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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何嘗讀不懂顧初的擔憂,唇角沾笑,「沒人會比我扮他扮得像了。」
是這個道理,可是……
這兩天他為了陸北深的事已經熬心熬力了,他的身體是否還能吃得消?如果要問她的意見,她是鐵定不想他去的,就說她自私好了,她情願被他罵成自私也不想他跟著羅池一同去冒險。另外,思思的話就像是一根導火線,如今已經起了火苗,這火苗沿著導火線一直燒到了陸北深身上,連她這個局外人也能嗅到非同尋常的訊息,那麼向來冷靜的陸北辰怕是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這件事一旦真的牽扯陸家,那麼他參與得越多是不是日後的痛苦就更大?她更情願他做個旁觀者靜靜都等待著結果,但她知道,面對其他案子的時候他都無法做到袖手旁觀,更何況這次牽扯了陸北深?
她憂心忡忡,他看在眼裡,將她拉懷裡,低頭輕喃,「他是我弟弟,現在弄成這樣我總要知道原因。」
就算他不說她也懂的,抬眼看他,良久後嘆氣妥協。
「幫我好好看著北深。」陸北辰凝視著她,「我只相信你。」
顧初心生動容,點頭。
陸北辰去外灘之前又到病房看了一眼陸北深,當時陸北深還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整個人蒙在被子裡的。她和羅池跟他前後腳而進,她看見陸北辰輕輕掀開了被子,對上陸北深瑟瑟發抖的樣子後,他眼裡的心疼不言而喻。
說實話,顧初也不忍心看見陸北深這個樣子,誰能想到風度翩翩的美男子竟突然變得神經大亂?可更讓顧初想不到的是陸北辰接下來的行為。
他沒回頭,卻是衝著羅池伸手的,「手銬。」
她愣住。
羅池的反應也是驚訝,脫口,「幹什麼?」
「別廢話。」陸北辰顯得不耐煩。
羅池不想得罪人,見陸北辰一直盯著陸北深,也多少明白了。解了手銬遞給他,清了清嗓子,「其實,你也不用這樣。」
陸北辰置若罔聞,鉗住陸北深的一隻手,不顧他的驚恐掙扎,緊跟著「咔擦」一聲就給拷住了,這一聲聽得顧初心驚膽戰,再看陸北深,他盯著陸北辰的眼神像是一頭迅猛的獸,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陸北辰。
陸北辰別過眼時,顧初從他流轉的眸光里看到了一抹痛心。
這世上沒人會想給自己的弟弟戴上手銬,陸北辰這麼做了,令在場的人都為之震驚。
他上前,對她說,「一旦他再發狂,你不要試著阻止,先跑出去叫人知道嗎?」他知道陸北深發狂的時候力氣有多大,她跟只小雞仔似的無力,萬一被傷到怎麼辦。
顧初明白了他銬住陸北深的用意,也深知了他內心的矛盾。
一方面他只能將神志不清的陸北深交給她看管,另一方面他又怕陸北深傷及無辜,所以,選了用了手銬就成了無奈卻又不得不實行的舉動。
現在,陸北深很安靜,會讓顧初以為他已經恢復正常了。
借著光亮再去看他,他卻也轉頭看她了,目不轉睛。顧初覺得他眼神里像是有一些澄明的東西,可又怕是自己的感性作祟,不敢妄下判斷。
而陸北深就一直看著她,久久不移開目光。
顧初忍不住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不說話。
她小心翼翼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沒反應,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顧初被他的這個樣子弄得有點心裡發毛,剛要抽回手,陸北深卻突然有了反應,抬起另只手一下子箍住了她的手腕。
嚇得她一哆嗦,下意識掙脫,卻被他攥得更緊。
顧初以為他又發作了,剛打算喊人,就聽陸北深叫了她的名字,「顧初。」
她愣住。
沒聽錯是吧?他叫她的名字?
