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次次去嘗試回憶,忍受頭痛欲裂的巨痛之後,記憶便會一點點恢復。
這是陳東之前驗證過的!
但每次回憶的巨痛,都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在他心頭,深深地忌憚。
如果不是因為阿蠻,他會一次次淺嘗即止,循序漸進。
現在阿蠻留在了匈奴,未來不可期。
為了諾言,為了阿蠻,他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你,真的知道怎麼恢復記憶?」
霍震霄有些惶惶失措的看著陳東,劍眉忍不住輕挑了一下。
軍中大醫都說記憶恢復的時間長短,很難確定,連軍中大醫都束手無策,陳東竟然知道怎麼恢復?
原本只是逶迤拖延陳東的說辭,鬼知道陳東竟然真的能恢復記憶!
「嗯。」
陳東點點頭,眸光堅定:「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恢復記憶的時候,會有些嚇人。」
「不會有大礙吧?」
這一刻,饒是霍震霄都有些不安起來。
以陳東現在的狀態,還有阿蠻留在匈奴的原因,就算陳東恢復了記憶,在霍震霄看來,想要救回阿蠻,成功率趨近於無!
就算是他霍震霄,裹挾大雪龍騎軍前往,成功率也微乎其微!
腦海中思緒飛轉,霍震霄想要再想一些措辭,制止陳東。
偏偏,所有的措辭,都有些牽強勉強。
一旁的白起看得滿腔疑惑,主宰何曾有這麼婆媽的樣子?
「應該不會。」
陳東有些遲疑,只是轉瞬間,遲疑消散,他沉聲對霍震霄和身旁的陌生漢子說道:「如果不是阿蠻,我早已經埋骨大雪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她讓我活下去的,我必須救她!」
霍震霄神情一怔,劍眉微擰。
卻是不再言語,示意白起正要為陳東解開身上的鋼繩呢。
陳東卻是搖頭拒絕:「不用了,這樣反倒對我有幫助。」
霍震霄和白起再次一愣。
綁成這樣,反倒有幫助?
恢復記憶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只不過兩人卻是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當房門開啟,風雪捲入。
隨即房門關閉,風雪寂靜。
屋子裡,唯獨篝火時不時地發出「噼啪」燃燒聲。
陳東平躺在床上,並未立刻陷入回憶中。
他目光堅定地盯著天花板,胸膛緩緩起伏,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間,漸漸地進入了一種平靜放空的狀態。
驟然間,他的眼中陡然光芒大盛。
在這一瞬間,思緒好似傾天駭浪,轟然回憶。
腦海中,痛楚陡然出現,以一種瘋狂蠻橫的速度暴漲著。
一瞬間,陳東就感覺腦袋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中,頭疼欲裂。
只是,這巨痛,並未停止,而是持續暴漲!
砰嚨!
腦海中的巨痛,讓陳東身子猛地繃緊,一塊塊肌肉凸顯墳起,與捆緊的鋼繩相互抵抗,頓時發出了吱呀聲響。
即使如此。
陳東也要緊了牙齒,強忍著巨痛沒有發出聲響。
回憶,越來越兇猛!
陳東毫無壓制回憶的念頭,任憑思緒信馬由韁,肆意回憶。
這也造就了他這一次的巨痛,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的更猛烈!
不過幾息時間,陳東的額頭之上,便滲出密密汗珠。
而緊咬的牙齒,此刻也不禁有些鬆動,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地從唇齒之間發出。
腦海中,記憶並沒有隨著巨痛的猛然加劇,而瞬間出現。
有了上次的經驗,陳東也清楚,只有當意識即將承受不住巨痛的時候,記憶才會漸漸地浮現出來。
這種瀕臨極限,記憶恢復的狀態,也意味著,他將一遍遍重複!
「阿蠻」
這一刻,頭疼欲裂的陳東,腦海中只有阿蠻這一個執念。
與此同時。
房間外。
房門緊閉。
霍震霄和白起屹立在風雪中,並未離去。
「主宰,陳龍頭,萬一真的恢復了記憶,怎麼辦?」
白起剛才一直不曾多言,但聽了霍震霄和陳東的談話,自然清楚前後因果。
以他的閱歷,自然清楚,不管陳東到底能不能立刻恢復記憶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止陳東孤身再入匈奴,去救援那個叫阿蠻的女孩!
孤身入匈奴,這無疑是再次踏上了黃泉路!
不是救人,是找死!
「他對那個救他的女孩,有這般執念,誰有辦法?」
霍震霄無奈地聳了聳肩,輕笑了一聲:「現在只希望這小子恢復不了記憶,或者恢復記憶後,他能理智一些。」
話音剛落。
「啊!」
房間中,陡然傳出一道悽厲痛苦的慘叫。
霍震霄和白起臉色同時大變。
這到底是在用什麼辦法恢復記憶?
都已經五花大綁了,為什麼還會這麼痛苦?
剎那間。
霍震霄和白起直接推門而入。
視線中,陳東依舊被捆縛在床榻之上,鋼繩緊繃,陳東的身體哪怕有袍服掩蓋,卻依舊能清晰地看到身體膨脹了一圈,是全部肌肉發力爆發的結果。
而真正讓霍震霄和白起瞳孔緊縮的,卻是此刻陳東的面部!
陳東臉色漲紅,五官扭曲,汗如雨下。
甚至額頭上的青筋都暴凸了出來,整個表情都處於一種極致的痛苦中!
就連脖頸和面龐上,也有青筋凸顯,虬結蜿蜒,有些滲人。
也就在兩人呆愣的時候。
承受著難以形容的巨痛的陳東,驀地扭頭朝霍震霄和白起看來。
隨即,用盡全力,發出了顫抖痛苦的聲音:「昏迷後,潑,潑醒我!」
又持續了三秒鐘。
陳東兩眼一閉,身子猛地放鬆了下來,昏迷過去。
屋子裡,靜可聆針。
霍震霄和白起盡皆默然而立。
剛才陳東的眼神,凌厲且堅定,甚至帶著一股好似野獸一般的凶戾瘋狂。
僅僅這一個眼神,卻是讓白起後背有些發涼。
哪怕是霍震霄,雖然能夠保持表面鎮定,可心裡依舊狠狠地震驚了一下。
「承受極致的痛苦,催生出記憶?」
霍震霄眉頭緊皺,目光深邃疑惑:「這傢伙太狠了!」
「主宰。」
白起低聲詢問道:「要立刻潑醒陳龍頭嗎?」
霍震霄遲疑了幾秒鐘。
「潑醒他!」
簡單三個字,忽然變得乾脆果斷起來,就連霍震霄一直微擰著的劍眉,此時也舒展開了。
霍震霄緩緩地揉了揉下巴:「他既然讓我們潑醒他,勢必記憶不是一蹴而就,經歷一次痛苦就全部恢復,這等極致的痛苦,他就算再狠,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無數次承受的,他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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