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唐若初再也沒有見過南里,她的生活在正常的軌道上向前行駛。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在大三那年,她成功拿到了「+」的交換生資格,公費去了日本大學。
在日本大學讀了兩年後,她繼續考取大學院,成了另一所名校的研究生。
唐若初跟程歲和的生活分開了。
程歲和在競選公費出國留學的時候,就放棄了這一資格。她被保送了燕大的研究生,選擇留在燕大,繼而畢業後留在燕大工作。
當然這其中不缺乏私心,留在燕大是程歲和靠陸今白最近的距離。
等陸今白畢業後,順理成章地嫁給了陸今白,冠上了「陸太太」的名號。
程歲和這一生都過得順風順水。
而唐若初雖算不上顛沛流離,卻也是在努力生活。
她叔叔送給她的那套房子,在她出國前的一段時間就被她給賣了,換了些錢讓程歲和以另一種方式給南里,希望能夠幫到他一點。
南里不會接受唐若初的幫助,但是如果是程歲和出面,或者是換一種說法,程寂出面,代表程氏集團,將這種幫助,套上利益的名頭,這樣南里便不會再拒絕。
南里迫切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與唐若初無關。
唐若初去日本以後,就沒有再聽到過一點南里的消息。
本來她的生活就很忙,即使不泡在研究室,也回去便利店打工,賺點生活費。
大家都在忙碌的生活。
因此跟程歲和的聯繫也少了很多。
時間真的會拉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前和程歲和無話不談的唐若初,此時再聯繫時,卻也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無話可說。
而是明明有那麼多話,卻不知道什麼話可以說。
即使每次都故作輕鬆,程歲和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故意逗她,卻始終小心翼翼對南里的事情閉口不談。
一個不問,一個不提。
「南里」這兩個字好像從唐若初的生活里消失了,又好像一直存在,鐫刻在某處,蒙上了時光的灰塵,等待被人發現的那一天。
後來唐若初研究生畢業,留在日本工作。
每逢過年,她只是往家裡寄點東西過去,人再也沒回去一次。
或許是不想看見唐海豐,又可能是怕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會在不經意間就遇見了那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就遇見的人。
甚至她都沒有想過相遇的場景,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心中那一絲絲遇見的希冀,最後也湮沒在彷徨之中。
唐若初在日本工作了五年,在她的人生即將奔向三十的那一段時間,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不再去想著逃避。
有些事,她總該去面對。
也有可能,她再也遇不到那個人了。
唐若初在她生日當天,向公司遞上了辭呈。
回國,踏上故土,是她送給自己最好的生日禮物。
她收拾了一夜的東西,在日本住了將近十年,她發現自己的東西原來可以有那麼多。
想全部帶回去還真是有點不太現實。
大包小包,最後挑挑揀揀,唐若初裝了二十個左右的行李箱,叫人打包送到機場,空運回國。
雖然她一夜沒睡,可是坐在飛機上的那一刻,卻絲毫沒有困意,反而越來越有精神。
她突然回國這一舉動沒有告訴任何人,因此當她下飛機時,人來人往,也沒有一個她可以奔向的懷抱。
行禮到了之後會直接送到唐家。
她雙手插在口袋裡,把臉埋進圍巾,身上穿的是那件曾經被程歲和嫌棄過的軍大衣。
又是冬天來臨。
今年似乎格外的冷,早早地下起了雪。
她記得,十年之前,她生日那天還未曾下雪,下雪應該是除夕夜的事情了。
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唐若初的胸腔在翻湧,無名的情緒熱烈且滾燙。
她現在有個鄭重地決定。
這個決定在腦海里殘存了整整十年。
唐若初是喜歡南里的。
至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並不知道。
但是她可以肯定,從那天她獨自飛去三亞的時候,她就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南里的。
唐若初突然把臉從圍巾里抬起,感受燕城冬天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甜膩的香味,她大步向前走,尋著一路甜香。
唐若初此刻好想喊一句,南里,我回來了——
不過鑑於周邊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她選擇在心裡將這句話咆哮而出。
南里,我回來了——
即使,我們可能不會再相遇——
但是,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會期待——
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狠狠抱住你,告訴你——
我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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