的。他撲通一聲就給跪地上了,嚎啕大哭道,「三位爺,是我油耗子錯了,求三位爺高抬貴手把我油耗子當個屁直接給放了吧。這古董屋裡您們要是看上什麼了就隨便拿,我油耗子要是皺一皺眉頭那就是狗娘養的!」
看油耗子這麼幹脆就服軟,我站在旁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油耗子倒還真有點元寶叔的影子,能屈能伸的一點都不覺得屈辱。
師父背著手很是道貌岸然地對油耗子說道,「你的這些破玩意兒我們也看不上,我們就想要佛珠。」
油耗子哭喪著一張臉,「道爺,我這裡真沒什麼佛珠。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我們地耗子忌諱什麼您難道還不清楚嗎?」
油耗子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來了。
因為是在死人的地盤兒倒騰東西,因此地耗子一個個都不怎麼長壽,到老了還會落下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任誰也看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東西來錢快啊,所以不少的地耗子身上往往會帶點辟邪的護身符之類的祈求平安。
和普通人祈求平安不同,地耗子們默認的行規是戴佛不下墓。也就是說不管你是戴的佛牌還是佛珠佛像,只要是和佛有關的,那就絕對不能下墓,其他地耗子要是發現了把你斃了也不是不可能。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行規,那是因為地耗子們還盼著生前做了壞事,死後佛祖能眷顧一下看能不能下輩子投個好胎。他們又自認為墓穴和自己都不是乾淨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戴佛珠什麼的來玷污佛祖。
地耗子一臉真誠,師父卻是毫不客氣地一句話揭穿了他,「戴佛不下墓,那是講究的盜墓大家才有的規矩,什麼時候你們這種地鑽鼠也開始流行這個規矩了?昨天我在地下室里可看見有好幾個鍍金佛像放在角落裡,你別和我說那些都是你請來的財神爺。」
地耗子被師父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都平靜不了。蕭九九也是個急性子,見地耗子這個時候了還敢和我們耍花花腸子,手腕一翻一刺,本來擱在地耗子脖子上的長劍噗嗤一聲把地耗子的左肩給刺了個對穿,我站在旁邊光是看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狠,真他媽的狠!
突然地刺擊痛得地耗子吱呀亂叫,蕭九九把地耗子給踹來趴著,一腳踩住地耗子的右手長劍劍尖輕輕放在了地耗子右手的食指上。
蕭九九滿臉笑容地輕聲說道,「我們也不為難你,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慢慢想佛珠到底在哪裡,每過一分鐘,我就切掉一個你的手指頭,等你十個手指頭都沒了,那我就敬你是條漢子,保證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打擾你做生意。」
這蕭九九本來就是抱著報復心理去的根本沒有給油耗子動歪腦筋的時間,蕭九九就要動手把油耗子的第一根手指頭給切下來。
才來都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油耗子馬上就招了,他哇哇求饒道,「女俠!女俠我是真的錯了!我知道佛珠在哪裡,我這就帶你們去拿!」
師父示意蕭九九把油耗子放開,油耗子這才抹著眼淚和小媳婦兒一樣回到辦公室,從牆上的一個暗格里抽出一個木盒子。
不得不說這些油耗子挖東西和藏東西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昨天晚上我從這面牆前面來來回回地走了不下五次,硬是沒有注意到這牆有什麼問題。
油耗子把木盒子打開我們一看,躺在盒子裡的不是一串佛珠,而是一顆佛珠。
「你敢耍我們!」
蕭九九大喊一聲又要動手,油耗子撲通一聲又給跪了,捧著盒子聲淚俱下地說道,「我哪裡還敢騙你們啊,這盒子裡本來是有一串佛珠的,但我拿到的時候就只剩這一顆了啊。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老楊,他肯定會告訴你們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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