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確實有個正在開工的建築工地,我們都很難想像,就丁香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在這種地方究竟能幹什麼工作?
下車走進去,門口看更的大爺敷衍地問了一聲,「幹嘛的?」
「找你們老闆的!」
根本沒再多問一句就開門叫我們進去了,可見這裡也不是很規範。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我們輕輕鬆鬆就走了進來,裡面大都是忙碌的人和機器,但是就這樣平凡正常的場景,我和伍叔走進來之後都不自覺打了一個寒戰,四處尋找了起來。
因為我們都感覺到了這裡雜亂的氣場,雖然這裡幹活的基本都是正當壯年的漢子,應該陽氣非常重,人氣很旺的磁場但是周圍卻有不少的陰氣。
這是因為建中工地都是做動土的活,很容易破壞原本穩定的大環境,不管是對於風水或者是地下可能存在的老住戶有衝突,有這樣的磁場並不奇怪。
可能我們即生面孔,還有我和嬸子兩名女子,加上都在東張西望的四處亂看,一個戴著紅色安全帽的人,咯吱窩夾著一捲圖紙,離好遠就對我們大聲吼道,「喂,你們幾個,幹什麼的?怎麼進來的?」
我們被叫得一愣,站在原地都沒敢動,那人大步流星的就朝我們而來,一臉的兇惡,「說你們呢,這裡面是工地,不是隨便進來參觀的地方,出去出去!」
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身後一個混凝土攪拌機,沒人操作的狀態下就歪倒下來,這人要不是沖我們而來,估計就要被淋成泥猴,凝固成帶餡的雕像。
我們的到來等於變相地救了他一命。伍叔疑惑地說了一句,「這工地真是夠不太平啊!」
吼叫的那人也被身後的事故嚇了一大跳,轉回身不知道在叫誰,吼著負責人的名字,很是生氣但是依舊沒有忘記我們的出現,腳下依舊朝我們的方向而來。
後面很多工人都在忙碌的善後,收拾地面上的一片狼藉,這個看似是個領導的小紅帽走到我們跟前,語氣不是很好地說道,「看到了吧,這裡很危險,你們亂跑進來真有什麼事怎麼辦?快走,出去出去。老胡你要是門都看不住,再隨便放人進來,你就別幹了!」
我們的出現還連累了看門大爺被數落,危及了人家飯碗。
我輕聲說道,「我們是之前出世女孩的家人,過來找你們負責人的。」
這個小紅帽明顯知道丁香的事,一聽我提到她馬上換了一副態度和口氣,很客氣地招呼我們朝一邊的兩層樓,臨建房那邊引領而去,「原來是你們啊,可算是來了,跟我到這邊,我帶你們去見負責人。」
現在這個季節,外面溫度已經不低了,當我們進入這集裝箱的簡易辦公室內之後,感覺更加悶熱!
