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的笑聲,迴蕩走廊。
讓所有人都心神一震。
準備好迎接死亡的林嶺東猛地睜開眼睛。
卻是看到阿羅斯猙獰驚駭地面龐。
而此時的阿羅斯,湛藍色的雙眸,注意力卻早已經不在他的身上,而是自己的右手手腕。
林嶺東目光微移,登時一驚。
他清晰地看到,阿羅斯的右手手腕上,纏裹上了一圈圈近乎透明的細細絲線。
絲線繃的筆直,讓阿羅斯的鐵拳,再也無法落下半寸。
陳先生?!
林嶺東登時狂喜,回頭一看。
病房門已經打開。
陳東坐在輪椅上,就在門口。
而陳東的右手,此時也微微抬起,顯然是在和阿羅斯僵持。
在他身後,顧清影依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熟睡著。
仿佛剛才走廊上的動靜,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陳東微微一笑:「幸好我早有準備,否則打擾到我老婆休息,這就是大罪過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驀地變得陰冷起來。
臉上的笑容,也讓阿羅斯和林嶺東看得後背一涼。
不遠處。
龍老和范璐紛紛大喜。
孤狼和林嶺東確實阻擋不住阿羅斯。
但陳東另當別論!
然而。
「啊!」
阿羅斯毫無徵兆的一聲爆吼,揮起左拳悍然轟向了林嶺東。
突然一拳,恍若泰山壓頂。
剎那間,讓林嶺東如墜地獄。
「小心!」
陳東神情一戾,右手悍然扯拽魚鱗線。
然而。
就在他驚駭提醒林嶺東的一瞬。
阿羅斯原本轟向林嶺東的左拳,卻是當空調轉了個方向,直接以肘擊壓制在了纏裹在右手手腕上的魚鱗線之上。
「給我斷!」
舌戰春雷。
阿羅斯的左手傾盡全力壓制在魚鱗線上,同時快速地做出翻滾狀,用來抵消右手手腕上魚鱗線的切割。
圍魏救趙?!
陳東瞳孔緊縮,卻是猛地狠戾起來。
他右手轟然爆發巨力,藉助著阿羅斯掙脫魚鱗線的力道,直接朝著林嶺東快速靠攏過去。
「後退!」
啪的一聲,陳東左手抓住了林嶺東的輪椅,悍然將林嶺東朝身後拖拽出去。
砰!
幾乎同時。
恍若蟒龍翻滾的阿羅斯雙手之上驟然一聲炸響。
原本纏裹在左手和右手手腕上的魚鱗線,硬生生的被他掙斷了一截。
這一幕。
看得陳東、龍老和范璐皆是心神巨震。
魚鱗線可是殺手們最喜歡用來暗殺的利器。
細微不可察,殺人於無形。
但魚鱗線的堅韌鋒利程度,絕對不是普通鋼絲能夠比較的,二者的韌性天差地別。
魚鱗線是為殺人而創造出來,幾乎在所有殺手的認知中,魚鱗線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的肉身掙斷!
但現在,阿羅斯做到了!
即使因為攪動魚鱗線,割得他的雙臂遍布傷口,鮮血淋漓。
可他依舊做到了!
隨著魚鱗線掙斷。
剩餘的極速收回了陳東右手手腕的機關盒中。
陳東端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阿羅斯,短瞬驚訝過後,他再次歸於到了古井無波的平靜當中。
阿羅斯並未立刻發動攻擊。
而是雙手垂落,任憑鮮血滴落向地面。
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僂著,微張著嘴,喘著粗氣。
遍布汗水和血漬的面龐,此時再無剛才的肆意散漫,有的只是近乎扭曲的疲憊。
呼
呼
呼
走廊上,迴響著阿羅斯喘氣如牛的聲音。
能保住右手,已經是他的極限。
而剛才掙斷魚鱗線,卻是耗費了他大半體力。
恍若一頭凶獸,阿羅斯的眼睛泛著血紅,死死地注視著面前的陳東。
陳東臉上的平靜,讓他很惱怒。
阿羅斯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獰笑道:「死亡臨近,你還能這麼平靜,是已經做好去見上帝的準備了嗎?」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對阿羅斯而言,真的毫無戰鬥力可言。
哪怕幾秒鐘前,陳東利用魚鱗線還差點奪走他一隻手腕。
可依舊難以阻擋阿羅斯對陳東的輕蔑。
所有的情報都顯示陳東自大洋彼岸一行後,便雙腿殘疾,只能依靠輪椅行動。
任憑誰,在面對殘疾人的時候,也難以收斂輕蔑之意。
魚鱗線暗殺人很強。
可經歷了一次,阿羅斯就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再被魚鱗線禁錮暗算第二次。
這是他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正是靠著實力,他才一步步走上了血天使組織罰惡部門的頭領位置,以「黑手阿羅斯」凶名,震懾四方敵。
然而。
「呵!」
陳東忽然搖頭輕笑:「我對一頭大猩猩去見上帝,真的生不出半點興趣。」
言辭刺耳,鄙夷不屑。
阿羅斯神情一窒。
瞳孔驟然緊縮到了極點。
這個殘廢,死到臨頭,還有膽子嘲諷我?
不等阿羅斯開口。
陳東忽然抬起左手「啪」的打了一個響指。
「神秘人,出來殺大猩猩了?」
平靜戲謔地笑聲響起同時,陳東的雙眸卻是眯起,散發出無盡的寒意。
讓阿羅斯瞬間汗毛炸立。
從最初的杯弓蛇影,到轉眼間化為現實。
陳東的心緒都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只是以顧清影安危為中心,提防了一手。
哪怕事情發生成了現實,但他知道,神秘人就在附近,只要有神秘人存在,區區一個阿羅斯,算得了什麼?
什麼?!
阿羅斯臉色大變,一股強烈的心悸感油然而生。
他幾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目光警惕地掃向四周。
然而。
就在他後退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冷厲的聲音。
「我覺得,你可以自己解決,沒人發現的。」
阿羅斯虎軀一震,神情陡然駭然惶恐一閃而逝。
他悍然轉身,就看到樓梯處,正站著一道蒼老的身影。
可那道身影,在他矚目而去的瞬間,卻讓他有種面臨惶惶大獄的恐慌感。
殺意!
無盡的殺意!
阿羅斯瞬間便判斷出了自己的恐慌感源於何處。
正是因為判斷出來了,所以他的恐慌更是如同滔天海嘯一般,越發強烈。
他素來都是以殺意讓別人有這種恐慌感的。
可現在,面對一個蒼老身影,雙方位置卻互換了。
陳東無奈地看著神秘人,聳了聳肩:「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阿羅斯面色再次大變。
他轉身看向陳東,隨即五官登時繃張到了極限,嘴巴張大本能的想要驚呼,可望著眼前的陳東,卻有一種被無形大手扼住咽喉的感覺。
頂到喉嚨的話,愣是說不出口。
這
上帝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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