「你……」她停住了掙扎,盯著他的臉,「剛剛說了什麼?」
「我的手很疼。」陸北深說了句完整的話,與她對視,清清楚楚地對她說,「顧初,請你幫幫我。」
顧初驚愣地看著他,半晌後反應過來了,驟然驚喜,「陸北深,你知道我是誰了?」
陸北深晃了晃被箍住的手腕,痛苦皺眉,「拜託。」
看樣子應該是恢復正常了,這令顧初很雀躍,她再次確認,「陸北深,你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搖頭。
她略微失望。
「誰把我拷上的?」他問。
顧初無言以對。
但陸北深看樣子也不想追究這件事,坐了起來,神情憔悴,看著她,「你是看守我的?那麼一定有鑰匙吧?」說著他鬆開了她的手腕,指了指自己的,「真的很疼。」
眼前這張臉啊,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雖說顧初現在已經很輕鬆分辨出陸北辰和陸北深,但面對跟陸北辰一模一樣的臉孔,她還是於心不忍,總覺得就像是陸北辰遭了很大的罪似的。
她確實有鑰匙,羅池臨走前偷偷給她留下來的,可能是覺得在這件事上陸北辰背負了太多他也於心不忍,私下叮囑她說,如果你覺得那小子沒事的話就放開他吧,陸熊貓有時候就愛硬撐著。
顧初也不想總銬著他,弄得就好像他是殺人犯似的。見他應該沒大礙了,翻出了鑰匙。可剛一亮出來,陸北深就倏地上前來奪,顧初的反應算是快的了,一下子警覺不對勁抽手,可手背還是被他抓傷了。他箍著她拿鑰匙的手,見狀後嗓音變得又急又厲,「鑰匙給我!」
胳膊被扯得快斷了似的,他另只手無法動,另只手卻十分有力,顧初忙伸手奪過鑰匙,見他還要奪,乾脆將鑰匙扔到了一旁。
陸北深見到這幕後,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臉色鐵青,盯著她咬牙切齒,「我殺了你!」
顧初倒吸一口氣,想要脫身已經完了,別看陸北深被困在病*上不能動,但整個人變得駭人,又像是她之前見過的那樣似的,一下子把她給按*上了。
她的肩膀磕在*棱上,緊跟著又被男人給揪了回來,頭又一陣眩暈,拼命掙扎,剛想叫喊,脖子就被陸北深給掐住了。
「放、放開……」她拼命擠出聲音。
雙腿都用上力氣,奈何陸北深騎在了她身上,將她壓得動彈不得。那隻手銬被他磕得叮咣亂響,落在顧初的耳朵里焦躁不安,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模糊,那張跟陸北辰一樣的臉,此時此刻充滿了殺氣,他冰冷駭人,邊死死卡著她邊道,「去死!你給我去死!只要你死了你就不會害人了!」
顧初想叫,卻已經叫不出來了,瞳仁開始渙散,腦中的畫面也變得模糊,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想要抓他,但手指無力,抓也抓不住。
「是你害得我一無所有的,該死的女人!」陸北深像頭野獸,眼睛都是紅的。
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呼吸越來越弱,嘴巴拼命地張開,可一點氧氣也得不到,唯一在心裡念著的就是陸北辰的名字……
突然,陸北深放開了她。
她猛地一吸氣,用力地咳嗽,他卻再次壓下來,張口狠狠咬住了她的脖子,還沒緩過元氣的顧初疼得連叫聲都沒了,硬生生忍受著脖頸的疼痛。
緊跟著,脖子又被他掐住。
這一刻,她以為自己是死定了,鼻腔里還飄著血腥味,她看見了陸北深猙獰的雙眼和歇斯底里的神情,掐著他的雙手越來越沒力氣……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撞開了。
顧初隱約看見一個男人衝過來,一拳打在了陸北深臉上,陸北深沒料到會有人突然襲擊,衝過來要跟男人對打,但奈何一隻手被手銬扯得緊緊的,只能兇惡地衝著男人吼叫。
男人眼疾手快從陸北深手裡奪回了顧初,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顧初不管不顧地大口呼吸,腦袋漲得暈疼,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陸北辰你個混蛋!」
是顧初熟悉的聲音,強忍著昏厥抬頭一看,竟是喬雲霄,已經顧不上他為什麼會在這出現,見他又是一拳打在陸北深身上,虛弱出聲,「別、別打他……」她想告訴他認錯人了,也想告訴他陸北深是病人,但她一點力氣都沒了,只能勉強蹦出那幾個字。
喬雲霄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也壓根沒往他有可能是陸北深這方面想,見顧初都這樣了還護著他,一時間怒火中燒,對著她厲喝,「你腦袋被門擠了是吧?你剛才差點就沒命了!你跟筱笑笑可真不愧是能走到一起的朋友啊,一個比一個慫,先是顧啟珉,現在又來了個陸北辰!都是***披著人皮的*,你還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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