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另一邊。
已經到了機場的宋輕語給顧寒星發了條消息。
【抱歉,出了點意外,沒辦法趕過去了。】
顧寒星秒回:【出什麼事了?】
宋輕語沒有回消息。
她得過安檢。
快跑。
不管捐腎這事,陸衍之知不知情,她留在a市都不安全。
只要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配型,陸衍之遲早還是會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只有離開了a市,她才是安全的。
上了飛機,宋輕語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她盯著手機,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這位小姐,」空姐走到了宋輕語身邊,提醒道,「飛機還有5分鐘就起飛了,請您關掉手機,可以嗎?」
宋輕語眨了眨眼:「好。」
還有五分鐘。
她一面關手機,一面看向地面。
地上,除了幾個地勤,便無其他人影。
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跑道上。
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安好。
宋輕語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離開a市了。
她打算先去疆城玩玩。
聽說疆城下雪了,特別好玩。
等玩夠了,她還可以直接出國,到e國區體驗另一番風土人情。
任由思緒信馬脫韁,宋輕語閉著眼,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愜意。
耳邊,漸漸只剩下提示音。
「旅客朋友們,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旅客朋友們系好安全帶」
宋輕語在愜意的陽光中勾了勾唇。
驀地——
眼前忽然多了一片陰影,擋住了陽光。
宋輕語不舒服地睜開眼,便看到了一臉恭敬的沈舟:「宋小姐,陸總讓我來接你回去!」
宋輕語臉色一變,起身便要跑。
然而,沈舟身後的四個保鏢,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伸手,便抓住了宋輕語。
宋輕語掙了掙:「放開我!你這是綁架!綁架!」
飛機上的其他乘客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見這個保鏢長得人高馬大,都不敢上前。
很快,宋輕語便被保鏢架著,下了飛機。
塞進了suv。
醫院。
顧臨風坐在病床上,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林沁雪,心如刀割。
他沒有撒謊,林沁雪的病,確實拖不下去了。
但——
還有時間,給他們找配型。
可他今天,就是要讓宋輕語死。
只有宋輕語死在手術台上,他才能解了心頭之恨。
顧臨風視線下移,落到了林沁雪脖子上的掐痕,更加心疼。
如果不是宋輕語劫持沁雪,沁雪也不會發病!
「顧醫生。」
病房門被敲響。
護士探進腦袋,對著顧臨風的背影說道:「宋輕語已經過來了,是不是可以開始手術了?」
顧臨風緩緩起身,清瘦的背影,冷漠、絕情。
「開始吧。」
「好的。」
護士關上門,前往手術室準備。
手術室門口。
陸衍之看著被綁在手術台,奮力掙扎的宋輕語,雙手握成了拳頭。
「陸衍之!我知道你在外面!這就是你的信義!還不到一天,你就變卦了!呵,你讓我相信你,這就是相信你的下場。」
陸衍之的拳頭握得更緊。
「陸總?」
沈舟和梁清渠擔憂開口。
「陸衍之,我要是死在手術台,你放心,下輩子做了鬼,我絕對不會找你報仇,我會離你離得遠遠的!因為沾上你,就晦氣!」
陸衍之的臉色陡然一變,胸口好似有萬千小錘在敲打。
梁清渠見狀,提議:「陸總,要不還是讓麻醉師先給宋小姐打上麻醉劑吧?」
身為一個律師,雖然,梁清渠從法理上是不支持陸衍之的行為。
但是在情感上,他能理解陸衍之。
顧臨風說得沒錯,要是不能馬上進行換腎手術,林沁雪的小命就不保了。
宋輕語只是失去一顆腎,但林沁雪沒的,可是一條命。
「不用,讓她罵吧。」
如果這樣,能讓她覺得舒服。
這算得了什麼。
沈舟和梁清渠再度面面相覷。
「陸衍之,你身為一個男人,敢做不敢當,是吧?既然想要我的腎,怎麼就不敢來見我了!」
宋輕語叫囂得更厲害。
手術室里的麻醉師求助地看向門口。
陸衍之斂了斂眉,最終還是邁步進了手術室。
看到陸衍之,宋輕語的目光變得更狠厲。
「你終於出現了!」
「宋輕語,你冷靜點,沁雪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陸衍之凝視著宋輕語,「只要你讓她活下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整個陸氏。」
「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身體的自主權!」
「輕語,如果你把腎捐給沁雪,她就會死的。」
「她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陸衍之有些惱。
宋輕語笑了:「我冷漠,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怎麼不把腎捐給林沁雪?」
「我的腎和她的不配。」
宋輕語怔了怔,隨即笑得更大聲了,笑著笑著,她的眼眶便溢出了淚水。
「原來,你早就跟她做過配型,陸衍之,你對她是真的好!」
她確實是連林沁雪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陸衍之擰眉:「輕語,沁雪不能死,我答應過」
「好呀!」宋輕語打斷了陸衍之,「我可以把腎給她,但條件是,你也拿到一顆腎,陸衍之,你做得到嗎?」
陸衍之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哈,」宋輕語笑得更囂張了,「陸衍之,你不是說,林沁雪對你很重要嗎?只是一顆腎而已,怎麼你又不願意了!」
麻醉師見宋輕語的狀態越發癲狂,連忙提醒道:「陸總!」
陸衍之凝視著宋輕語。
宋輕語笑起來很好看,瀲灩的紅唇,明亮的眼眸,宛如是一朵綻放的花朵,陽光而又明媚。
而此刻,眼尾眉梢里的哀傷,卻為她蒙上一層淡淡的薄紗,讓她多了幾分脆弱。
「動手吧!」陸衍之偏過頭。
麻醉師動作麻利地將針管刺進宋輕語的手臂。
很快,宋輕語便像是陷入到了熟睡中。
雙眸緊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宛如是一隻易碎的瓷娃娃。
陸衍之的心臟一抽。
「給我也準備一張床。」
麻醉師一怔:「陸總。」
「我記得,你們醫院還有一個醫生,也可以做換腎手術,把他也叫過來吧。」
麻醉師徹底傻眼了:「陸總」
「去!」
「是。」
麻醉師走出手術室,按照陸衍之的吩咐,叫來了另一名醫生。
醫生很懵逼:「陸總,您有何吩咐?」
「一會兒給我做手術。」
「什麼手術?」
「換腎,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摘腎。」
門外的沈舟和梁清渠早就發現不對勁,站在門口,此刻聽到陸衍之要把自己的腎摘了,瞬間臉色大變。
「陸總!」
「誰也不用勸我。」
宋輕語說得對,他也拿掉一顆腎,這樣才公平。
沈舟和梁清渠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衍之決定的事,沒有人阻止。
哪怕是陸衍之父母。
「你們怎麼還站在門口?」顧臨風作為主刀醫生,看到沈舟和梁清渠站在手術室門口,頗為奇怪。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手術室大門應該關上了。
看到顧臨風,兩人宛如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顧醫生,你快勸勸陸總,陸總要摘掉一顆腎!」
顧臨風臉色一變。
手術室里,可不能有第三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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