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這話多為她著想似的,辛願翻個白眼,又掙脫不開,直接上手去擰他身上的手。
「你能一天少發點瘋嗎?」
「能。」陸時凜說,「你嫁我。」
「……」
這越像求婚的話,到了他嘴裡滾了一圈出來,怎麼就像耍無賴強娶似的。
但就是聽不出半分誠意來,怎麼聽都像是戲謔玩笑。
就像是婚姻在他眼裡,本就是兒戲,所以可以隨意對待。
辛願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再說話,神色冷,眼神也冷。
陸時凜好似看不出她眼裡的情緒,視若無睹的將她身下壓著的被子拉出來,將她蓋上,死死扣著她的腰,將臉貼著她的耳垂邊,貪婪又留戀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好半晌,辛願悠然開口問道。
陸時凜微愣,摟著她的力道緊了緊,唇舌從她軟嫩的耳垂上掃過,呼出滾燙的曖昧呼吸聲,「我的女人。」
這四個字即便再輕,也帶著幾分強勢和霸道,以及專屬他身上的占有欲。
可這四個字也同時也可以分解成很多種意思。
偏偏,辛願不會往『喜歡』更或者所謂的『愛』上面去解析。
因為那對於她來說,是天方夜譚。
亦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她早就學會不再肖想了。
房間裡再次靜謐下來,辛願就這樣任由她抱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皮越來越重,睡意悄無聲息地席捲上來,她有些熬不住,就這樣被他抱著睡著了。
屋子裡沒開空調,市區也在昨天停止供暖了,可能是雨天晚上涼,她之前仗著家裡有暖氣,被子也不算多厚,半夜睡著覺得冷,總會情不自禁往唯一的熱源去拱。
熱源——陸時凜。
陸時凜今天也是連夜坐飛機回來的,晚上又去了趟醫院,和陸塵卿打了個照面。
質問了他是不是和辛願說什麼了,陸塵卿什麼都沒說,只冷笑著反問了一句,「三哥這麼緊張做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哥要是沒做什麼虧心事,又怕我和辛願說什麼嗎?」
陸時凜當時只掃過他那條空蕩蕩的腿,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嗤笑一聲。
他犯起渾來,想來都是不管不顧的,更不會看誰的臉色。
都不等陸塵卿那嘲諷般的眼神收回去,他一腳踹在他胸膛上,輪椅當即就翻了。
『砰』的一聲,在靜謐的長廊盪起陣陣回音。
陸塵卿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動起手來,一個不防,後腦勺砸了下地,正覺得暈眩,有什麼東西正在拼命往外擠時,頭頂那抹明亮的光被覆上來的黑影全部遮擋住。
「所以,你真的和她說什麼了?」
陸時凜拎著他的衣領,面色如霜,「四弟,你學不乖啊!」
陸塵卿都還沒反應過來,像撒豆子一樣的拳頭就紛紛砸在了他臉上。
從病房出來的戴嵐見自己兒子被摁在地上打,震驚的『啊』了一聲,衝上去就要把陸時凜從兒子身上拉開,嘴裡還大聲罵罵咧咧。
「別打了,別打了!陸時凜,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能這樣打他,你個喪良心的東西,停手,快點停手!」
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是陸時凜的對手,被他用力一甩,就撞牆上了。
陸塵卿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下還壓著輪椅,毫無招架和還手的能力。
還是趕來的陸彥禮和醫生護士上去拉了一把。
陸時凜才適時停手,直起身,活動了下打人的那隻手,冷眼撇著地上臉上沾了血的陸塵卿。
「阿凜,你這是做什麼?!」
陸彥禮看著地上被血糊一臉的陸塵卿,心裡一驚,惱怒地罵道,「你也不怕被人看笑話,兄弟之間有什麼誤會,好好說不行嘛?非要這樣動手,還是在醫院裡。」
「阿塵,阿塵,你聽得到媽說話嗎?」
戴嵐支起身子趴在地上將陸塵卿的腦袋扶起來,哭著喊道,「哎呦,醫生,你快看看我兒子。」
醫生和護士立即行動起來。
戴嵐泣不成聲,從地上爬起身就指著陸時凜大罵了起來,「陸時凜!你媽把你爸氣進醫院還不夠,你現在居然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你這是殺人,故意殺人!他可是你親弟弟啊,你會遭天譴的,一定會遭天譴的!」
陸時凜倒也淡定,涼涼覷她一眼,風輕雲淡地『哦』了聲,「那三夫人就報警吧。我恭候。」
戴嵐被他這囂張肆意的態度氣得老眼昏花,險些沒站住,還是被喬歡扶了一把。
喬歡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三夫人,你彆氣壞了身子,保重。爸現在還住著院,需要你的照顧,現在四弟也這樣……聽阿凜和四弟說的話頭,像是和四弟……阿願有關的樣子。」
戴嵐一怔,「辛願?」
喬歡點頭,「剛剛我們剛過來,聽到像是三弟在質問四弟是不是和阿願說什麼了。然後三弟就動手了,把我們也嚇著了。」
不論是挑撥離間還是借刀殺人、禍水東引,喬歡說的話都足夠了,還巧妙地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沒有及時上來拉。
還不是陸時凜動手太猝不及防了,下手又狠,他們完全沒想到,反應過來後才及時上來拉地。
戴嵐現在就想著自己兒子一身傷是因為辛願就恨得牙痒痒的,哪裡能顧慮這些細節啊。
正好陸塵卿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推著去了觀察室那邊清理臉上的傷了。
戴嵐就更顧不上其他了,連忙跟了過去。
陸彥禮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斂了斂眸光。
喬歡笑說,「你這三弟啊,好像只要遇到和辛願的事,就容易方寸大亂,這麼大的軟肋就暴露在眾人面前,可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他向來張揚肆意。」陸彥禮收回視線,「爸現在病了,掌家之權,你覺得會落在誰手上?」
喬歡看他,眉宇間覆著柔和的笑,「陸時凜這一出,倒是給你解決了一個競爭者,先看看爸的情況再做定奪吧。況且,還有他們倆為了辛願互咬著呢。」
陸彥禮神色一貫冷淡,「你打算怎麼出手?」
喬歡搖搖頭,「不需要我出手,三夫人能嫁進你們陸家,多少是有些本事的。等她對辛願有足夠的恨,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她可不認為,等戴嵐真的辛願,陸時凜真的會放過他們母子倆。
古人都說,立嫡立長,可在陸家,在陸成國的偏心裡,他們必須要自己爭取。
喬歡又說,「等你掌家了,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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