好在裡面沙發套組,辦公桌椅還算齊全,最重要的是裡面有能救命的空調。
一名戴著安全帽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悠閒地喝茶,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就是老闆本人無疑了,崩在襯衫裡面的大肚子馬上就要撐破那脆弱的紐扣出來照耀,手腕上金燦燦的大金表,還有手指上一看就不輕的大戒指,脖子上自然也不可能空著,傳說中能拴狗的鏈子掛在幾乎退化了的脖子原本應該存在的位置。
「小孫,這麼閒來找我?有事啊?」
「王總,是之前出事那女孩的家人找到了,我把人帶過來,他們要見您。」
「找到了?我記得那女孩一直聯繫不上家屬,好像姓丁是吧,確認過了?」
我們隨意找個了空位坐下,丁叔就把在殯儀館辦的一堆走程序的單子拿了出來,「王老闆是吧,這些是我們在殯儀館那邊辦手續的材料,您需要看什麼請隨意,我們是丁香的父母。」
這位領導一臉肥肉的臉上閃
過戒備和算計,看完了資料之後,冷著臉說道,「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出這位有些不想談賠償的問題,明顯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也可能是看丁叔他們一臉憨厚,就想瞞天過海一把!得小心思,不客氣地開口,「王總,人在你這齣的事,你說我們找你什麼事。」
他這次用眼角看向我的位置,我用習慣的書包上有大學的名字,他馬上就知道我可不是個好糊弄的,訕笑一聲走到了辦公桌後面,「之前不是找不到你們,現在既然找到了,丁香也終於能跟你們回家了,這是好事,該準備的也早就準備好了。」
他拉開抽屜率先拿出一份文件,順便放了一支筆在上面,朝丁叔這邊推過來,「這是領取補償金還有最後一部分工資的證明,直系親屬來簽一下字吧。」
我並沒有叫丁叔自己上前,隨隨便便簽字,而是跟過去仔細看了關鍵的幾條,這樣的文件普遍都是把單位的責任能推就推乾淨的條款,很可能有什麼文字陷阱或是在數字上做什麼手腳,一旦簽字可就再沒有轉圜的可能了。
沒想到丁嬸說話了,「人都已經沒了,賠多少錢也沒用了,我們就是想要回孩子留在這的東西,把遺物帶走,另外想看看她打工的地方,睡的地方,還有出事的地方。」
王老闆可是很樂見這樣的家屬的,要是死要錢的那種,獅子大開口的大有人在,那是各種招數都無所不用其極,叫人很是頭疼,聽對方這樣說馬上笑出一朵花,滿口答應,「好好好,這些都好辦,簽字,簽了字我馬上就安排人帶你們去。」
看著紙上寫著丁香的名字,還有到這開始打工的日期和意外發生的具體時間,以及,急救時候產生的費用等等,最後明確的寫著陰意外導致亡故,單位出於人道主義一次性補償家屬八萬元正,後面還有一點點未結清的工資零碎什麼的。
加我有一種,人命現在不值錢的感覺,好好的一個姑娘是在工作中,就只有八萬的補償,還什麼人道主義,就叫人心裡發涼。
「簽吧,簽完了還要去收拾遺物呢,再放在我們這,過過就丟出去了。」這話對丁叔的影響不小,他們都不希望最後連孩子的遺物都帶不回去,雖然不值錢,但也是一份念想,拿起筆就利落的簽了字。
工地老闆馬上就怕我們反悔一樣馬上就把文件搶過去,放到抽屜里上鎖,還拿出幾捆票子,交給丁叔,「銀貨兩訖啊,小孫你帶他們去收拾東西吧。」
這麼明顯的請客意思,真是毫無人情味,嘴角勾起的笑是那麼薄涼,我們跟著小紅帽又來到工人住宿,雜亂的板房環境裡,這裡可沒有領導那邊整潔,味道難以言喻不說,條件更差,根本不可能有空調,悶熱擁擠的難以想像。
女工的這個房間也沒好到哪裡,旁邊緊鄰的就是廚房,油煙的味道很大,潮濕異常。屋裡只有最角落的床板上沒有被褥,應該就是丁香的床。
「那裡就是,上面的東西也都是她的,包在床下,你們自己收拾吧!」丁香在工地上一個小丫頭別的活也做不來,就以低廉的價格在廚房幫工,外面的露天廚房就是她的工作,這裡的人不少,就兩個女人給這麼多人做一日三餐,工作量可以想像的大。
丁香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大袋子就都裝下了,就這麼一會我們就感覺到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丁嬸可能是觸景生情,又開始哭泣起來,「這孩子,給家裡說她找到了一個管吃管住,還很輕鬆的活,這地方原來這樣啊,我要知道早就叫她回家了,這哪有家裡好啊!我要是叫她早點回家去,我丫頭就不會沒了……」
她哭得熱鬧,丁叔也是眼眶通紅,還在強忍著,可我們看得心裡都挺難受的,世上最不可能的就是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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