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前夕的天空總是陰沉的嚇人,空氣更是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房間中的悶熱感讓逍遙六道有些煩躁。推開房間門,站在門口處,逍遙六道皺起眉頭感受著帶著潮濕的狂風,卻在眨眼間消失在房門前。
港口不遠的懸崖處,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就連地上和岩石上的血跡都已經處理乾淨,就好像上午時的殺戮不存在一般。
站立在懸崖處,逍遙六道定神看著波瀾澎湃的海浪,細細聆聽大海的呼嘯。
忽然,逍遙六道閉起眼睛,張開雙臂,邁開腳步,瞬間跌落懸崖。
感受著風吹動耳膜的聲音,感受著風捲起衣衫的飛舞聲。
那是,宛如飛一樣的自由。
一直墜落
只至粉身碎骨
被海浪席捲的瞬間,那瀕臨死亡的冰冷,讓逍遙六道豁然睜開雙眼,迅速的扭轉身體,雙腳點在從海中突起的岩石。用力向上一躍,踩在懸崖下方微微凸起的地方,繼續用力向上一躍,連續三次,逍遙六道以一個斜線的路線,再次回到了懸崖上方。
一連串的動作看似簡單,其實不然,懸崖下方的岩石因為長年被海浪擊打而變得光滑無比,借力的時候不找好地方,用不對力道,很容易滑落。加上來勢洶洶的海浪,真的是稍有不慎就粉絲碎骨的。
站定後的逍遙六道看著被海浪沾濕的衣袖,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欲轉身離去時,就看見不遠處的白衣人向她走來。一身白衣隨風飄動,目若寒星,宛若天神降臨。逍遙六道不帶任何含義的笑了笑道「葉城主。」
微微頷首的葉孤城低聲道「逍遙莊主。」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逍遙六道在葉孤城叫她『逍遙莊主』的時候有些一愣,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季恆在他和西門吹雪的面前確實這樣叫過自己。那麼,以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頭腦猜到自己就是逍遙山莊的莊主也不是難事。
沒多久葉孤城開口冷聲提醒道「颱風將至,逍遙莊主還是回到客棧休息的好。」
「颱風?」有些吃驚的逍遙六道重複道,隨後轉身看向海面,遠處驚雷轟鳴,猶如千軍萬馬在空中奔騰、咆哮,又像是千萬頭被激怒的雄獅在怒吼般。見此逍遙六道輕聲低笑,伸出右手,如同想抓住風一般的半攤開手掌,說道「真是讓人興奮的天氣。」
一旁的葉孤城只是靜靜聽著,看著。轉過頭逍遙六道又對葉孤城說道「葉城主可知道這世間唯有風最自由,但也為有風最不自由,在蜿蜒的房間中尋找著出口。」
而葉孤城只是淡淡的看向逍遙六道平淡的說道「那隻因,這風還不夠聰明。」
「不夠聰明……」低吟重複著,逍遙六道忽然朗聲笑道「好,好一個不夠聰明。」
上午之事,雖讓逍遙六道排除了夏神侯將自己拖下水的可能性。但是,那個未知的人……還有那些黑衣人用的東西,都讓逍遙六道警惕不已,並且徹底的引起了逍遙六道的注意。
那些黑衣人所用的東西,是名為【傀儡】稍稍沾上就會被控制的藥粉,但東西的主人,被稱為『醫聖』的卓天師早在幾年前就葬身魚腹的人。而那藥方,也是在卓天師死前當著她逍遙六道和『醫鬼』墨清玉的面前毀掉的。
明明應該消失的東西,這些黑衣人卻能拿出來,這個幕後之人,恐怕大有來歷。再加上季恆的顧及,和逍遙六道所知道葉孤城會跟弒君,篡位有聯繫。
那麼,就出現了剛才的對話。逍遙六道用風來比喻葉孤城,你遠離皇城,看似自由無比,但是別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再自由,你也逃不出王土的,王室硝煙你註定會參與,成王敗寇你又如何選擇。
而葉孤城的回答也是很有趣的,夠聰明,怎樣才算夠聰明。助人稱王,自己稱王,助現在王座之人,亦或者是站在安全的位置上看戲。
不知道葉孤城的夠聰明到底指的是哪一個?
