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月周宴淮 第963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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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雲湘傻了，萬沒想到剛進府半天，她就被發現了，而且還是被陸長安親自逮住了。

    她扶了扶額頭，深深嘆了口氣，只能轉身去面對陸長安。

    可一眼望過去，卻沒見到人，再低頭一看，發現陸長安坐在台階上了，而且身子往後仰，手肘艱難的撐著身子，左右搖晃著。

    「站住……」他有喊了一聲，「本王讓你站住！」

    他用手指著她，可那手指也左右的晃，好似看不清似的。

    柳雲湘咽了一口吐沫，心思轉了轉後，朝著陸長安走近兩步，這時發現他眼神迷離，雙頰泛紅，再近一些還能聞到濃郁的酒氣。

    他喝醉了！

    柳雲湘長出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雲湘……」

    柳雲湘身子一下僵住，再看陸長安，他竟直直的看著她。

    他認出她來了！

    而這時，他有笑了一聲，即便是這般些許狼狽的樣子，他一笑仍如撥雲見日般明朗，好似陸長安始終是陸長安，那謫仙一般的人兒。

    「我想見你時……便多喝幾杯……做一個帶著醉意的夢……我便見到你了……」他看著她，眼神仍是迷離的，而這迷離中又有幾分清苦。

    「可夢始終是夢，總有醒的時候。」

    柳雲湘抿著嘴，於陸長安的深情，她無話可說，也無法回報。

    「你與我去書房吧，我畫了一幅畫送你。」說著，他撐起身，踉蹌的走到柳雲湘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而後拉著她往東院走。

    柳雲湘是有機會掙脫的，可想到肖夫人，她想冒冒險。於是轉而扶住陸長安，帶著他往東院的方向走去。

    「雲湘，他們都不理解我，唯有你。你知我有鴻鵠之志，我有治理天下之才，我想讓大榮成為一個政通人和，繁榮昌盛，人人得以安居的國度。你知我能做到，可你卻不肯站在我這邊，我難道做錯什麼嗎？」

    「有時候為達成更崇高的理想，難免要用一些非常手段，要死一些無辜的人，這不能叫錯，這只能說是不得已。那些肱股重臣彈劾我，罵我，我能怎麼辦，只能削了他們的官職，然後換成我的人。」

    「只是這幫人結黨營私，貪污受賄，我卻只能順著他們，水至清則無魚，該是這個道理。可我想要的朝廷，卻不該是這樣的。我的宏圖大志，我想要建立的賢君之名，因他們的存在，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雲湘，我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污，可我不得不利用他們排除異己。」

    柳雲湘靜靜聽著，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陸長安的鴻鵠之志，知道他的崇高理想，可他一開始走的路就錯了。

    一條錯路，越走越錯，以至到現在再回頭，早已看不到初心。

    「何不放手，讓自己解脫。」她道。

    陸長安苦笑，「我若放手了，我還剩什麼？」

    「那你想要什麼？」

    「天下和你。」

    「可天下不是你的，我更不是。從來都不是你的，你就不該生這樣的心思。」

    「哈，你在夢裡都不肯騙騙我。」

    「你知道的，我不騙你。」

    來到東院門前，柳雲湘深吸一口氣，而後扶著陸長安走過去。

    「肅平王，你也太沉了，本宮都要抱不住了。」

    柳雲湘學著皇后的嗓音，夜色昏沉下，門口侍衛皆朝這邊望了過來。見是陸長安，兩個侍衛上前，欲幫她一起扶著。

    「滾開，本宮要自己把王爺扶進去。」

    「娘娘，殿下吩咐其他人不能進去。」一侍衛小聲道。

    「本宮是其他人？」柳雲湘怒喝。

    「這……」

    「滾開！」

    肅平王沒有說話，侍衛自然也就不敢再攔，放他們進去了。

    那侍衛還有些擔心，「王爺醒來後會不會責怪我們？」

    另一個年紀大一些道：「皇后娘娘不是第一次來咱們府上了，她和王爺什麼關係，咱心裡有數就行，嘴上可不敢亂說。王爺若責怪咱們，咱們就受著，記在心裡，若不責怪，咱們就別提，也記在心裡就是。」

    那侍衛覺得說的有道理，忙點了點頭，皇后和臣子，這種事自然不能說出口，看見了也只當沒有看見。

    柳雲湘一路觀察著這院裡的布局，試圖去找肖夫人母子可能被關的地方。院子裡倒是靜悄悄的，連個奴僕都看不到。

    將人送到正房，放到床上，柳雲湘往後退了一步，揉了揉肩膀。

    陸長安已經閉上眼睛了，只是還不停說著醉話。

    「我錯了嗎，為何我如何做都是錯……」

    「我本是一顆救世之心，為何到頭來那些所謂的忠臣賢明卻都罵我……」

    「若人生再重來一次，我又當如何，又能如何！」

    柳雲湘嘆了口氣，這一刻她為陸長安而悲。

    上一世他走得那條路，落得死在獄中，一身污名的下場。

    這一世他走了另一條路，可這條路，別人無法評價對錯，但他自己知道錯了。

    柳雲湘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外面走去。借著月色的遮掩，她尋找肖夫人母子被關押的地方。這東院很大，一時還真是無從找起。

    但想著關押重要人物的地方必定還有一層守衛，而且也是巡邏的侍衛常去的地方。

    柳雲湘跟著一隊巡邏的找到後院湖邊的一處院子，見院前十幾個侍衛，或許那地方就是了，只是還需確認。

    她繞著那院子轉了一圈，想進去的話，憑她是不可能的。

    正當柳雲湘發愁的時候，聽到門前有打鬥聲。她繞到一棵樹後，往那邊望去，果然見那邊打了起來，不過是一幫人對付一個孩子，他們也沒有真動手，只是逼得那孩子退回院裡。

    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肖予辰！

    柳雲湘眼睛一亮，這下可以確認肖夫人母子就在這裡面了。

    「我娘病了，你們不給她找大夫，我自己去找！」

    肖予辰又要往外沖，還是被兩個侍衛給逼回來了。

    「明日一早我們會請示王爺，肖小公子請回吧。」

    「我娘現在發著高燒呢，你們還要等明日，你們這是在害人！」

    「小公子別讓我們為難。」

    見肖予辰那般急，柳雲湘也急，可她卻不能露面。正在這時，有一隊巡邏的侍衛過來，瞅見她躲在樹後。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