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這一晚睡得格外踏實,就連第二日陳鳶何時醒來又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
她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睡過這麼沉的一覺了,好的睡眠讓她無比輕鬆,腦子也無比清醒,就連心情都變得好了。
她翻身起床,剛一動,屏風後就探出夏螢的臉:「姑娘醒了?」
陸九卿挑眉:「你怎麼在這裡?」
夏螢撇嘴:「陳鳶非讓我在這裡守著,說怕給娘出什麼事。」
陸九卿莞爾,輕聲說:「這次將她嚇著了。」
「可不是,」夏螢一邊伺候陸九卿穿衣洗漱,一邊說,「她早上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喋喋不休地囑咐許久。若不是真有事離不得她,她怕是一步也不肯離開姑娘。」
陸九卿聽得心頭暖暖的,她兩世為人,也就只有陳鳶這一個真心之人了。
沒有誰能抵過陳鳶這般真心實意的關心。
陳鳶從小孤苦,掙扎著長大,而她看似有家實則無家,兩個沒有依靠的人,互相依靠。
所以她讓陳鳶喊自己一聲姐姐。
只不過,這妹妹卻是自己偷來的,遲早有一天,她要將陳鳶還給她真正的家人的。
一想到這裡,陸九卿的笑容就淡了幾分。
出了屋子,外面的院子裡有人在打理花草,有人在打掃地面,見著陸九卿,都笑意盈盈地行禮:「見過姑娘。」
陸九卿笑了笑,對眾人點頭。
夏螢看了這些人一眼,輕聲說:「要不,讓他們都離開?」
陸九卿挑眉:「為什麼?」
「姑娘不是喜歡清淨嗎?」
在唐府的時候,他們的院子裡除了夏螢之外,可是一個下人都沒留。因此,夏螢一直覺得陸九卿是喜歡清淨的。
陸九卿卻笑了一下,說:「誰說的?我明明就喜歡熱鬧。」
她喜歡院子裡很多人,大家都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日子。
只是,她是庶女,又不受寵,娘親也不拿她當回事,她從小就只有孤孤單單的長大,那些下人們根本不屑搭理她。後來有了唐修宴,可唐修宴也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不過還好,通過唐修宴她認識了風雨樓里的讀書人,她經常去風雨樓探望他們,因為她喜歡熱鬧,喜歡看他們侃侃而談爭論學術的熱鬧模樣。
在唐府,是因為那些人都不是她的人,所以她不喜歡。
可這裡不一樣,這裡是她的家,這些人都是她的人,所以她喜歡看到這個場景。
夏螢看著陸九卿毫無架子地跟下面的人談笑的模樣,若有所思。
——
到了傍晚的時候,陳鳶回來了。
回來見著陸九卿坐在院子裡,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贊同地說:「姐姐為何不在屋中休息?」
陸九卿拉著陳鳶的手在身邊坐下,笑著說:「睡得骨頭都酸了,出來坐坐,我無礙,阿鳶不要擔心我。」
陳鳶抿唇,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陸九卿轉移話題,問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忙什麼呢?」
陳鳶這才道:「今日有幾家藥鋪新開張,怕出亂子,我去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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