心理千迴百轉,但逍遙六道面上依舊不顯,只是微笑道「在下此次前來只是聽聞南海有世間少見的黑色珍珠,覺得有趣。」輕巧的告知葉孤城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白雲城。至於,葉孤城會怎樣想,那並不是逍遙六道可以管的。
「若不嫌棄,逍遙莊主可到府上一坐。」說完,葉孤城看向逍遙六道,同時做著『請』的手勢。
狂風吹過,逍遙六道拂去臉頰上的青絲淡然道「多謝葉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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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全年氣候溫和,花繁葉茂四季常開。幾日前的颱風並沒影響這如春的氣節,這裡宜人生養,一片蔥翠,令人貪戀。又因靠海,南海清晨的霧氣也是很大的,群山纏繞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若隱若現,蒼茫的讓人有些恍惚。
只是這並沒有影響西門吹雪練劍的心情,或許這樣的景色,更合他的心意,遠處,隱隱若現的蒼山,仿佛自成一界,引他入人劍合一的境界。
長劍清鳴,劃破空氣,激起層層劍光,西門吹雪愛劍,痴劍,是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卻不知,西門吹雪已經和他的劍自成一派,另有境界。
不知多久,收劍,吐納,西門吹雪從他的劍中醒來。這一套劍招下來,人也越發的精神,內力循環一周天,冰冷的氣息環繞周身,如果這時候靠近他身邊,保準會被凍住。
「西門莊主的劍果然凌厲。」
驚!!突然聽見聲音的西門吹雪瞳孔緊縮,太陽穴繃緊,扭頭看向聲源處。
「我可是在你之前,就在這裡了。」一襲紫底碎花襦裙的逍遙六道撥開面前將她遮擋住的樹枝,從那日逍遙六道的便住在了葉孤城這裡,半倚著枝杆,在樹上笑看著西門吹雪。語氣也是猶如談論尋常事般,風淡雲清,渾然不覺她闖進了一個私人領地。
西門吹雪的眼神更加的深邃,周身的劍氣與殺氣濃烈的讓人窒息,一瞬間,全身的氣息,引得手中銀劍錚錚而和。但逍遙六道如同沒有感覺到一樣,那撲面而來的殺氣,在碰到逍遙六道衣襟前,就被她渾後外泄的內力,湮滅的一點不剩。依舊笑容滿面著,西門吹雪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查覺到逍遙六道的存在,這樣的認知讓西門吹雪第一次有種毛骨悚然,脊背發冷的感覺。
「西門莊主以為,劍為何物?」
「我即是劍。」
「不,不,西門莊主似乎沒有理解我的問題,我問的是【劍】為何物,而不是【何為】劍。」語言的藝術就是這樣,顛倒一下或是改一個字,一句話的意思就會變的完全不同
「……………」
見西門吹雪有些沉默,逍遙六道又問道「莊主可知道,劍最初是怎麼誕生的嗎?」但又不等西門吹雪回答,逍遙六道又自顧自的說道。
「劍,最初因守護而存在。但又不可否認一點,劍是兇器。」
「手中有劍,心中無劍。」
「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不知西門莊主現在是哪個境界了。」從樹上落地的逍遙六道輕聲詢問著。輕盈的腳步,仿佛是踏在棉花上,沒有聲息,了無痕跡。
逍遙六道的氣息很奇怪,因為西門吹雪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即使,逍遙六道已經走過他的身邊,他也依舊沒有感覺,逍遙六道的氣息就如同融入這環境中一樣,無聲無息,氣若自然,這是何等高的境界。
「誠心正意並不一定能到達劍術的巔峰,『悟』與『道』也是必不可少的。」
走出庭院的逍遙六道掃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只是停了停身形,似喃喃自語的說道「三千煩惱絲,唯有快刀斬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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